第二章
刪除聊天記錄,刪除賬號,刪除聯係方式,這些都可以做到,可是,該怎麽刪除那些點點滴滴滲透腦袋的記憶?紀岑不知道。 她不知道,不知道怎麽記得或者忘記,不知道該怎麽和植入骨血的人說再見。 電影裏借東西的小人兒艾莉緹和小男孩說了再見,小男孩對著背影回答:“你已經是我心裏的一部分了。” “是啊,已經是心髒的一部分了,可是蘇枼你走了,你把關於別人都不知道的那一部分的我帶走了,我還會完整嘛?”像是對著空氣無聲的呐喊,紀岑哽咽著。這幾天,她不敢有片刻停歇,須臾打盹兒,那個人的影子就會溜進紀岑的心裏、夢裏、眼睛裏。 走在馬路是兩個人牽手掠過的背影,逛著超市梅尼耶口袋印著的是他的笑臉,站台玻璃倒映的是他寬厚的肩膀,閉上眼睛是他惺忪柔軟的睡顏,電視牆海報都是他的玩笑魔法……哪兒哪兒都是他,也哪兒哪兒都是他的影子。 試想每天喝茶吃飯睡覺聊天壓馬路形影不離的影子突然被抽離,你知道它就在那,卻無法觸碰。要麽盯著它,動一下走一下;要麽,落力前行,步伐趕上情緒。 紀岑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瘋狂想念,想到自己都累了,想到形成條件反射,不想再去想。 這也是紀岑唯一能做的,因為忘記他,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