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逆其鱗
盛子元知道，雖然盛子淩一直對皇帝這個位置無心，但是良家卻是惦念不已。
“豐都王，你別在這裏蠱惑人心。”近水如何沒有看到良貴妃的變化，連忙搶話辯白道：“誰都知道我們主子最是淡薄無爭，我家主子來的意圖早就說清楚了，不過是不想你彌足深陷，你非得紅口白牙說我家主子的是非。”
盛子豐瞧都沒瞧近水，“淡薄無爭嗎？良貴妃，要不要我提醒你十多年前端妃的舊事？”從頭到尾，他一臉笑意看著良貴妃。
於是盛子元掃向良貴妃的時候見這個素來貴氣驕縱的女子臉上罕見得露了一絲愧疚。盛子元被廣袖遮住的雙手緊了緊。他以為他可以淡然處之的，他以為隻要他心裏不帶仇恨就可以淡然處之的。可是真正有人當著他的麵呢揭開當年的舊事，他還是介懷的。
“若是你覺得你麵對端妃和元殊王問心無愧，你大可以賭一次試試看，看我這個命途多舛的七弟在知道母妃死因的情況下，可是會對那把金光閃閃的龍椅淡薄無爭，可是會對當年醜陋之事沒有回饋？”
大殿頂部的一個女子霎時殺氣大現。若不是她身邊男子機警迅速攔住她，她二人必然會被發現。
良貴妃目光閃到盛子豐身上，“盛子豐！若說到擔心盛子元會對誰不對付，最該擔心的難道不該是齊貴妃？你母妃對他母子二人……”
“夠了！”從來從容鮮見喜怒的盛子元帶著怒意吼出了兩個字。
盛子元的眸光輕飄飄掃過良貴妃，沒有做一瞬停留；隨後又看向盛子豐，那目光明顯與之前不同了，帶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咄咄氣勢，“我沒時間聽你們還原舊事。插手今天這事不過是因為我還姓盛。”說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殿外丟出一枚煙霧彈。
在盛子豐還在皺眉疑惑之際，盛子元語氣淡得漫不經心，“沒有良家的勢力對抗豐都王控製京都的人手也沒什麽，三千隱衛夠不夠？”
“對了，豐都王還與隱秘衛煞封親密無間呢。我正好也和陛下身邊一人親近的很。我也不介意鳳朝換一片天，正反與我無由。隻是不論你們誰是贏家，最後都沒有傳國玉璽，我很想看看誰會名正言順要了那把椅子。”
明明這番話的內容讓人咋舌不已，可是卻被他平鋪直抒道來。可盡管他得輕描淡寫猶如閑談，卻沒有一人心生懷疑覺得隻是玩笑。
三千隱衛。
就算是品階最高的王爺的近衛軍也不可能是這個龐大的數目。縱然是忽略這個數目，三千隱衛，盛子元如何維持病弱王爺的同時訓練了三千隱衛。這過程是個難解之謎。但盛子豐莫名相信。不止盛子豐，大殿內沒人心生懷疑。
傳國玉璽。
這是盛子豐控製皇城控製皇宮幾天內要做的首要事情，卻不想成德帝昏睡過去前盛子元明明遠在千裏之外，卻運籌帷幄辦妥了京都的一切。這一刻盛子豐其實是要些懷疑盛子元對皇帝之位的想法的。若是盛子元有心爭，盛家幾人中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
“傳國玉璽？”盛子豐還算淡然，嘴角依舊掛笑，必然勝敗乃兵家常事，就算他盛子豐今日是輸家，也該輸的得體。“原來奇公公是你的人。難怪你什麽都不覺得奇怪，因為你什麽都知道了。”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盛子豐說得全然正確，盛子元並沒有興趣搭話。
盛子元本來並不打算有這麽直接的方式處理盛氏皇家的內鬥的，但盛子豐那番話太不應該。他不應該將盛子元心底最痛處平白赤裸拿來和良貴妃及盛子元打心理戰役。他盛子元沒有言語過，並不代表便可以任人隨意提及。
“何必這麽麻煩，咱自家的事還是溫和些解決便好。”聲音的來處是殿門口，這聲音主人正是那前來傳消息說尹千城等人已經進城的城守。
煞封微微蹙眉，這麽個無關緊要的城守如何還在這裏？而且沒規沒距來搗亂。不對，剛才那聲音，很熟悉。他回味過來猛地再次殿門口。果然，殿門口那人換了城門的模樣打扮，易容術之下掩藏著的是——盛子淩。
“淩兒！你回來了。”最高興的莫過於良貴妃了。
盛子淩卸下之前的打扮，走近良貴妃，隻向女子點頭作以回應。
“果然和千城一起回來的還有淩王。”盛子豐溫潤的聲音慢慢響起。氣氛很是僵持詭異，對話也有些壓抑莫名。
“勞你惦記。”他看向盛子豐，沒有寒暄，桀驁道：“良家及本王手下所有人，對付豐都王。”
盛子豐沒有絲毫將進行一場輸多贏少戰役的頹敗，“果然便不該讓你進了城來。果然不該……”
不該對千城有那麽哪怕一丁點的不同嗎？
千城，二哥是愛而不敢，五哥是愛而不得，唯有我，從一開始便不愛你。可若是我不愛你，為何事事理智，籌謀多年，還是輸得一敗塗地。
“你錯了。”本來打算冷眼旁觀不置一詞的盛子元又開口，“就算回城的隻有我，你最後的結果都隻有一個。”
盛子元看得清楚盛子豐對尹千城的心思。但他不希望任何人將最後的敗局歸咎於十四。有太多慘敗結果，假愛之名。
屋頂上女子道：“我們也可以走了。”
男子道：“這就走了？最精彩的打鬥還沒來呢？”
女子撇了撇嘴，表示不以為然，“這就已經是最精彩的了。三千隱衛和奇公公，阿七早已掌握局勢。虧我還多此一舉讓暗鋒和紅綃打禁軍的注意。你留在這裏必要的時候幫個忙吧。我還有更感興趣的事要去做。”
“喂！你還有什麽更感興趣的事？你心上人不是就在這裏嗎？”
女子一個白眼飛過，“我心上人為籌帷幄難有人及，我何必去錦上添花。男子的事，我一個女子還是不要去摻合了，免得最後他說我寒磣他。”
……
這兩人，女子正是尹千城，男子正是青魚。
殿裏暗鋒突然出現在盛子元身邊，淺聲道：“主子，尹小姐剛才離開了。”
“十四不在更好。”盛子元道。他知道女子不會介入盛氏皇家的事，會來，不過是因為他在罷了。
暗鋒又隱去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