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賤歸來
“那神棍呢?”王府內,蘇冶拉過蘇陌一番好生打量,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司陵凡不見了。
“唔,走了。”蘇陌攤了攤手。
“可是雲瑤有事?”鍾離辰慢條斯理地晃著把水墨折扇,在蘇陌前站至。
“我早先便有所聽聞,說是隱世多年的雲瑤上空出現奇異的光彩。想來司陵少主此番離去,也是為了這事吧。”鍾離辰對著蘇陌拋了個媚眼,複又敘道。
蘇陌繼續攤手。這雲瑤上空顯現奇異光彩的事,她還真不知道。
“話說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來了,蘇老頭那邊誰照料?”環視了圈全場,除卻南宮慕芸和南宮池先行去客房放置行李外,其他的好像都在這了。
蘇冶賤賤一笑,伸手搭在蘇陌肩上。“有小賤帶路,保證安全到達。”
小、小賤?
蘇陌腦子一激靈,反手就是一巴掌呼蘇冶後腦勺上。
“叫那隻賤貓帶路,還不如尋隻導盲犬來的省力!”
蘇冶被打懵,不無委屈地看向鍾離辰。“是他說小賤並非普通的家養的貓。”
深吸了口氣,彎起唇角看向鍾離辰。“他還說了什麽?”
看了眼森森的一口白牙,蘇冶識趣地全招了。“他還說……帶蘇將軍一人到東臨算什麽,隻要有足夠的小魚幹,就算是九天之上,它也給毫發無傷地帶到。”
說完,還衝鍾離辰呲了呲牙。
叫你丫出的餿主意!
“好了好了。”秦煜看著即將大限將至的某人,一把攬過蘇陌的肩。“祁韓,去派人沿路尋找蘇將軍和……”
“一隻重達半噸的死白貓。”蘇陌亮著口白牙,眯眼補充道。
“是。”至始至終,祁韓算的上是眾人中最冷靜的一個了。
貌恭心敬地站在角落,不起絲毫波瀾。
思及此,蘇陌對祁韓的好奇又深了一分。
得找時間問問秦煜,這樣的人才,他是從哪挖來的。
隻是,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蘇陌完全忘了自己現在望著祁韓的目光是有多麽的熱切。
“咳咳。”秦煜不爽地瞥了眼祁韓。然後……將蘇陌攬的更緊了,借此來宣示自己的主權。
祁韓被秦煜盯的如芒在背,輕咽了口,飛速退了下去。
王妃……你下次能別用這目光盯著屬下看嗎?
王爺的頭頂都快成青青草原了。
金墩清酒鬥十千,玉盤珍饈值萬錢。
確實,在鍾離辰沒有踏進大門前,他腦海裏回放著的都是錦繡佳肴,醇厚美酒,外加數來個美人縈繞身際,款款敬酒。
隻是……
當他推開那扇大門後……
“秦王爺,秦王府何時竟已是這麽破敗了。”鍾離辰顫抖著唇角,難以置信地望著方桌上的三菜一湯。
嗯,還都是素的。
蘇冶也隨即趕到,探著腦袋望了眼,然後開始掰起指頭數到。
“番茄炒雞蛋,清炒蘿卜,嗯?還有盆黑乎乎的東西和碗……”
“大補湯。”秦煜貼心地捏著把小瓷勺勺了一小勺湯喂到坐在其身邊的某個女人嘴邊。
“……”蘇冶、鍾離辰。
誰家的湯燉的是泥土一樣的顏色。
“冒昧地問一句,你這湯是拿泥巴做的底料嗎?”蘇冶嘴欠地加了句。
秦煜淡淡地瞥了眼蘇冶,繼續歡快地進行他的“宏偉工程”。
反倒是蘇陌,對著蘇冶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也來點。
蘇冶惶恐地搖著腦袋往後退了幾步。
“不了,我還是去看看南宮池她們。都這點了,怎麽還沒來。”
“南宮池?”蘇陌剛咽下口湯,口齒不清地重複道。
“她們一早就去了外頭的酒樓,你們不知道?”
蘇冶臉上的表情更為精彩,感情她們兩個早跑了,就他和鍾離辰兩個傻愣愣地在這等了這麽久,到頭來還隻能吃這些……
“哦,對了。忘了說了,今晚的菜,秦煜他隻做了兩個人的量,所以……”蘇陌聳了聳肩,沒有絲毫愧疚之意。
“陌陌,我們這大老遠地跑來看你。結果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你於心何忍啊!”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鍾離辰單手撫心,聲聲泣血,不無錐心地控訴道。
“出門,左拐,第一家。”秦煜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好不容易才有個和小陌兒單獨用餐的機會,現在硬生生地被他倆燈泡給毀了。
“什麽?”鍾離辰還沉浸在自己的痛訴中難以自拔。
兀地聽秦煜一說,當即就是一愣。
“你們的菜,南宮慕芸她們早就給點好了。”蘇陌夾起一筷子的青菜,在秦煜眼前晃了晃,然後……又慢條斯理地放進了自己的碗裏。
“……”秦煜
蘇冶目睹了某人秀恩愛的全過程。
怎麽辦,感覺眼睛有些痛。
於是蘇冶拉起欲言又止的鍾離辰,飛也似地跑了。
還是吃他的糖醋魚去好了,狗糧什麽的一點都不好吃。
月上西斜,寬敞的屋中雖隻兩人,卻是無端的融洽。
幾對燭光輕輕地晃動,映著兩人的影子也交相錯亂。
“不吃蘑菇。”清亮的女聲懶懶傳出。
“那吃蘿卜。”秦煜放下那筷子蘑菇,轉向了一旁的蘑菇。
“不吃紅蘿卜。”蘇陌仰著腦袋,眼裏閃過小奸詐。
“青菜?”
“吃膩了,不吃。”
“土豆?”
“燉爛了,不吃。”
“那我呢?”
“好。”
於是這場對話就這麽“愉快”地結束了。
王府這邊,氣氛是愉悅了。
蘇冶那邊卻是沒那麽幸運了。
“嘿嘿……蘇將軍……”蘇冶低眉順目地垂首站在一衣衫襤褸的男子身前。
當然,還有個鍾離辰。
“哼!”回答他的,是濃重的鼻音。
“那什麽,蘇將軍趕了這麽久的路,想必也是餓了,不如……”蘇冶難得精明地奉上了手中的一隻烤雞,雙手恭敬地托上。
“哼!”依舊是單音節。
“嗷!”貓爺的烤雞!
一個染滿樹葉的灰球朝著蘇冶滾了過來,目標正是他手中的烤雞。
放下貓爺的烤雞,饒你一命!
這是……小賤?
蘇冶懵著張方臉,木然地看著手中的烤雞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隻見一個胖嘟嘟的大灰球腳踏半隻烤雞,爪撕半邊雞翅。
連著腮邊的灰毛也粘上了些許油腥。
“嗝~”不消半刻,那隻灰貓已是擦擦嘴巴,仰躺在桌上,伸著隻爪子揉著自己已發脹的肚皮。舒服地打著飽嗝。
“嗷。”再給貓爺上十海碗小魚幹,貓爺還吃的下。
南宮慕芸聞聲走了過來,見到便是這樣一幕“這……”
“哼!”蘇玄奕依舊傲嬌地扭頭。
頭上粘著的那幾根草屑也隨之飄動起來,再加上那一身碎布條打扮……
南宮慕芸秀眉微挑“這位是?蘇將軍!”
南宮慕芸起初還未辨認的出,直至看到了那張標誌性的黑臉,才驚叫出聲。
“快快!蘇將軍還請隨我去裏邊坐。”說著,就欲扶蘇玄奕起身。
蘇玄奕就算是心中再為氣惱,也不可能和南宮慕芸一個小輩置氣。
當即起了身,隨著南宮慕芸離開了。
在行至南宮慕芸那桌時,臉上的表情也有了略微的緩和。
“還愣著幹嘛。”鍾離辰推搡了把蘇冶,眼角不住地往南宮慕芸那桌看去。
“這明明就是你出的餿主意。”蘇冶瞪了眼鍾離辰,不滿地小聲嘀咕道。
鍾離辰聞言,眼尾的笑意更為的濃烈。
“那你是去還是不去?”
“哼,去!”蘇冶重重跺了下腳,朝著南宮慕芸走去。
他要是敢不去,回去還不得被他家妹子生吞活剝了。
酒樓內再次恢複了先前的喧鬧,蘇冶的那點小插曲也很快地被蘇玄奕忘至了腦後。
畢竟,男人嘛,幾杯酒下肚,再扯些有的沒的恭維兩句。
一高興,就全忘了。
就像現在這樣:
“哎,蘇賢侄還真不愧為是鬼才,就這刀法使的。好!好!”蘇玄奕漲紅張臉,連連敲打著桌麵喝到。
直震的桌上的酒杯都晃了幾晃。
“謬讚謬讚了。”蘇冶還算是記得自己此番過來的目的。
當即對著蘇玄奕拱了拱手,一副謙遜有禮的五好好青年模樣。
“晚輩愧不敢當呐。”
鍾離辰聽的眉一抖,微不可見地朝地麵吐了一口“呸。”
這丫的就一糙漢子,還裝什麽溫文儒雅的翩翩公子。
視線再一次回轉,隻見先前那隻灰撲撲的球狀物體現在正抖著一身蓬鬆的白毛在南宮慕芸懷裏來回蹭著,撒著嬌。
“嗷。”貓爺要吃紅燒豬蹄。
小賤揚起脖子,蹭蹭南宮慕芸的臉。舉著根爪子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盤油的發膩的豬蹄。
鍾離辰本想著像南宮慕芸這樣時刻注意著自己儀表形態的女孩子,應該是不會去碰那道油膩膩的腥菜。
然而,他忽視了女性對萌物的瘋狂。
半刻鍾後,小賤麵前的碗裏已是堆滿了數十樣葷菜,皆是油的發亮。
至於南宮慕芸,正慢條斯理地舉著筷子夾起一塊瘦肉,放置小賤麵前。
“……”鍾離辰
左邊兩個酒鬼正喝的趁興,滿嘴的胡言亂語跑火車。
右邊嘛,一貓一人,相處的分外融洽。當然,除去那疊的跟小山似的肉菜。
嗯,還有一個早先被蘇玄奕硬拉著灌了杯酒,現在昏在桌上不省人事的南宮池。
最近作者君的手機出了點問題,所以碼起字來,麻煩了許多。
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