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癡丹的善後工作效率很高,居然這麽快就把所有痕跡清掃一空,品質也值得肯定,就連毒死也根本看不出絲毫的端倪。
呂悲蟬也並無起疑,輕輕縱身一躍便是數百米,一下子就來到了望天涯的頂部,隨後繼續漫步而行。
周圍的宵小之輩遠遠看到天空中巨大的死蟬烏雲便望風而逃,那簡直是神明的力量,區區凡人,血肉之軀,如何抵抗神威?
黑暗隨著恐懼一起蔓延。
可以說,以呂悲蟬為中心,方圓十千米以內百分之八十找鄭雪的人此時此刻都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跑了,連頭都不帶回一個的。
呂悲蟬繼續前行,突然,她看到前方有著一堆爆體而亡的屍體。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在爆體而亡之前,他們的四肢便被整整齊齊地切了下來,傷口的斷截麵還泛著雪白的霜花。
呂悲蟬停下腳步,看了看地麵上那些人的殘肢斷臂,尤其是那一大片雪白的霜花,自顧自喃喃道:
“有趣,極凜寒天?”
隨後又看了看那些爆體而亡的血肉,再次開口說道:
“嗯?禁語咒?”
實際上,爆體而亡的死法很常見,但呂悲蟬不愧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一下子就看出這些人死於禁語咒。
“禁語咒就我認識也沒幾個人會,看來這片武林又要開始動蕩起來了,不過也罷,隻要不動蕩到蛇屋頭上就好。”
呂悲蟬語氣發寒,隨後手一揮,眼前這些屍體狼藉猶如瞬間被什麽東西席卷過一樣,頓時就連一絲骨頭渣子也不剩了。
隨便分析一下就知道這裏發生過一場戰鬥,不過對方以壓倒性的實力取得了勝利,而且極凜寒天這心法,呂悲蟬認識。
可是多年前發生的白虎之殤一役過後,應該已經徹底失傳了才對。
這勾起了呂悲蟬那麽一點點好奇心,須知這場戰鬥才結束不久,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順著這股氣息追蹤過去。
隨後,呂悲蟬決定了,朝魄離開的方向漫步而去。
呂悲蟬雖然腳步還是和以前一樣輕鬆愜意,但是速度卻驟然加快,猶如縮地成寸一般,周圍的景物飛快的倒退。
上空的死蟬群跟在她後麵一齊快速前進。
但是萬萬沒想到,才過了不到十秒鍾,眼前就出現了一道白袍人影。
那是魄的身影。
這讓呂悲蟬感到異常奇怪,在那人影映入自己眼簾的那一刻,呂悲蟬一眼就看出對方的修為是晶級,這可是僅次於堊級的境界。
但是怎麽半天才走出去這麽點?
難道和自己一樣也是漫步於此?不對,看他的身影很奇怪,的確是那種趕急事的感覺,但是速度不知道怎麽的提不起來。
這種情況呂悲蟬隨意推測便知其可能有嚴重的暗傷在身。
眨眼之間,呂悲蟬便接近魄不到二十米。
魄的身影停下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往前走,就走不掉了。
呂悲蟬揮了揮手,天空中的蟬屍雲朵立刻蕩開一個大洞,好讓月光能透進來,隨後上前幾步,與魄的距離不到十米。
————【以下內容為魄線·雨中交匯,省略。】————
與魄分別後,呂悲蟬繼續向前,步調有些閑散,但比之前猶如散步的步伐還是快了不少,她行走的方向和魄離開的方向完全相反。
此時,距離呂悲蟬還有幾千米處,有兩個人影。
其中一個人影被綁在樹上,遍體鱗傷,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肉了。
月光照在那人本來就因為失血而異常蒼白的臉上——那正是失蹤已久的胡大夫,此時他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而另一道人影身穿黑色緊身勁袍。
森冷俊俏的麵容看上去和魄有八分相像。
但是魄是黑發成辮,而他卻是白發披散,魄的眼瞳是湛藍色,而他的眼睛卻是漆黑色,並且眼神裏時不時閃爍著鷹鷲一樣的冷芒。
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可怕的寒氣,和魄完全不一樣的是,魄的寒氣是白色的,給人一種森冷刺骨的感覺。
而他的寒氣,卻是黑色的,不但不給人一種森冷刺骨的感覺,甚至還有一種溫暖的錯覺,仿佛被它凍死是一種享受一般,詭異至極。
“告訴我,孫沐陽在哪裏?聽好,我時間有限,而且我明顯看得出來你並沒有被下禁語咒,所以如此苦苦撐著又是何必?”
黑袍男子開口了,語氣中充斥著不耐煩。
“嗬……”
胡大夫沒有回答他,卻是淡淡地冷笑一聲。
此時,他腰間的蛇屋令牌已經被鮮血浸染,一片通紅。
然而就在這時,黑袍男子突然仰天一望,隨後一步踏上數百米的空中,一下子就看到了黑塔,以及黑塔上方蔓延近百米的白色寒氣。
隨後,寒氣猶如瀑布一樣傾墜而下。
“四凜?銀瀑?”
看到天空中那一團如瀑墜下的寒氣那黑袍男子臉上浮現出大喜的神色。
“找你這麽久,可算是給我逮住了!”
黑袍男子此時再也不去管綁在樹上的胡大夫,就要動身前往黑塔的方向。
轟!!
就在這時,一股恐怖的氣息瞬間降臨,那黑袍男子立刻就知道,正主來了,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呂悲蟬此時帶著天空中龐大無比的死蟬群,終於到了。
盡管那氣勢並不是針對胡大夫,但是胡大夫的修為本就不高,而且之前又被嚴刑拷問,身體十分虛弱,這一股氣勢下來直接就暈了過去。
見到了毒死,黑袍男子的神色不但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有些躍躍欲試,眼神中充斥著一股嗜血和暴虐混雜的興奮感。
“來了啊,可真是讓我好等呢。”
黑袍男子的語氣就像是招待一位老朋友,語氣居然很是親切?
“你有半分鍾時間,交代你的遺言。”
呂悲蟬淡淡地看著他,就像看著一隻將要死去的蟲子。
“嘖,真是不友善的開頭。”
黑袍男子砸吧了一下嘴,語氣有些不屑。
要知道,對方可是毒死,在整個武林中猶如死神一樣的存在,他居然表現出不屑的神色。
這樣的人,不是恐怖的絕頂高手就是徹底喪失神誌的瘋子。
那黑袍男子活動了一下身體,扭了扭脖子,渾身上下的骨骼都發出炒豆子一樣的脆響,對呂悲蟬勾了勾手,標準的挑釁動作。
“來吧,也算是久仰毒死的大名,今日一見,不來打一打麽?”
呂悲蟬沒有說話,但是渾身上下已經開始泛起可怕的氣息。
此時,天空中的死蟬群已經完全化為一張巨網籠罩在天空,地麵上已經漆黑得猶如墨染,但二人的境界,黑暗已經再也無法影響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