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澱
我因為終日的昏沉終於激惱了朱元璋,他認為這個他認為可以考上大學的孩子沒救了。他也終於用眼睛看清了什麽叫做(你以為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的嘛!)我從全教室最中間的最搶手的位置一下被扔到了牆角並且換了新的女同桌真真。真真每天都會畫眉毛然後第二天清晨問我今天的她好不好看。我終於也擺脫了那個百無聊賴的應答,開始對她的眉毛指指點點。她開始認真的對著鏡子照了起來,開始給稀疏的眉毛勾勾畫畫。
我也終於找到了能擺脫下課噩夢的東西了,我從家裏積灰的箱子裏翻出來那些《暮光之城》。常會在趙念鬧的不可開交的同時把頭深深地埋進書本裏。那本書我讀的很慢,因為我害怕褻瀆掉每一個動人的詞語。我開始把雅各布的形象逐漸清晰,我和雅各布都是一樣強行闖入別人生活的陌生人。暮光裏,雅各布始終放不下他的貝拉最後卻跟貝拉的吸血鬼女兒搞在了一起。我始終不屑那個可憐的狼人男孩。我從讀書的過程中堅信一個道理我還是能嚐試做一些事情的。趙念安靜睡覺時我就安靜的趴桌子睡一會兒,他要是笑個不停我就出去走走,或者翻來那本書來看。後來,我竟然開始練字。我找到一隻老舊的鋼筆,那是我在初中時候買的。蘸上黑墨寫在紙上是安穩。我寫的很慢,常在各種字間徘徊,看的久了竟好奇它為什麽長這樣。刻薄毒舌的老鴰也來誇讚說我練字下功夫了!
我平複心裏的波動卻還是受不住身體的每況日下。頭發一抓一大把的掉,有時候看的真真目瞪口呆。我還是那樣吃不了多少就反胃要吐出來,夜晚還會睡不著雖然還會夢見趙念但是比起以往次數大大減少了。夢裏我沒有傻乎乎的向他跑去向他大喊大笑,而是各種擦肩而過麵不改色。我媽最後一次帶我去了小先生那裏開藥方,他若有所思捏著我的手,開了一堆亂七八糟。我也在我媽期許的目光中塞下那一把把的藥。我的胃病還是沒好,我還會間斷給我媽提起休學。我很認真的告訴她以後就算我提著破桶給別人端屎端尿我也不會怪你半點,但還是被我媽無情的送上客車。她往我行李箱排滿了牛奶,以為這樣我能好點。那段時間我開始有點恨我媽恨他把自己的兒子往絕境逼。好幾次我突然發現周末回家看到老媽特別陌生,當她遞給我蘋果我竟會思考她是誰?我有時候也愣著奶奶發呆,我對家人一點感覺也沒有了。我又害怕又迷茫。
回校我甚至拿起課本試著學習了。每天早上當第一捧溫水碰到肌膚的一刹,我就會告訴自己多活一天吧!我開始收拾自己,鏡子裏那個頭發亂蓬蓬的,油頭垢麵的自己。趁那持續半個月的雨季還沒有結束,我終於可以在雷聲隆隆中清空我的思緒。老師終於發現那個終日上課睡覺的孩子昂起頭開始認真聽課認真做筆記了。他甚至大膽的開始在老師走道的途中攔下老師問問題。突然發現我現在一點脾氣也沒有了,以前跟趙念在一起,他不喜歡我的無理取鬧不喜歡我一直念念叨叨。我改好了,可是現在我都不知道怎麽取悅別人了。我和真真三天兩頭吵架,每次我都特別毒舌她當然也不會放過我。我總是事後後悔我竟對女孩子如此難聽不堪的話,雖然不帶髒字卻入骨三分。好多時候我對趙念的怒氣和自己無能也化成吵架的動力義無反顧潑灑到真真頭上。好幾次我看到她哭哭啼啼抹眼淚,。她哭著給前後左右說她的壞同桌博得處處同情。我總是很納悶她是如何不厭其煩的的重複一遍一遍的訴說,還有好多匪夷所思的添油加醋,我們常常吵的不可開交然後好幾天一言不發。我開始發現長大的煩惱小孩子的三秒和好不見蹤影,我們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固執不堪。
我前麵座的旖旎,是我們班最胖的女生。好多時候我跟真真打冷戰時候我就會找她談談心。她比我小一歲,她總是能追上各種男星的腳步,她也仿佛認識半個娛樂圈。旖旎偶爾看到那些好看的詩句或者各種電影扣人心弦的台詞就會寫在奇形怪狀的紙錢上遞給我。她說我長得像金秀賢,惹得我咯咯笑。她老是喊我男神男神搞得我不好意思。在她的印象裏,第一次開口說話可能是我晚自習趴在窗台上看風景時候吧。那時候可能是我出來躲趙念。旖旎恰巧碰到在窗戶發愣的我。然後她清楚的告訴我那天我說(生活就是亂七八糟的事五彩氣泡,留不住繁華卻看得見破碎)。我總是差異自己說出這麽高調的話語。她便迷妹般叫我男神然後說我長得像金秀賢。我清楚記得她興高采烈給她的姐妹們介紹我,然後說我怎麽好他的姐妹說她瞎了的表情,總之旖旎並沒有放棄叫我男神,斷斷續續叫了我一個半個學期。
在後,我從家裏拿了許多菊花茶,我太累了我需要有些東西提醒我是活物。我從校門口買來了昂貴的玻璃杯。菊花茶放在被子裏半浮著,很好看。真真也喜歡喝菊花茶,我們倆的不歡從一杯杯菊花茶跑到肚子裏。後來因為久久泡著的菊花茶會發苦我就換成了茉莉花茶。茉莉花茶花瓣零碎摻雜在葉子裏。茶水出色沒有菊花茶微黃可愛香氣卻沁人心脾。我的課間就是從一杯杯茉莉花和那本永遠看不完的暮光之中度過。真真開始對我頭發指指點點。頭發長的遮住眼,總是害怕看見曾經一塊剪頭的理發店。那年趙念剪頭他覺得難看出門又折回來剪了平頭。平頭後五官反而更加清晰了,他說他討厭卷頭發說寒假要去拉直攢錢啥的,我說那我就去把頭發燙成你的樣子。平頭後可他還是覺得難看然後讓我陪著他一塊醜。我腦門發熱在他的攛掇下也剪了平頭,殊不知我一點不喜歡平頭隻是覺得幹什麽都要陪著他。他的平頭廣受讚許而我被哥們罵二逼。
盡管挪不動腿我還是去剪頭了,看了鏡子那個妖精,頭發天花繚亂的掉,消瘦苦瓜臉卻一點一點清晰,剪完了終於感覺精神了不少,連真真也說我頭發好看,我給她說我削發為尼,斷絕i紅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