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南荒被襲
南兮熬夜整理作戰計劃,而計劃沒有變化快。
就在這一。夜之間,夜青時動了手,血洗南荒三處仙山門派,如若在南荒扯開了一條口子。
天沒亮連灼就收到了梵生傳來的竹語,南荒的護荒獸奉元和之命,已將夜青時派去的妖魔鬼怪趕出了南荒,但,戰火未熄。
連灼哪裡還睡得著,在繪著四海八荒的地圖前,站到南兮和恆舟敲門進來。
顧遙知特意同南兮一路,聽憑師傅調遣,乍聞南荒被襲的三處仙門派,如若屠宰場一般,她爬了一後背冷汗,夜青時這一手委實令他們措手不及。
連灼說:「為師原本打算在夜青時練成煉元心法前,先下手為強,不曾想,夜青時算到了為師有此一舉,下手比我們還快。」
「師傅,」南兮說:「是否增兵南荒?」
「嗯,老鳳凰也是這個意思。」
「但我們不確定夜青時下次會襲擊哪裡。」
「應該還是南荒。」
「為什麼?」
「一隻惡狼在獵物身上撕下了一塊皮,咬到了一口肉,那麼,第二口會咬在哪裡?」
顧遙知一點就通:「當然直接咬肉,何必費力氣另去撕塊皮。」
「不錯,我們不能再給夜青時機會,為師想好了,全軍一分為四,分駐東南西北四荒,為師去南荒,另三荒就由遙知你,南兮,逸歸,分別統率。」
連灼把鄔霽和羿賦,以及另兩位主將調撥給她,方俞自然是跟著她,思往跟著逸歸,逸歸頭一回以主將的司職鎮守一方,跟著冷靜而又理智的思往最適合不過。
南兮把新理的作戰計劃放在連灼書桌上:「怕是用不上了。」 「不,夜青時吃幾場敗仗,」連灼把手放在作戰計劃上,如若發誓一般決絕:「待到我們把夜青時逼退回九重城,夜青時蟄伏不出,伺機再戰,這個時候就是我們強攻擊
九重城之時。」
南荒。
血的腥氣被一場大雨沖淡,雨水混著血水滲進泥土裡,仿若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滿地橫七豎八的屍體,無聲訴說的昨夜的慘痛。
被襲的三處仙山連在一起,正好是個三角形,而其中一個角尖直指南靈山,夜青時為什麼選在南荒動手?答案不難猜中。
梵生前不久把南荒重任交給了南靈,夜青時此番便是給了梵生一個難堪。
夜青時那麼恨梵生,必不會就此作罷。
三處仙山的交界處有一小鎮,住著原本安居樂業的尋常百姓,而一。夜后,無一倖存,顧遙知下令把小鎮收拾出來,設為第一道防線。
她和師傅互換了方位,師傅去了北荒。
當時連灼一百個不同意,但她說服了連灼,她就是要看看,當朋友之誼蕩然無存,夜青時對她能狠到何種程度。
「上神。」
離得近的另兩處仙山掌門隨元和一起到了。
元和雙手把梵生給的翊天命呈遞給她:「還請上神收下,帶領我等南荒各派,共同殺敵。」
她猶豫后收下說:「護荒獸在哪?」
「應該在附近的山頭打盹,昨夜多虧了君上的翊天命,要不護荒獸半字都不會聽我的。」
「三處被襲的仙山,短時間內暫時恢復不了,若能尋到倖存的弟子,辛苦上仙將他們暫時安置在各派,我一會把護荒獸叫來,這第一道防線就讓護荒獸來守。」
「元和遵命。」
另兩掌門沒有接到任務,趕緊行禮問:「上神可有要交待我們的?」
「有的,麻煩二位掌門整合山中弟子,我這次帶了八萬精兵,其中六萬分別駐在二位掌門的仙山中,這裡留兩萬。」
「上神自己呢?」 「我留在這裡,依南荒仙山的分佈來看,繞到後方偷襲其他門派不太可能,現下最危險的,就是二位的仙山,相臨兩荒我稍後會安排下去,加強結界,只要能擋上一個
時辰,我這邊派去的援兵便能抵達。」 元和很是自責:「說來要怨我,提醒了加強結界,但我沒有一一巡視,被襲擊的這三處仙山之所以近乎滅門,正是沒有強化結界的原故。太久沒有打仗了,便有僥倖的
心思,這一次打不起來,要打也不是南荒先遭殃。」 「我們失了先機,眼下最要緊的便是穩定軍心,亦是穩定人心,僥倖也好,偎戰也罷,微有一點點不堅定,南荒絕不止三處仙山流血橫屍,」她說,向元和跟另兩位掌
門鄭重一禮:「我必與南荒共存亡,但南荒能不能守住,以我一人之力,難已言定,還盼南荒各門派相互幫扶,反敗為勝。」
三掌門嚴肅以待,齊齊還禮,元和說:「今早便向南荒各派遞了書信,今日下午來我南靈山共商此事,上神休整此許時辰,元和率各派掌門在南靈恭候上神。」
「好。」
下午三點,顧遙知準時飛身落進南靈大殿前的開闊廣場,眾掌門驚呆,護荒獸馱非雪上神來的?這畜牲只有在君上面前才會如此乖順。
護荒獸長得很像麒麟,但比麒麟大出數倍,她指了指廣場的角落,護荒獸就乖乖去角落趴好,半點不敢找茬。 它委實不敢不聽話,非雪上神手持君上的翊天令,又還是君上的妻,它要是不乖乖,上神一句話告到君上那,保准像當年君上削北海的鎮海獸般,一劍一劍削光它養
了半輩子的肉。
南荒共有三十六處仙山,相臨兩荒的仙山派了會議代表來。
大殿里,掌門分坐兩旁,氣氛凝重,出了昨晚的事,再也沒有誰敢大意,也不想發生在自己門派,離南荒邊緣遠的門派,在當前局勢下,深刻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
顧遙知著重強調了防禦,除了加強界結,還一定要派弟子輪班值守,在最高的山頭設哨崗和烽火台。
梵生散了朝議,挑重點批複奏摺,趕在顧遙知他們散會前,來了南靈一趟。 莫羽見著梵生就濕潤了眼眶,旁人不知道,但他一清二楚,族中禁地的花一朵接一朵枯萎,而禁地里的花是以君上的鳳凰血化成的,君上一定非常虛弱,禁地的花兒
才會如此。
一直遞摺子給君上詢問原因,但君上要麼不回復,要麼答非所問,一會有機會,一定當面問個清楚,君上是定海神針,萬萬不能倒下。
散會。
梵生有意支開顧遙知,讓她跟元和一道,送送各派掌門。 莫羽打發隨行的童兒殿外等侯,一前一後與梵生延迴廊走到大殿的後面,莫羽謹慎地四下看了看,暫時沒有人經過,才問梵生說:「君上到底怎麼了?為何如此虛弱。
」
梵生回答得很乾脆:「你不需要知道原因,只需要幫本君守住這個秘密,傳了一個字進非雪上神耳朵里,本君會死得更快。」
「君上……」
莫羽就快淚奔,聽見最後四個字,雙。腿就打顫:「君上多多保重才是。」
「凌雲子在清涼殿時時照看本君,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回吧,沒別的事不要再遞摺子。」
「君上從來沒有這樣過,亦如禁地的花兒,除了君上涅槃之後,從來沒有枯萎,君上又避之不提原因……」
莫羽的話還沒說完,另有南靈山的弟子路過,梵生不再跟莫羽說下去,只道:「記住本君剛才交待的,」然後梵生一拂長袖,走人。 他還要趕著回九重天,另外有事要囑咐瀚軒,瀚軒傳了信,最晚傍晚時分就到清涼殿。冥府的返仙台直通九重天,夜青時如果打起返仙台的主意,冥府一亂,局面就
更糟糕了。
還有個地方不能不設防……
思緒一緊,梵生折回殿後,難受地咳了幾聲,強行壓下湧進咽喉的腥甜,略略站了一小會,緩緩眼裡藏不住的無力虛弱,她應該看不出來,才去殿前找她。
回九重天之前,他想送她回設在小鎮的軍營。
護荒獸哈巴狗似地沖著梵生搖頭擺尾,待梵生走近,拿獸臉往梵生面前蹭,梵生一瞪冷瞳,護荒獸打個擅,立馬把腦瓜子縮回去,馱上君上和非雪上神返航。
「明天回去不行嗎?」她問他,留他在她身邊,好好歇息一晚上再回去,要不,一回九重天他又要忙了。
梵生說:「坐一小會可以,瀚軒要來,不便讓瀚軒久等。」
「冥府也要戒備嗎?」
「嗯。」
「思往跟著逸歸,瀚軒上神一個人,忙得過來不?」
「還行,冥府有冥官,也有冥軍,只要防禦得當,夜青時很難攻進去。」
她湊近他,嗅嗅他身上的藥味,藥味不見減淡,想起那晚上的持久溫存,心裡才少了幾分擔心,說:「師傅那邊不用去看了吧?」
「嗯,不用去,你師傅帶兵,我放心。」
「師兄呢?」 「有恆舟從旁提醒與協助,再加上南兮一定會給娉然報仇,又是御駕親征,相信南兮那邊士氣最高。至於逸歸,你師傅把你都調。教得像模像樣,逸歸自然不會差到哪
里去。」
「我一定能守住南荒。」
「過來。」
他攤開掌心,等她把小手放進去,就把她帶進懷中抱緊:「你師傅給我遞了竹語,聽完你執意要來南荒,我就一直在害怕。」 她將小臉貼緊他胸口:「今天太陽挺大的,你來的時候卻沒有撐傘,行色匆匆,我便知道你為了我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