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嬋呐,今天的豬肉特價,您看您是要肋排還是要別的什麽?今天的肋排可新鮮了,是今天剛剛宰的,還熱乎哩!”
看著眼前洋溢著笑容的豬肉鋪老板,呂悲蟬微微笑了笑——那是除了她以外誰都看不出來的偽裝,隨後說道:
“肋排兩斤,另外給我一些精肉切成臊子,我要裹餛飩用。”
聞言,豬肉鋪老板搓了搓手,一邊應道:“好嘞。”另一隻手卻不停,取出精肉和肋排,開始麻利的切剁起來。
很快,豬肉鋪老板搓了搓油晃晃的大手,把肉末和肋排分類裝好,打了個簡單的三節扣,便遞給了呂悲蟬。
“拿好,小嬋記得下次再來啊,別的不說,俺王大壯家的豬肉質量在這一片民宅區那聲譽都是相當的好.……”
豬肉鋪老板一邊遞過去嘴裏還不忘大吹特吹。
呂悲蟬淡淡一笑,道:
“好的,以後都會來你家的。”
豬肉鋪老板一聽,拍著圓滾滾的大肚腩,哈哈大笑:
“又多了一個熟客,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
呂悲蟬點了點頭,隨後拎著東西離開了。
這是一片繁華的商業街,當然,呂悲蟬所在的這一區塊主要以賣一些日常生活所需要的蔬菜瓜果為主,也就是所謂的菜市場。
“白蘿卜,新鮮的大白蘿卜嘞,三文錢一斤!實惠!”
“鹵牛肉,十年老鹵,香濃美味!今天限時買二贈一啦!”
“來看看,這裏有新鮮的水果,蘋果,梨子,香蕉.……”
到處都是這樣的聲音,到處都是這樣的人。
呂悲蟬並不反感。
踏足於喧囂的鬧市,內心卻異常平靜。
她,是呂悲蟬,武林中最強大的堊級高手,第一代毒死,整個天下最厲害的毒師,也是蛇屋傳承至今,唯一不變的人影。
如果說這世上有人活夠了,卻怎麽也死不掉,那這個人一定是呂悲蟬。
此時,時間已經趨於黃昏。
霞光猶如一道道暖暖的觸手從天空中灑下,呂悲蟬看了看天空,盡管過了無數年,人換了無數代,地麵也起了無數變化,可這天,依舊還是以前那樣呢。
此時已是深秋,走過了鬧市區,一切便安靜了下來,道路兩旁,一顆顆樹上凋零的枯葉一片片飛揚而下。
噗!
一隻蟬掉在地上,它的眼睛漸漸地失去了光澤。
原本這應該讓人感到蒼涼和悲傷的一幕,可是呂悲蟬看著這飛揚的枯葉,和這死去蟬的屍體,眼神中居然流露出少許羨慕。
這世上,難道還有人.……羨慕去死麽?
誰知道呢。
呂悲蟬彎腰,輕輕地把它撿了起來。
這隻蟬已經完全死透了,死得幹幹脆脆,呂悲蟬輕輕地把它放在自己的手心裏,隨後離開了。
來到了自己的居室,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居室,處於整個居民區最僻靜的一角,離最近的鄰居也有一千米左右。
呂悲蟬推開門,裏麵的場景盡收眼底:
不到五十平米的居室卻異常簡潔,除了一些桌子椅子,生火做飯的爐灶,一張普普通通的床鋪,幾乎沒有什麽多餘的擺件了。
這種地方就是賊進來也會暗罵一聲哪個窮酸,偷也偷不到多少東西,難不成誰見過哪個賊背著沉重又不值錢的桌子椅子去銷贓的麽。
隨後,呂悲蟬脫下鞋子,放下自己手裏的東西,準備開始做飯。
值得一提的,她手心裏的死蟬,卻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實際上,一般來說,堊級的高手,足以辟穀,靠吸收天地元氣來補足自身,不食人間煙火。
但呂悲蟬不一樣。
隻見她隨意包了些餛飩,隨後用一些剩餘的食材燒了個糖醋排骨,生火做了一份柴火飯,一般的分量,隨後一個人開始吃了起來。
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堊級的絕頂強者,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毫無修為,長得有些漂亮的普普通通的平民少女。
用餐過程和時間也是正常人的範圍內,吃完了以後呂悲蟬隨手一抹,眼前的殘渣汙漬頓時消散一空,這才看得出這個女子是有修為在身的。
隨後,呂悲蟬從自己居室的側麵的內嵌式書庫中翻找出了幾本書籍,這是每天她吃完飯後的固定活動了,因為書中的世界,無比精彩。
呂悲蟬什麽都看,從名門著作到野史雜談,或是一些連環故事、笑話全集,總之,隻要是書,呂悲蟬從來不會拒絕。
儲存在自己蟬袍內的書,已經多得數也數不清了。
此時,呂悲蟬正看著手中的這本書。
這似乎是一本連環故事書,裏麵介紹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有什麽“槍械”“火炮”“航母”“轟炸機”“坦克”“世界大戰”這些全新的詞語。
隻有翻到這些書籍的時候,呂悲蟬那充斥著厭世的眼神才會恢複些許清明。
時間猶如沙漏裏的沙子一樣,緩緩卻不可阻擋地流逝。
啪!
輕輕地合上了這本書,把它放回了自己的書櫃裏。
“果然,好像無論在哪個世界裏,人與人的鬥爭都是不可避免的。”
她放回了書本,兀自長歎一聲。
看了看窗外的天空,此時已經深夜,外麵已經沒有多少行人了。
又過去了一天,一天,又,一天。
呂悲蟬的眼神再次恢複了無神的狀態,隨意便往自己床上一躺,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被子一蓋,就要開始睡覺。
突然,呂悲蟬的眼睛猛地暴睜開來,隨後整個人從床上竄起。
她的氣勢控製得很好,能看得出來她似乎受到了什麽巨大的刺激,情緒很不穩定,但還是沒有泄露出一絲一毫的氣勢。
隨後,呂悲蟬把手放入自己的領口處,掏出了一塊令牌。
手掌大,黑色的六邊形,周圍鑲嵌著一綠一白兩條小蛇,綠蛇露出毒牙,白蛇吐出舌頭,中央用深綠色的筆體寫著【呂悲蟬】三個字。
此時,那上麵自己的名字,呂悲蟬三個字光芒閃爍。
呂悲蟬立刻就知道,這是醫生傳來聯係了。
醫生的令牌與毒死的令牌,彼此之間有著一道神秘的聯係,可以相互聯係對方,但是雙方一般都很少去找對方。
毒死一旦聯係醫生,多半是有什麽消息要告知,而醫生一旦聯係毒死,那麽八成是出事了。
果然,呂悲蟬剛剛打開聯係,隻見腦海裏傳來一陣清晰的聲音:
“醫生有難,有人欲刺殺醫生,請毒死立刻前往。”
聞言,呂悲蟬歎了口氣,隻見他渾身上下的睡衣睡褲全部轉瞬之間變成了一件詭異的袍子,就像是一隻蟬貼在她背後,化成的袍子。
自己的麵部也起了變化,變成了一張姣好的女人臉,和剛剛清純的少女臉完全不一樣,看來毒死也精通易容之術。
隨後,她明明白白地把蛇屋令牌掛在腰側。
“好久,沒出過這種事情了.……有趣……”
最後,整個人喃喃自語幾聲,身體卻猶如一道夢幻泡影,模糊了幾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