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安康之怒
微風拂過,男子坐在那亭子前面的空曠青磚上彈著琴,明明用的是這世上最好的宣誓愛情的琴,可蘇暖聽著,卻只覺得他的琴音很空洞。
偏生……他又能將這連理枝彈出聲音來。
男子的琴音生澀,不似齊明玉那般嫻熟。
蘇暖站在他的面前,因為人已經在彈琴,她不好直接離開。那樣似乎是太失禮了一點,而且最重要的是,連理枝還在他的手上呢!
所以,也只能聽下去了。
此時天是剛剛回暖,偶爾的風還是讓人覺得冷的。蘇暖今日沒穿狐裘大氅,想了一下,便繞過男子入了這亭子。
亭子中的石桌上,還放著一方棋盤。
棋盤規整,上面的棋路,蘇暖覺得眼熟極了。
這不就是之前她在宮中選秀的時候,遇見的那個嗎?
當時若非是齊明玉幫忙,她怕是真的要犯了難的。
坐在石凳上,蘇暖看著六皇子的背影,耳邊滿是他的琴音,索性的,便閉目聆聽去了。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就連蘇暖都要倦了,這人好像是不知疲憊一樣。
「六皇弟真是好興緻,竟有閑心給本宮的太子妃彈琴。」蘇暖正迷糊呢,忽然的聽見了男子稍冷的聲音。蘇暖聞聲忙睜開眼。
只見到她家太子殿下正站在自己的對面,不滿的看著六皇子。而他的身邊跟著的,可不正是朝陽公主?
朝陽公主見到蘇暖與齊明漓是一起的,眼中滿是不屑。
「我看啊,不是六皇兄好興緻,根本就是有些人故意叨擾。六皇兄的性子,這皇宮裡誰人不知?」朝陽公主說這話時,眼睛緊緊地盯著蘇暖。
蘇暖想要假裝說的不是自己都不成。
而此時,六皇子的琴音也戛然而止。
他起身,將手中的連理枝轉身遞給了蘇暖:「多謝。」
男子的語氣冷清,只這麼不明不白的道了一句謝。然後便直直的朝著齊明玉他們那邊走去。
蘇暖還以為他是要與齊明玉說什麼的,誰知道,他竟然是直接穿過了他們中間,離開了。
「齊明漓!」
齊明玉轉頭冷聲道。
六皇子微微頓住腳步:「我的確如皇兄說的一般,很閑。日後若是還需有人彈琴,自管尋我。」
說完,人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皇兄,六皇兄他這是什麼意思?」朝陽公主也是一臉懵。
齊明玉淡淡的看了一眼朝陽,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朝著蘇暖走了去。
他家的小姑娘今日穿著粉嫩,漂亮的鳳目在他看過來的時候,便也看向了他,沒有任何的心虛。天知道剛剛在遠處瞧著這兩個人一起的時候。
他有多心慌。
可此時看著她的目光,他忽然也就安心了。
她大概什麼都沒有想吧?
蘇暖將連理枝給了齊明玉:「剛剛六皇子忽然奪了琴,想著這琴是殿下的,我也不好離開,這才會讓殿下看見剛剛的場面。」
蘇暖解釋了一句,並不想讓自己和齊明玉之間有什麼誤會。
齊明玉抱過琴,笑了:「本宮並沒有多想,暖暖不用解釋也可以的。」
「殿下忙完了?」蘇暖看著對方。
「嗯,本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朝陽的一點兒小心思而已。」齊明玉沒有收斂自己的聲音,讓朝陽公主也聽的正著。
朝陽公主聞言,臉色就是一變:「皇兄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怎麼就不是什麼大事了?」
「你剛剛與本宮說的事情,本宮允諾了。」齊明玉道。
朝陽公主這才開心:「多謝太子皇兄。」
說完,她便離開了。
等朝陽公主走了,蘇暖才好奇道:「殿下,是什麼事啊?」
「沒什麼,只是朝陽說想要看煙花。本宮允諾了而已。」齊明玉道。
煙花?
蘇暖一愣。難道就不怕走了水嗎?
「雖不知道她從哪裡知道內務府今年有新進的煙花,但是她既然想要,那就給她便是了。」齊明玉語氣淡淡的。
蘇暖聞言心中便是一慌:「殿下……我不是說了要小心的嗎?」
「安心,我不會出事的。就算真的有什麼問題,出事的人,也不會是我。」齊明玉輕聲安撫道。
蘇暖半信半疑的看著齊明玉,沒再多說什麼了。
她不能透露更多,不管他是否與自己一樣,她都不想說更多了。再說下去對她來說,只會格外被動。
「想要去看看金雀樓嗎?」齊明玉瞧著蘇暖問道。
「金雀樓?」蘇暖想了一下,就點頭同意了。
見她答應,齊明玉便牽著她離開了這亭子。只一想到她在的亭子是屬於齊明漓的,他便心中忍不住的煩躁。出了亭子,齊明玉心情方才覺得好多了。
御花園裡如今的人正多,都是在等著金雀樓開宴的。
蘇暖被齊明玉牽著,一路上倒是看見了不少的人。
在這個時代,雖女子並非是不可拋頭露面,可男女當眾拉著的,卻是很少。哪怕是在皇宮中,亦然。
蘇暖與齊明玉兩人這般,倒是成了許多人談論的對象。
在繞過中心的亭子時,正好也落入了安康郡主她們的眼。
這亭子是隸屬於皇後娘娘的,此時安康郡主正與沈婉兒,還有言卿卿,以及幾個貴女在這兒。
「那不是太子殿下還有蘇姑娘嗎?」言卿卿是最先發現的。她手中還拿著羽扇。這是三皇子剛剛贈送給她的。她輕輕地掩著嘴巴。
看向了身邊的安康郡主。
安康郡主聞聲也看了過去。
就見到那兩個人走在一起,手牽著,好像是一對兒璧人一般,般配的很。
一瞬間,安康郡主的心中又開始不平衡了。
「哎,要說啊,咱們同期入宮選秀,又都是做了皇子妃,我瞧著啊,倒是只有蘇姑娘是最開心的。畢竟太子殿下貼心,對她極好。
聽聞今日的金雀樓都是太子殿下幫忙在操持著的,可哪怕這般,殿下還能抽時間來陪著蘇姑娘。
若是三皇子什麼時候也能這般溫柔啊,我便是為他去死,那都是值得的。」
言卿卿說著,就又看向了身邊的安康郡主。安康郡主的面色,已經陰沉到了掩飾不住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