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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三司會審

  白光消失,梵生在白光里走了,顧遙知蜷縮成一團,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梵生說了,眼淚是九重天上最沒有用的東西。


  梵生一定會幫她洗脫冤屈,她只要撐下去就好。


  不要絕望,不要悲傷,所有人認定是她毒害娉然,梵生也會由始至終相信她是冤枉的。


  還有錦秀和松翁,她絕不放過下毒的混賬!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她沒死,她就要向這個混賬討回所有的公道,要這個混賬百倍償還!

  「喂,你叫什麼名字?」


  左上方傳來那男子的聲音,挺好聽的,像流淌在山麓間的泉水,男子長得也不錯,清秀乾淨。


  她說:「我叫顧遙知,你呢?」


  「方俞,原來你就是顧太歲,九霄琉璃的貼身婢女,難怪君上會來這種地方,你犯什麼事了,被關在這裡?」


  「我們倆可以說話聊天,那剛才君上跟我說話的時候你沒聽見嗎?」


  「沒,君上施了法,我跟你關同一個籠子里也聽不見。」


  「娉然公主中了妄生草的毒,我嫌疑最大,所以就被關在這裡了,你又是犯的什麼事?」


  「我殺了我父親。」


  「你厲害!」  沖方俞豎起大拇指,方俞一點也不在意,嘻嘻笑了笑說:「我父親是下界仙山永蒼山的掌門,我殺了他就來九重天自首,怎麼處置我都無所謂,我就是要殺了他,以命

  抵命我也願意。」


  「你們父子有仇?」  「他欺騙我娘親跟他相好,我娘親等了他一輩子,我十歲那年娘親過世,娘親才告訴我我的父親是誰,然後我就去永蒼山學藝,苦修多年終於脫穎而出,做了他的嫡傳


  弟子,一天夜裡趁他熟睡,我就去把他殺了,給我娘出口惡氣。」


  「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可恥,但你殺了你的親生父親也是不對的。」


  「管他的,不對就不對,殺了他我心裡痛快。」


  「我能跟你打聽點別的嗎?」


  「什麼?」


  「驗生爐。」


  「九重天無垢台上的驗生爐?」


  「別的地方有沒有?」


  「沒。」


  「那就應該是你說的這個,驗生爐是什麼玩意兒?」  「顧太歲,」方俞好氣又好笑:「驗生爐可不是玩意兒,裡面的天火終年不滅,那些到死也說自己是冤枉的罪神罪仙,就會投進去用天火燒,如果說了謊話,如果心存邪


  念,如果是妖魔鬼怪,如果中途放棄,通通會被活活燒死,必須要是清白的,內心也是乾淨的,更不是妖魔鬼怪,頑強堅持下去,才會在被燒了七天七夜之後活下來。」


  顧遙知聽完就懂了,把自己當乾柴投進去燒,撐過七天七夜就能證明她沒有毒害任何人。  方俞接著說:「很多人都不願被投進去燒,太痛苦了,在驗生爐裡面也施展不出任何法術護體,只能一直被天火焚身。九重天的刑屬一直沒有出現過冤假錯案,正是因

  為有驗生爐在無垢台擺著,哪個還敢說謊?拒不認罪。」


  「戚樞要是判我有罪,我就不會認。」


  「為什麼?你不怕疼!?」


  「怕,怎麼不怕,但是我被冤枉的,認罪就等於承認了我毒害公主。」


  「我們下界仙山都曉得天帝疼愛這個公主,要不然也不會驚動刑屬,你是君上的婢女,通常情況下,婢女都是各宮主子處置。」


  「我上回劈死一個婢女,也鬧到了天帝跟前。」


  「這事我聽說了,顧太歲,你也挺厲害的,」方俞學她那般沖她豎起大拇指,然後說:「這裡之前只關著我一個,你來了才有人跟我說說話。」


  「你又為什麼非要來九重天投案自首呢?」


  「我不想像我的父親一樣活得苟且。」


  「刑屬會怎麼判你這起案子?」


  「你來之前他們已經提審過我了,應該很快就會定罪,隨便他們怎麼著,我真的無所謂,我不殺了我父親的話,沒人會知道和相信他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可你這代價也付出的太大了。」


  「我覺得值得,隱忍了一兩千年就為殺他的那一刻,痛快!」


  「好吧,你高興就好。」


  「顧太歲,咱們倆都能活下來,就把你那的零嘴送我一點好不好?我沒有錢買,我在殺我父親之前,把積攢下來的錢都送給了凡間的孤苦老人和小孩。」


  「不怕我在零嘴裡下毒,妄生草的毒,你要多少我送你多少,吃完了就給我捎個信,我還給你送來。」


  「好!一言為定。」


  「嗯嗯。」


  一言為定,這小子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卻又殺得這麼敞亮,她佩服,這個朋友交定了,她也一定會活下來,在驗生爐里撐過七天七夜。


  「方俞,驗生爐只會把人燒死,不會把人燒傷嗎?」


  「是的,頭髮絲都傷不到一點點,但真的很疼,你有沒有被燭火燙到過?」


  「有。」


  「疼吧。」


  「嗯。」


  「那你可以試想一下,從頭到腳被天火裹著燒是什麼滋味。」


  「我聽說過一個故事,你要不要聽?」


  「說說看。」  「有隻猴子被關在煉丹爐里煉了七七四十九天,出來后得了一雙火眼金睛,只需看一眼就能識破妖魔鬼怪的偽裝,猴子在火眼金睛的幫助下,保一位僧人去西天向佛祖


  求取經書,最後和僧人一起成佛了。」


  「顧太歲,你想學這隻猴子?」


  「我是學不了了,跟你說說故事,打發打發時間而已。」


  「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會被投進驗生爐。」


  「嗯,不擔心。」


  「我可以再問一遍為什麼嗎?」


  「因為我要為證明我的清白而活下來。」


  三天過去,戚樞上神餓了她三天三夜才提審,一口水都沒有給。


  天懲司的審案大殿里寒氣逼人,外面陽光明媚,大殿的地面上卻結著一層薄冰,走在上面會踩出碎裂的聲響。  戚樞上神差人給了她一個蒲團,讓她墊著跪在地上,這已經是格外優待了,但又並非念在她是九霄琉璃的貼身婢女,而是她已經有氣無力,頭眼昏花,不想還沒審完


  她就因饑寒交迫而暈倒。


  「顧遙知,是你如實招來還是本神官撬開你的嘴?讓你不得不招。」戚樞上神凜視著她說,字字句句敲擊薄冰又碎開一大片。


  殿里還有另外兩司的執掌神官,一名文書仙使記錄審案過程,分站成左右兩隊的帶刀護衛。  現世電視劇里看到過的『三司會審』大抵就是這樣吧,但她沒什麼需要招供的,只想說:「我沒有毒害公主,錦秀也沒有,媛雪上神,瀾若衣上神,她們也不是我毒害的

  ,你們要信就信,不信的話把我扔進驗生爐吧。」


  三位執掌上神同時一愣,審理過數不清的案子,大大小小都有,頭一回見她這樣子的嫌疑犯,主動提出要往驗生爐里扔。


  一護衛急步跑進來:「啟稟上神,天帝駕到,翊天君駕到,冥君駕到,同行的還有司戰之神,四皇子,六皇子,雲遠上神。」


  剛剛說完,天帝走了進來,梵生原本走在天帝的半個身位后,看見顧遙知的背影,覺出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一定是被餓的!  幾步走過天帝,梵生扶起顧遙知看著三司執掌神官說:「從刑屬存在伊始到本君今日來之前,本君不曾聽說刑屬會苛待犯人,犯人在刑屬天牢還不如在各宮仙牢嗎?仙


  牢至少會給個饅頭。」  地面的薄冰再一次碎開一片,比之前碎得還要厲害,就在梵生說話的聲音里,顧遙知清晰看見執掌刑屬的三司神官,除了戚樞,另倆位架不住的打出個哆嗦,齊聲說


  :「君上息怒。」


  梵生沒有打算就此饒過,說:「你們三個不知道顧遙知尚未覓得仙緣,還不是不需要五穀果腹的仙身嗎!?」


  這回,三神官急忙從桌案後走上前來跪成一排,文書和護衛亦是整齊跪地:「君上息怒。」


  天帝想聽聽顧遙知怎麼為自己辯白,就吩咐備來點心和茶水,等顧遙知吃一些再審。  顧遙知看看遞到手邊的香甜點心和冒著熱氣的茶水,對梵生說:「可不可以過一會再給我吃,我確實很餓也很渴,但我不想耽誤大家的時間,既然驗生爐能驗明我的清


  白,那就不用再審了,等我吃飽喝足,洗個澡,換身衣服,便把我扔進驗生爐,君上,我們七天後見。」


  梵生暗然了瞳色,她果然按他的意思在做,但這並不是他想看到的,而是沒有更好的辦法。


  與其受刑后她還是堅持為自己喊冤,扔她進驗生爐就是必然之舉,到時候她傷痕纍纍,還要忍受七天七夜的焚身之痛,不如在受刑之前就把她扔進去。


  焚身之痛他最能體會,他曾經都想放棄重生,只為不再經受這種痛,從皮肉開始滲透進五臟六肺的灼燒。


  連灼攔著不肯:「刑屬查案就只會審犯人這一招嗎?不能找點有用的線索出來,哪怕是指證遙知毒害娉然。」


  「天帝開恩,」雲遠說:「焚身之痛非常人能忍受,請天帝多寬限些時間,給刑屬查找線索。」


  南兮跪地懇求:「父皇,兒臣附議,請父皇恩准。」


  瀚軒上神站到雲遠旁邊,無聲附議。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梵生居然說:「本君帶顧遙知回華桐宮吃東西,沐浴更衣,之後,本君會親手投她進驗生爐。」  越護著她,天帝越憤怒,顧遙和右在梵和一黯然的瞳色中明白,然後給梵生磕了個頭:「謝君上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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