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欲速則不達
“娘……嗚嗚……火……好大好大的火……嗚嗚……我好怕……嗚嗚……”
東臨月每說一句就抽噎兩下，每說一句就抽噎兩下，哭得好不傷心，又似乎想要極力表達著什麽。
“藥來了。”
“好好，不急不急，來笑笑，我們先把藥喝了，一會再慢慢說，好不好？我們都在這兒呢，等著你喝完藥再跟我們說。”
“……好……好。”
東臨月緩緩停止抽氣，乖乖偏過頭，就著蘇雲染伸過來的勺子，一口一口喝下苦澀的湯汁。
小丫頭吃藥從來沒有這麽順從過，看來真的是被嚇到了。
“娘……我……我……”
蘇雲染擦去她眼角的淚珠，“慢點說，有什麽事可以等你好好睡一覺明天再說，來，我先給你擦點藥。”
“不……不是的……”
蘇雲染挑眉，難得見她這麽堅持的樣子，隻好放下藥瓶，“好，你先說。”
“大火……是……我……公主……”
眉頭驀地蹙了起來，“什麽？你想說什麽？”
東臨月努力壓下抽噎不已的嗓子，盡量快地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我去找壞公主，不小心碰掉了油燈。”
蘇雲染撫額，“這麽說是你引起的這場大火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差點燒死你自己也害了別人。”
“夫人你不要這麽說嘛！差點燒死自己才是真的，那個莉婭公主，不是在第一時間就被主子救出來了嗎？她有什麽危險？我看她就是故意裝出來的弱不禁風！每次故意挑釁的時候，誰都沒有她厲害！”
花無缺不滿地幫東臨月說話。
東臨月報以感激的一眼，“我……也不知道會著火……”
“那著火的時候，莉婭公主知道你在她房間裏嗎？”
東臨月搖搖頭。
蘇雲染微微鬆了一口氣，卻聽見她說，“我不知道，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在她房裏，不過我發現著火的時候大叫了一聲。”
這麽多“知道”“不知道”的，聽起來好像很繞，但在場的人還是都聽清楚了。
蘇雲染深色略深，卻沒有什麽表露，“好了，你要說的應該就是這些吧，你放心，在你傷好之前，我是不會懲罰你的，所以現在趕緊乖乖躺下，讓我給你上藥。”
“夫人！”花無缺上前拉住蘇雲染，“你想讓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啊？這可不行！我覺得，十有八九，那個莉婭公主當時肯定知道小郡主就在裏麵，郡主不也說了嗎？當時她大喊了一聲，當時他們兩人都在房間裏，郡主大喊一聲，她怎麽可能聽不見呢！”
“著火以後場麵混亂，也許莉婭公主真的沒有聽到呢？我們也不能冤枉好人，而且當是她自己也因為受傷被困在裏麵，行動不便是事實。”
一看蘇雲染的態度，花無缺更是惱火，“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她那麽想當王妃，我們也不能排除她沒有這麽做的動機吧！而且她那麽陰險的人，小郡主又每每針對她，我看她想借著大火除掉小郡主的可能很大！不，非常大！”
“夠了！”
蘇雲染豁然起身，嚇得花無缺不由地後退一步，嘴巴囁嚅了一下，卻再也沒有說出什麽來。
蘇雲染的臉色也不好，陰沉地讓人有些不敢靠近。
“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一定不會冤枉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想對笑笑不利的人！”
擲地有聲的一句，她似乎又恢複成了當初那個冷血無情的殺手蘇小小！
神當殺神，佛擋殺佛！
任何膽敢對她女兒下手的人，一個也不寬恕！
“太好了！”花無缺慶幸自己費了這麽多口舌說的話終於有人聽得進去了。
巴不得蘇雲染和莉婭公主之間趕快來一場決鬥，早日把那個壞女人趕出初芸國的境內！
“不過。”
什麽？還有‘不過’？
花無缺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夫人，你不要顧慮這個顧慮那個的，我會幫你的！但凡有什麽用到我的地方，你盡管說！不要把我當孕婦，即使懷孕了，我還是很能幹的！”
小郎中趕緊拉住她，“懷孕了就是懷孕了，什麽叫不要把你當懷孕！你現在肚子已經大了，再過兩個月就要生了，這個時候出什麽事，比流產還要嚴重一百倍！”
花無缺被驚嚇到了，“真的假的？”
“不過”蘇雲染繼續把剛才未說完的話說完，“你們答應我，在找到足夠充足的證據，證明莉婭公主的確是圖謀不軌，來這裏的目的另有隱情之前，大家都不要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
“還不要輕舉妄動啊？”花無缺泄氣，“夫人你都已經不輕舉妄動多久了？這麽久也沒見你有什麽收獲！”
“小花！”小郎中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花無缺不滿，“怎麽啦？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嘛！”
“不要著急，欲速則不達，至於收獲，你又怎麽知道不在明天？”
蘇雲染說得神秘莫測，花無缺一下子又來了興趣，“夫人！什麽明天？明天是不是真的有收獲？你是不是得到什麽消息了？”
蘇雲染不語，隻擺擺手，“好了，請你們出去一下，我和笑笑要上藥。”
“哎！不帶這樣的！夫人！”
花無缺掙紮著打破沙鍋問到底，卻被小郎中一路拖向門外。
小郎中軟聲哄著，“好了好了，休息太少對肚子裏的寶寶不好，你還是趕緊回去睡覺吧，這裏有我守著，沒你什麽事了。”
“可是……”
“沒什麽可是！我兒子困了，讓爹趕緊送娘回去讓他睡覺。”
“喂！你又胡說！”
“胡說什麽？真的，我跟我兒子心有靈犀。”
“你怎麽知道是兒子！”
“脈象上，和你懷孕的各種症狀看出來的，不過如果是女兒，我更高興！”
小兩口吵吵鬧鬧關門出去，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蘇雲染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看到了曾經的他們。
“娘。”東臨月一聲呼喚讓蘇雲染轉了頭。
“好了，我們來上藥，來，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