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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大雨磅礴

  華桐宮宮門緊閉,沒有一年到頭風雨不改的值守侍衛,但有梵生布下的結界,顧遙知淋著越下越大的雨站了足足兩時辰,宮門也不見打開。


  【宿主,君上在宿主來之前就派松翁曉喻各處仙宮,任何人不得靠近華桐宮,君上還將小公主禁足了。】


  【這是如意唯一能幫宿主查到的消息,宿主賬上也就一分錢都沒有了。】


  「寶貝兒,你掛機吧。」


  【不,如意要陪著宿主。】


  「我現在太狼狽,寶貝兒陪著我只會越陪越難過,就還是掛機去吧,我有事需要麻煩寶貝兒的時候,再叫寶貝兒上班。」


  【可是宿主傷得這麼重,如意掛機也掛不安心。】


  「我死不了。」


  【以宿主的修為目前還撐得住,可總不能一直這樣撐下去,君上一點不像要見宿主的樣子。】


  「見不見是他的事,等不等是我的事。」


  【如意覺得可以聽司戰之神的,先回棲渺養傷,此事就算君上不查,司戰之神也會把真正泄露消息的那個人找出來,還宿主應有的清白。】


  【到時候九霄琉璃沒了由頭,宿主就能來九重天了。】


  「梵生非要攆我走不可,就算這件事查清楚也會找別的由頭繼續,寶貝兒,掛機吧,我一邊等一邊靜靜。」


  【如意想陪著宿主。】


  「掛機。」


  【宿主,不要讓如意掛機嘛。】


  如意嗚嗚哭著央求,顧遙知還是執意要如意掛機,雨又比之前大了幾分,時間已近晌午,天空卻如夜色來臨前的灰暗。


  顧遙知一身上下都淋濕了,眼淚的溫熱是唯一能感覺到的溫度。


  勝雪白衣濕漉漉貼著身子骨,白衣顯得有幾分晶瑩,而身影格外單薄,一陣疾風灌來,她咳了幾聲,喉嚨處血的腥甜是那樣的熟悉。


  「臭丫頭,你這又何苦。」


  松翁於心不忍,悄悄打開宮門看看,想遞把傘給顧遙知又有結界相隔。


  周樂琳哭得眼淚直掉:「遙知,我們都不信你會出賣九重天,君上只是在氣頭上,等氣消了,君上一定會想明白。」


  嘭一聲響,宮門重新被合上,顧遙知清晰聽見梵生比雨水還涼的低斥聲:「還不退下?你們師徒也想像顧遙知一樣滾出九重天,本君隨時成全。」


  「君上息怒。」


  然後就沒別的聲音了。  顧遙知苦澀笑笑,滾?他把這等字眼用在她身上,她卻依然不想離開,死在華桐宮門口也不肯挪窩,她也不怪他無情,沒有恢復記憶而已,等他想起來了,他就不會

  這樣對她。


  這一點,她深信不疑。


  雲遠上神要去凡間給媛雪買東西,南天門看見連灼才曉得顧遙知在九重天,君上不止不準任何人靠近華桐宮,還封鎖了消息,他剛從紫瑋宮出來,帝君都還不知道。


  雲遠趕緊去找南兮,隨南兮冒雨趕到華桐宮門口,大雨中一遍遍求見華桐宮的主人,可宮門始終不見開啟。


  「帝君,這該如何是好?」雲遠沒了主意,手裡撐著的傘遮了帝君就遮不住顧遙知。


  南兮有些氣,君上再怎麼也不能讓師妹一直淋在雨里,師妹有傷在身,如果再淋出一身病來君上不心疼,他和師傅心疼!

  「師妹,走,跟師兄回宮,」南兮說,這就拉師妹走人。


  顧遙知又抽回了手,目光停在赤紅的宮門上:「師兄不用管我,我撐不住了會找地方休息。」


  「不行,師兄不準。」  雲遠說:「連灼上神留下誅邪劍在南天門,讓嘯風帶他去九重城了,相信很快就會水落石出,別的都不談,單論顧上神的品行,雲遠絕不信上神會把軍機要事說與夜青


  時聽,並與夜青時合謀。」  南兮把雲遠手裡的傘往師妹推推,師妹再淋下去就快淋化了,說:「師妹若一定要在這裡等君上,不想去師兄宮裡,那就讓雲遠帶你去找媛雪,換身乾衣服再來,師兄

  在這裡替你等。」


  宮門在這個時候打開了,松翁重重嘆了聲氣,行禮說:「帝君,雲遠上神,君上讓小老兒來傳話,請帝君與上神馬上離開。」


  南兮試著穿過結界,又還是被結界彈了開:「都這樣了,君上為什麼就不能見一見遙知?難不成君上聽信了流言蜚語,認定師妹與夜青時勾結?」


  「君上的心思不是小老兒能揣摩,請帝君見諒。」


  「我要見君上。」


  「君上已有吩咐,顧上神沒有回到棲渺之前誰也不見。」


  大雨磅礴,澆在身上如若沖刷一樣,顧遙知把傘推向南兮:「師兄快走吧,惹怒了君上,君上更不會見我。」


  松翁一陣點頭,著實如此。


  而,南兮拂袍一響,毅然跪在宮門前:「九重天帝君南兮,跪請君上賜見一面。」


  雲遠隨之跪到南兮身側:「九重天御前文案神官雲遠,跪請君上賜見一面。」


  「帝君,上神,你們這……」


  「弦語宮晨音上神素月兒,跪請君上賜見一面。」


  「九重天公主娉然,跪請君上賜見一面。」


  松翁只能是一聲長嘆:「唉——」


  晨音上神自己來跪著就罷了,還帶上小公主一起,這不是求情而是火上澆油。


  果然,宮門被君上彈來的紅光甩上,力量之大,宮門一陣脆弱顫抖。  顧遙知轉身走了,她不走南兮他們就會一直跪下去,娉然跑著追上她:「遙知,我不怕君上禁足,走,去我哪裡,我們做雪耳桃花淚吃,一勺也不給君上嘗,讓君上眼

  饞。」


  「我不想去。」


  聽顧遙知這麼說,晨音遞個目色給雲遠,雲遠會意,拿捏好力度,不輕不重剛好夠把顧遙知一記手刀敲暈。


  視線黑漆,顧遙知身子骨一歪就暈了過去。


  三天,娉然掛了根白綾在榻前,只要顧遙知下榻,馬上吊死給顧遙知看,不得已顧遙知躺了三天,乖乖吃了三天的葯,內傷加淋雨淋出來的重感冒緩和了些。


  「遙知你看,剛採回來的桃花淚,雨一停我就讓婢子們去採的,」娉然捧著一籃桃花淚說。


  「現在就做來吃?」


  「你如果想做的話當然可以,我允許你下榻。」


  顧遙知看看還掛著的白綾:「可以先把白綾解下來嗎?」


  「可以呀,」娉然這就解下來揉成一團丟給婢子,跟顧遙知去膳房做雪耳桃花淚。


  顧遙知身上還不怎麼使得上力氣,做好了陪娉然吃一些,坐桌邊就不想挪動,當想起梵生,又還是想給梵生送去一盅。


  如果有辦法偷偷溜出去的話就好了。  那天雨中跪求一面的情景顧遙知畢生難忘,一幕幕烙進她眼裡仿若地動山搖,亦是直灌內心深處的震動,這一生能有這樣的朋友,為她做到這等地步的朋友,她沒有


  理由不銘記不珍惜不一生感激。


  因此,雨中的一幕幕不能重演,去見梵生只能悄悄去。


  「連灼上神,」娉然擦了擦小嘴給連灼行禮,連灼瞅著有雪耳桃花淚吃,給娉然盛滿一碗,自己舀了些吃起來。


  晨音不大一會就來把娉然支走了,讓娉然去書房複習功課,給顧遙知的湯藥放在桌上,叮囑別涼了再吃,晨音便也沒有留下。


  連灼低著頭吃雪耳桃花淚,多看晨音一眼都不敢。


  「師傅什麼時候才能抱得美人歸?」


  「不知道。」


  「我另外想到一主意,師傅要不要試試?」


  「啥?」


  「下藥。」


  連灼聽完險些被雪耳桃花淚嗆到,拿勺子就往小徒弟頭上敲:「出得哪門子餿主意!」


  顧遙知笑著躲開,說:「師傅又不是沒睡過晨音上神,不用不好意思。」  「晨音醫術了得,你以為下藥這事能成?你就別費這份閑心了,我跟你說,我去找了夜青時,查到最先散布消息的是一負責採辦的樹妖,原本沒人相信樹妖的話,可樹


  妖莫明奇妙死了,就有猜測說樹妖是被滅口的,再後來他們打探到九重天確有往蠻荒方向調兵的跡象,樹妖的死和樹妖的話也就有了最合適的結論。」  連灼還說:「夜青時剛開始並沒有在意,他司掌冥府多年,自然曉得九重天的軍機要事不可能被一樹妖輕易打聽到,便以為只是傳言,也因夜凌病得嚴重,夜青時醫毒


  雙修,卻怎麼也找不出病因,對症下藥又沒什麼起色,夜青時沒日沒夜守在夜凌榻邊,就沒有去管聽起來像空穴來風的事,壓根沒想到你會背上最大的嫌疑。」


  「那樹妖死了豈不是死無對證?」  「嗯,我大致捋了捋,這事有三種可能,第一,天舞一族還沒死心,救不了瀾若衣也想方設法讓瀾若衣多活些日子;第二,老鳳凰桃花太旺,有人嫉妒你,拿這事擺你

  一道狠的,第三,無關天舞一族也無關老鳳凰桃花太旺,單單就是沖你來,想讓你在九重天永無立足之地,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沒有吧。」


  她一睡就是兩三千年,也從來不幹仗勢欺人的事,神仙們指著在她這賣法寶丹藥秘籍,更加不會主動跟她過不去。


  那麼……  會不會是蘇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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