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於十——夜幕

  弦月初升，伴著寒星幾點，攪亂如墨夜色，關山林裏枝葉交橫，影影綽綽，晚風攜著涼意穿行其間引來簌簌聲響，和著幽幽蟲鳴，更添了幾分靜謐。 於十和阿莫兩人倚靠在同一顆粗大的樹幹上，相背而坐，想著各自的心事，一個望天，一個望地，一時無話。 於十本是有些睡意的，然而這一坐下反而怎麽也睡不著了，回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竟是有種莫名地不真切感。 “阿莫，你睡了麽？”，於十收回看向夜空的視線，微微偏頭，對著另一側的阿莫說道。 “沒” 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於十不知為何竟有些想笑，也確實低聲笑了一下。 “你笑什麽？”，阿莫疑惑，也微微偏頭看過去。 “沒什麽”，他隻是覺得緣分未免太過奇妙，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他從牢裏逃出來，又結識了原本應該毫無交集的人，甚至如今還結伴同行。 “你真的要離開關雲城？”，於十想到阿莫的身份應該不會簡單，也絕不會是什麽下人之類，可是如今為何突然說要離開？ “……” 阿莫沒再像之前那般確定的說帶他離開，於十也沒急著追問，等著他的回答。 “離不開的”，阿莫突然說道，一雙鳳眸絕然的望著前方的黑暗深處。 “……”，於十聽見阿莫說道，不知具體何意，但卻也明白了阿莫用不了多久就會回去了，而現在或許因為一些原因，所以想要暫時的逃離。 於十沒再追問具體原因，想來阿莫他也是不便回答的，而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過他相信，總會有再見的一天，而那時他也決不會是現在這般弱小，隻能任人宰割，擺弄。 一片葉子搖搖晃晃地從樹梢落下，恰落在於十右肩，於十愣了下，想到什麽用左手拈起，趁著朦朧月光放在眼前看了看。 ‘噗’ 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異響，像是從於十那邊傳來，阿莫忍不住側身看過去，“你在做什麽？” “咳”，於十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也幸虧月光昏暗，身後那人看不到，“本打算用葉子吹首曲子聽，可沒想到這葉子不合適”，於十邊說著，把玩著手裏的那片落下的榆樹葉子。 “葉子？”阿莫有些驚訝地問道。 見阿莫對這個感興趣，於十開口解釋道：“嗯，曲子也不是隻有蕭、笛、箏之類的才可以吹奏，一些看似普通的葉子，比如柳葉也是同樣可以吹出好聽的曲子的”，他隻是個下人，那些樂器也不是他能接觸到的，而葉子吹曲還是他無意間發現的，當初也是因為這個與嵐兒做了朋友，想到此，於十的思緒飄到了一年前的那一天。 “是嗎？我也想聽”，阿莫顯然對葉子吹出的曲子很感興趣。 “嗯？好啊”，於十聽到他說的，回過神來，也微微側過身去，恰碰上阿莫看向他的目光，笑道，“等下次找到了合適的葉子，我吹給你聽”。 “嗯”，阿莫應道，難得的再次嘴角彎彎，滿足地笑了，又重新坐好。 月光朦朧昏暗，但也足以於十看見那個笑容，阿莫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呢，於十愣了下，也重新側回身子坐好，勾起一抹愉悅地笑容。 不知怎地，許是全身放鬆了下來，睡意也終於開始襲來，於十閉上眼睛，頭靠在樹幹上開始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