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沐斂的緊張
安心見沐斂的臉上還是沒有便好，看來是要好好解釋，否則很難再讓他幫忙了！
“人老了就是愛計較！”安心打趣地說，看了看沐斂發福的臉，繼續說道：“您還在生氣呢？不就是一個錢盧林，您在彌嗇的地位比柯慎還要高出不知多少，我們都是拜您的福，但是同樣到您的福的還有明火壇，明火壇當年也是一大幫派，四洲分裂，蛇毒之亂後元氣大傷，又被封氏太祖帝追殺，四百年來什麽不厲害就是‘躲’最厲害！這不，你找了這些年，都找不到！”安心發現自己的話裏有得罪沐斂之嫌，於是趕緊拿起一杯茶，恭恭敬敬遞給沐斂，說：“錢盧林畢竟也在刑部待過幾年，官府的手段狠辣見不得光，你也是知道的那裏像我們這種俠義人士！這次，還真是拜他過來才是把奸細揪出來，你看，陳晟藝這不就出來了麽！”安心又給沐斂斟上一杯茶。
沐斂嫌棄說道：“茶太涼了！”
安心嘟囔：“還不是你家的茶”
“你說什麽？”沐斂皺眉！
“小輩應當給您弄熱的！”說罷安心想要發力，把這般茶弄熱，卻被沐斂瞪了一眼，搶過來一口喝了，還把茶杯拽到手中，他來之前喝了一肚子的茶，他可不想再喝了！安心看著沐斂的動作，笑道：“若不是有錢盧林，這一路上我早就死了！”
果然，沐斂皺眉問道：“又怎麽了？”
“明火壇雖是與暗溝之鼠一般，隊伍不敢見光不敢擴大，當是明火壇中的人都是死忠，都是明火壇的後人，這一點眾所周知，可是這些天，明火壇竟然公開地招兵買馬！我在狐芝山時遇到一夥人，雖然口中左一個壇主右一個壇主，但卻沒什麽忠心，他們一路追殺，卻不是用明火壇中的‘死忠’，而是用外人，不僅隻是江湖亡命之徒，還有大楚皇家的人！”
“大楚皇家？”沐斂之前的佯怒和嬉樂盡收，說：“如何得知是大楚皇室中人？”
“鑄星雷！阿仇和……我的同伴都被鑄星雷傷了！”安心說道這裏眼神黯淡下來，但還是不忘安慰這個真正關心自己的老人，她打起精神，說：“好在，都……沒什麽事，隻是我不知為何大楚要攪進來，按理說他們應當坐收漁翁才對，為何要合著明火壇攪和，如果是想讓東璃更亂的話，也不當是這個時候啊！”安心低著頭細細在自己手中推敲，說：“若是為了更亂，選擇扶持對象也不當是連乞丐都鄙夷的明火壇，若不是這樣，難不成大楚和封氏打了幾百年交道，還打出感情來，隻許外來亂，不許內亂？這未免也太可笑了……”
“你可有得罪過大楚楚氏？”沐斂打斷安心的話！
安心和沐斂一樣都喜歡打斷他人說話，好在臭味相投的人都不在乎。
“大多都在東璃吧，不過江湖人，難說，隻是我的小打小鬧礙了楚氏什麽事了，要是真有事也是柯慎，他可比我拽多了……”
“好了！”沐斂一臉嚴肅地打斷安心的話，說：“你回來除了明火壇之事還有什麽事？”
回來。
安心心中重複念著沐斂話中的詞，長輩說的回來，很暖！
這些日子無論別人說什麽，怎般勸慰，她都依舊是自責無比，就連阿仇的怒罵威脅，她亦無動於衷，可是沐斂的‘回來’一詞，就像是來自世間最暖心的慰籍。
安心看著沐斂，就像是一個離家多年回到家的孩子，喜悅的同時又是無措。安心喉頭一哽，眼睛發酸，但她卻不願意讓關心自己的人擔心，於是深息一口氣，又恢複調皮，說：“當是回來看你啊！”
沐斂看著門，怔怔地看著門外，說道：“回來好，回來好！”
安心發覺不對勁，問道：“怎麽了？”
沐斂忽然轉頭，抓住安心的手，問道：“可有人跟蹤你？”
安心如實回答：“有，不過阿仇引開了，一路上我也繞了不少路，隻是我終究還是要到彌嗇的，這個他們是知道的！”
沐斂拍拍安心的手，說道：“沒事，現在安排也不晚！你告訴我，你在起義前，還要做什麽？”
安心皺眉，不是她不想沐斂，而是沐斂問的問題實在是讓她無法作答，說：“很多！”
沐斂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問題，先不說自己是不是願意主動加入亂局，單說自己的地位也隻是在彌嗇才有，而且在沒有官府之後，很多人都看不起他曾經受朝廷招安，至於自己還能在彌嗇立足，很大一方麵是柯慎這個響馬盜頭子的存在！能不能幫上安心別的忙還很難說！
沐斂平靜下來想想，自己還是太衝動了，於是說道：“明火壇！我盡我之力除去明火壇！”
安心頓時雙眼放光，她實在想不不到沐斂既然沒有在她的循循善誘下，才出手幫滿，而是自己一口答應，她早就準備好的利害分析和威逼利誘，卻沒有派上用場！
高興歸高興，但是安心的理智還是在的，說道：“那倒不用，您盡可能不要卷入為好！”
“滾犢子！”沐斂罵了一聲，說：“你的彎彎腸子收好！”
“我說的是真的，江湖中人，隻要一卷入朝廷紛爭，仁義忠信全到會變味，更何況是這種一馬得而蔭百世的亂世。我見過沐彬，也見過你派到城牆上假裝沐彬同僚的其他大頭兵，沐彬不像沐輸，這個你是知道的，在彌嗇，我能力保他安平！”
她要這個老人幫忙，但卻不是要他去重溫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
“啪”又是一聲，但安心知道這一聲和之前的那一聲的意義完全不一樣！
“你若是還認我這個爺爺，就好好呆著這裏，不過是一個剛回走路的娃娃，就想學跳蚤，你還嫩著！在這裏呆著，南臨也別去了，去了南臨也拿不到藥的，柯慎是方杏的失敗品，想要解毒隻有找到方杏，東邊的事，百姓還沒遷過來，也沒你什麽事，回來這裏不過是為了明火壇之事，此事我就替你辦了，你有什麽主意大可告知我，一切我來操辦，你就在這裏長身體，你若走出沐府一步，不對，這個院子一步，我就把你趕出去，永遠別回來！”說罷轉身就走！
安心看著沐斂離去的背影，眉頭緊緊地鎖在一起。
大楚到底有什麽，讓沐老頭如此緊張？
入夜，驟起大風，風對得門板哐哐作響，安心沒想到沐老頭這次說真的，老頭一走，就有十來個士兵把她包得嚴嚴實實，就連屋頂上都坐著三個護衛，若是再加一個籌夠四個，安心一定教他們麻將之術，讓他們在這種乏累的工作中解解乏！
趁著夜色，安心偷偷滴遛了幾次，豈料她前腳出一步，隻是稍一回頭看身後有沒有人，發現沒人，她呼了一口氣，轉回頭去的時候，正想著再邁出一步，豈料在她的麵前赫然出現一個人臉，好在她功夫好，早知道自己兩個回頭之際，她的前後上下，沒有下，已經站滿了人！
安心暗罵，到底是是要她好過還是要她早死，這般守衛保護，是個傻子都知道裏麵住的是大人物，雖然她覺得自己不是什麽大人物，但是若不是大人物她又是什麽？就連茅廁也有幾個人跟著，最後還沒有商量餘地的商量，說是怕她輕功太好，他們這幾個大男人身子重，怕是追不上，於是一個年輕的男子，赫然遞給她一個夜壺，還是帶著蓋子的，看來他也知道，女孩子的閨房不已又腥臭味啊！
其實是安心想多了，人家壓根就沒把她太當一回事，而是想著沐斂臨走前，有說過他還會來看安心，於是他們派人去買了一個夜壺，要知道沐府的木樁子和沐府的茅廁一樣的，在沐府除了管西街泔水的老頭外，就沒有人是幹手捧恭桶的活兒，因為即便是沐府的燒火丫鬟也是有著武藝的，所以安心算是一個特殊的人物了，因為她，沐府開了一個新職業！
安心幾次走不出去，隻好試圖給在郊外還在糾結皮毛染什麽顏色好看的阿仇傳話。自從海上那日，阿仇和安心心中都有各自不願讓對方知道的秘密，加之安心這些日子以來少有心神在阿仇這邊，兩人心中皆有締，心意相通時便沒有之前的好了！
門異常地哐哐幾下，安心起身開了門，伸了一個懶腰，在她門前不遠處一個卷著棉被打坐的護衛睜開眼睛，安心夜視能力很好，她看得出那個護衛其實是已經睡著了，卻被自己開門給驚醒，他那眼睛明明水腫惺忪，卻偏偏要睜得如牛眼睛一般大小，想要極力掩蓋自己剛剛睡著的現實！
安心覺得好笑，也不留麵子地和那護衛打個招呼：“大哥，夜尿習慣，夜尿習慣，您睡您睡，不打擾您！”
安心關上門，卻感覺到阿仇在不懷好意地憋笑，嗚嗚道：“夜尿！怕是那護衛惱死自己了，那動聽的涓涓細流都沒有聽到，看來警惕不夠啊！”
安心看著已經變成斑點狗的阿仇，她能感覺到阿仇比以前弱了很多，不是別的什麽原因，而是自己！她是囚狼的守護人，更是阿仇的守護人，若是在神識上少了交流，血緣上有了距離一個正常的囚狼也會變弱，更何況阿仇這個是所有囚狼對於守護人精神和血脈索取的受傷中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