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度不凡的車夫
“姑娘,請留步!”忽地,一隻手搭上了蘇陌的肩。
蘇陌靈巧地避開了那人的觸碰,輕挑眼尾調笑著看向灰衣男子。
男子被蘇陌的視線看的不好意思,隻好硬著頭皮說到“敢問姑娘姓名?”
“嗯?”蘇陌的唇際揚起一抹邪佞的弧度。
那人,可是在身後看著呢。
“在下並無惡意,隻是見姑娘長的像在下的一位已逝的至親,所以特出此言,望姑娘見諒。”灰衣男子見蘇陌依舊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暗暗地歎了口氣,道。
“若是我不見諒呢?”一道沉悶的男聲不知何時已在蘇陌的身側響起。
蘇陌唇際的弧度更為上揚。
灰衣男子一怔,顯然是沒想過到這個回答。
深吸了口氣“在下沒想到這位姑娘是公子的夫人,還望公子海涵。”
想他在家族中,可謂是千千萬萬人之上,哪曾受過這等氣。但為了那位與大哥極為相象的姑娘,受這口氣,也值。
秦煜勾了勾嘴角,滿意地眯起了眸子。
這人還挺能看眼色的嘛,知道小陌兒是他的夫人。
看在他如此聰慧的份上,先前搭訕蘇陌的事他也不與他計較了。
他是一個大度的人。
“姑娘,這簪子就當是在下送給姑娘賠不是的。”灰衣男子看著秦煜一係列的神態變化,哪還能不懂。當即拱了拱手,遞上那根簪子就欲離開。
秦煜偷瞄了眼對此熟視無睹的蘇陌,愜意地舒展起眉稍,伸手接過了那簪子,順道著還掏出了一錠銀子,拋了過去。
“本王也不是貪圖他人便宜的人。這簪子,就當是我向你買下了。”秦煜收起了那根簪子,獻寶似地拿到了蘇陌跟前。
灰衣男子看著秦煜那一係列的神態變化,哪還能不明白。握緊了拳頭,轉身離去。
他終要尋著機會,去弄明白那女子的身世。因為他的大哥生前就隻留有一孤女……
“今日可是什麽特殊的時日?”蘇陌看了看周遭被人潮擠滿的官道,出聲問到。
秦煜輕笑著攬過蘇陌,道“也算不上是什麽重大節日,隻是一年一度的桃花節罷了。”
“每逢這個時節,涼峰上開著的桃花是極美的。一些官家的小姐,公子也都趁著這個時候賞花吟詩,尋覓知己。”秦煜也不知從何處買了頂帷帽,說話間,替蘇陌戴了上去。
眼前的景象兀地被一塊白紗遮擋了。蘇陌表示很不爽。
但秦煜的解釋是,這一路上魚目混雜的,總歸還是擋著點好。不然依著蘇陌的禍水樣,指不定得招來多少麻煩。
雖明知是秦煜的私心作祟,蘇陌還是懶得去揭穿,任由他折騰。
這小半個時辰也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去了。
隨著兩人的行進,前方的道路也愈加寬闊起來。
數不清的馬車正載著一車接一車的女眷朝前駛著。碩大的車輪在泥地上壓過,留下道道密集的車轍。
隨著每一輛馬車的駛過,蘇陌總能聞到或清或重的胭脂水粉味。
不悅地掩住了口鼻,避到一旁狹隘的角落裏緩緩地走著。
秦煜隨即發現了蘇陌的不對勁,環視了圈四周。忽地拉起蘇陌跑到了一旁的樹下站著。
“你做什麽?”蘇陌不解地看了眼身側正揚頭四處搜尋的某人。
“等人。”
蘇陌識趣地住了嘴,這涼都的人她大多都不是很熟悉,就算是問了,也白搭,倒不如安安穩穩地站在這等秦煜處理這件事的好。
“大哥!”清亮的紫色身影正從一輛馬車外探著腦袋,朝這打著招呼。
秦瓊?
蘇陌一愣,來這涼都都好幾日了,這秦瓊倒是第一回見,也不知他平日裏都待在哪。
似是看出了蘇陌的疑惑,秦煜對著秦瓊招了招手,示意他將車駛過來。而後笑著開口“這小子,這幾日正忙著尋求上官家小姐的同意,竟是連王府也不常回了。”
“大哥,你又當著其他人的麵揭我的短。”秦煜撇了撇嘴,縱下馬車,與秦煜笑著說到。
秦煜笑罵著給了秦瓊一腳。“還不快扶小陌兒進去。”
“小……陌兒?”秦瓊結巴著看向蘇陌。
“大哥,這是那位蘇小姐?”秦瓊本打算掀了蘇陌的麵紗一探究竟,但唯恐秦煜揍死他,還是作罷。
“秦瓊,好久不見。”麵紗之下的蘇陌緩緩勾唇,調笑著開口。
秦瓊被這聲音激的猛地一驚,還真是……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讓小陌兒進去歇會。”秦煜揪著秦瓊是衣領囫圇地拎了下來,笑眯眯地看著蘇陌,就差恭身說請了。
眨巴著眼睛,蘇陌掀起了轎簾,彎身走了進去。
沒一會功夫,秦煜也閃身進來了。至於秦瓊,因為被秦煜質疑會打擾到他和蘇陌的二人世界,所以給扔車外趕車去了。
於是乎……
在前往涼峰山腳的路上,又多了這麽一條靚麗的風景線。
一華服紫衣男子苦皺著張俊臉,揮著跟馬鞭格格不入地坐在車夫的位置上趕著馬車。
“這是誰家的馬車啊?這麽富裕,竟連個車夫都打扮的如此俊俏。”一男子睨了眼正苦逼地趕著馬的某人,大著嗓門吼道。
聞言,秦瓊那張臉徹底黑成了張鍋底。
那貨是瞎嗎?有見過他這麽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氣宇軒昂、風度翩翩的馬車夫嗎?
被那大漢的嗓門一激,眾多女子自自家的馬車裏探出了頭,悄悄打量起那位據說氣度不凡的馬車夫。
“那是秦家小公子吧,不久前我還在上官家的宴會上見過他的。”有一家世較為顯赫的女子當即就認出了秦煜,尖聲叫囔起來。“那車中坐著的該不會是上官梓吧?”
“怎麽會,上官家的馬車可是早就到了涼峰。”臨座的女子哀怨地瞟了眼秦瓊,酸溜溜地說到。
“那這車中……該不會另有其他女人吧!”那女子話剛脫口,就驚恐地捂住了嘴,似是說漏了什麽驚天秘密。
秦瓊的臉再次黑了個度。
“咳咳,大哥,能勞煩您老將蘇小姐的麵紗借我使使嗎?”
“阿瓊啊,不是大哥鄙視你。身為一個男子就要敢於麵對各種流言蜚語,不然,就單憑你張薄臉皮,怕是追到明年,上官小姐也不會點頭答應。”馬車內,秦煜悠哉地靠坐在軟墊上,一手還攬著閉目養神的蘇陌。可謂是愜意之至。
秦瓊的臉終於成功由黑轉紫了。
大哥他提什麽不好,非得拿上官梓說事。這不是存心揭他傷疤嗎?
隨著太陽的日漸高懸,秦瓊駕著輛馬車終是搖搖晃晃著到了涼峰。
“小陌兒,慢些走。”秦煜追著一道紅色身影時不時驚慌地提醒上幾句,而後換來白眼數個。
這是有了老婆忘了兄弟嗎?
秦瓊扶著一旁的大樹吐地堪稱是嘔心瀝血,連肺都差點兒給他咳了出來。
然而,秦煜隻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扔下瓶藥,緊隨著蘇陌……走了。
“秦瓊這麽吐著,沒事?”蘇陌見著那棵樹下正吐的欲生欲死的某人,眼角直抽抽。
那貨,不是親生的吧……
“上官家的人就快到了。”秦煜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成功地掠過了蘇陌的疑慮。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離開了。”蘇陌雙手抱肩,踢著腳下的石子走遠了。
既是秦煜特意為他創造的條件,她就更要走了,免得壞了他的好事。
“主人,去前麵那條小溪。”蘇陌正走著,腦海中忽地響起了小綠的急聲催促。
“小綠,那條小溪可是有問題?”蘇陌微不可見地朝後睨了眼,見秦煜仍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有些煩悶地撇開了眼。
她終有一日是要離開的,這秦煜整日裏跟著她,總是沒辦法讓她動身逃脫。
“主人……恕小綠不能直言相告,我隻知這與主人的前世有關。”小綠沉默了半晌,隻拋下句模棱兩可的話語。
抿了抿唇,提步向小綠所說的那條小溪走去。
通澈的河水中竟是鋪了整整一層的卵石,每一塊都幾乎有蘇陌的拳頭般大小。
“小綠,然後呢?”蘇陌嚐試著將手浸入了溪水之中,閉著眼緊張地等待了半晌,卻發現壓根就沒什麽詭異的變化。
反倒是覺得清涼了許多。
“不會的,小綠不會記錯的。”那平靜無波的湖麵刺激著空間裏的小綠一下子驚坐起來。
她分明記得,這就是主人前世寄托記憶之地,怎會……
感覺到空間裏小綠情緒的異常波動,蘇陌忙靜下心來安撫她。
“或許是時刻不對,小綠,我們下午再過來試試?”
“嗯。”小綠咬著下唇,一臉自責地應到。
若不是她忘了前世主人的囑托,何至於讓現在的主人都無法成功蘇醒。
看著空間裏雙眸蓄淚,沉默不語的小綠。蘇陌無奈地歎了口氣,掏出之前秦煜所贈的發簪道“小綠可喜歡這簪子?”
小綠默聲,先是點了點頭,繼而又快速地搖著腦袋。
“……”蘇陌
這既點頭又搖頭是什麽個意思,您老能給她解釋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