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8.聽牆根
“娘，我好像……”東臨月猶猶豫豫，好像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樣子，很是為難。
“傻孩子，”蘇雲染拍拍她的腦袋，“我們是母女，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呢？嗯？”
東臨月一直咬緊的下唇終於鬆開，抬起一雙晶亮的黑眸，“我好像看到她看了我一眼……”
“誰？”
這麽一問，東臨月又緊張了，“公……公主……”
眸底的溫度瞬間退卻結冰，“莉婭公主？在起火的時候嗎？她看到你了，對不對！”
“我……好像……是好像……我也不確定……”
東臨月的聲音越說越矮了下去。
她實在不敢肯定，當時火光四起，到處都一片火海，她好像看到自己大叫的時候莉婭公主正好朝她這邊看過來，看得她嚇得打了個激靈。
但一眨眼就看不到那裏有人了。
“……也許是看錯了。”
“你再想想！”
“我……我……”剛剛回去的眼淚又漫了回來，“我真的不知道……”
蘇雲染歎了一聲，“對不起，是娘太心急了，你當時那麽害怕，肯定記不得了，沒事沒事，來，咱們趕緊擦點藥睡一覺，到了明天，這些事就都離我們遠遠的了，好不好？”
笑笑畢竟隻是個孩子，就算她真的看到了，能相信她話的人，又有幾個？
而且當時也沒有第三個人在場可以作證了。
況且現在她和莉婭公主的關係這麽緊張，一個不小心反而會被莉婭拿了這個把柄去，反咬一口說她故意誣陷！
她說過要等到證據充足的，自己也絕對不能貿然行動。
“嗯！”東臨月認真地點點頭。
剛一躺下，東臨月突然有蹭地一下坐了起來。
蘇雲染疑惑，“你怎麽了？”
“那個，我好像聽到壞女人說有個什麽夫人……明天到……”
東臨月皺著眉很努力地回想著。
確定自己有聽到壞女人自言自語過這麽一句。
不知道為什麽，她一想起來，就急著想告訴蘇雲染，好像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樣。
“夫人？”蘇雲染喃喃自語了一句，隨即微笑如常，“好，娘知道了，你現在可以好好睡覺了。”
東臨月躺下以後，又弱弱地問了一句，“娘，是不是我又說了無關緊要的事情？”
“沒有，隻是現在讓你好好休息，早日恢複健康才是頭等重要的事情，你明白嗎？娘現在隻有你了。”
東臨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因為昏迷，她完全不知道剛才蘇雲染和東辰錦的一番爭執。
已經進入夏天，夜晚似乎特別短。
蘇雲染隻是幫東臨月和自己收拾完，伏在床邊閉了一會眼，就聽見雞鳴聲了。
一雙黑眸倏地一睜，眼中不見絲毫的睡意和朦朧。
既然醒了，就是時候該做正事了。
推開房門，小郎中還守在外麵。
蘇雲染簡單交代了幾句，讓他替自己照顧笑笑。
洗漱完，再填飽肚子。
時辰也還早。
這個時間，城門未開。
莉婭如果要見什麽人的話，那個人一定還沒有進城。
而從昨晚到現在，也沒聽到府裏傳出任何消息，說南風國今天還有人來。
也就是說，那個“夫人”的存在，是一個秘密。
越是神秘的人越是可疑，說不定，這可以成為她尋找出莉婭破綻的一個突破口！
很好！
她隻需守株待兔，十二個時辰緊跟著莉婭，就一定能知道她在等的夫人是什麽人。
日頭從東邊落到西邊，太陽就快下山，看著一天就要這麽過去了。
莉婭公主除了在院子裏走走和吃飯，其他時候並且邁出過房間半步。
待在圍牆盯上注視著這邊一舉一動的蘇雲染卻並不著急。
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為了等待獵物的出現，三天三夜也不過是小兒科一件。
況且現在太陽還未落山，一天都等過來了，再等一會又何妨？
“咕咕！”
就在這個時候，靜謐的王府後院突然出現了一聲怪異的鳥叫聲。
蘇雲染豁然翻身而起，時機來了！
果然沒多一會，莉婭公主的房門吱啞一聲被從裏麵推開。
一道黑影一閃而過，蘇雲染瞬間撤下牆頂，無聲無息地落入草地。
透過花紋繁複的雕花窗格，一牆之隔，黑衣人正單膝跪地，雙手抱拳，給莉婭公主請安。
蘇雲染暗暗心驚，居然還真的被她猜中了。
這個女人的出現果然是另有目的的。
否則和自己的屬下見麵，為何要偷偷摸摸的。
隻是隔得太遠，她聽不見他們到底在說什麽。
不過好在，她視力極好，還懂得唇語。
隻要是莉婭公主抬頭說話的時候，她就能分辨出說的是什麽。
綜合一下，大抵是：
東街口，向左一百步，右轉第三個院子。
“有人！”
黑人突然猛地躥起來，同時握住匕首已經甩手擲出！
“喵嗚~”
突然一隻貓身姿靈活地從窗格縫隙間鑽了過來，並未被匕首傷到分毫。
“原來是貓……”
莉婭公主和黑衣人都不由鬆了氣。
暗暗在心中告誡自己，下次一定不能在外麵說話，太不安全了！
她伸手指揮著黑衣人，“你，再去那邊看一下，我不放心。”
“是！”
黑衣人一抱拳，立刻快步趕到圍牆窗格前。
正要伸頭往裏麵伸，突然一隻貓爪子刺啦一聲--
“嗷！啊！”
黑衣人一躲一絆，兩聲痛呼！
“怎麽回事！”
莉婭公主大感不妙，急忙跑過來。
黑衣人指著兩隻已經大打出手的貓，“是貓！有兩隻！”
難怪剛才聽著動靜有點大呢，原來是兩隻貓打架。
莉婭公主瞪了一眼，“沒用的東西！一隻貓就把你收拾了，要你有什麽用！”
黑衣人一手捂著眼睛一邊連忙爬起來跪好，“屬下有罪！請公主責罰！”
“沒時間在這兒跟你羅嗦！快起來！趕緊想辦法幫我引開後門的人，要確保我出去的時候沒有被任何人看到！”
“是！”
一主一仆慢慢離開，如果他們翻過圍牆看一眼的話，哪怕是一眼，就會發現牆根底下就一雙人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