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平生所願
“管我?”
阿秋愣了愣,然後指著自己,向陶淺和另一個夥夫那處質問道:“好好管我?”
陶淺挪開視線,事不關己地笑了笑。
阿秋見無人應她,當即火了,邁開步子就朝方亦止追去,“方亦止你給我站住!”
那圓臉大漢見狀不對,趕緊張開雙臂攔在了她身前。
“哎呦我的姑奶奶,您就別添麻煩了,那可是陛下親封的鎮遠大將軍!”
阿秋怒目而視,叫嚷起來:“陛下親封的怎麽了?鎮遠大將軍怎麽了?就能強搶民女,還施以虐待嗎!”
那回來拿汗巾的夥夫聽到這話,立馬就怒了:“嘿!你這潑婦!我家大將軍也是你能隨意汙蔑的!”
“潑婦?你再一遍!”阿秋氣急,從到大雖受了不少苦,但還真沒受過這種氣!
不遠處的陶淺見這情況再鬧下去,軍中非得人盡皆知不可,扶了扶額,而後給了那夥夫一個眼神,讓他退下後,自己才上前兩步。
好意出言道:“軍中的將士話是有些重了,姑娘莫要與他們一般見識。”
“但姑娘的話,也有些不對。”
“我們大將軍雖然性子是冷了些,但這也沒虐待俘虜。”
“你是誰?”阿秋這才想起來,並不認識此人,但他跟在方亦止身邊,地位應是不低。
圓臉大漢瞧著她冷靜了些,這才沒有擋在她身前,同時解釋道:“這是我們的明遠將軍,是……”
誰知他話還未完,阿秋便接過了話:“我聽過你。”
陶淺聞言挑了挑眉,連方亦止都不甚清楚,敢與之作對的女子,竟還聽過自己的名號?
阿秋妙語連珠,言語間卻是諷刺之意:“都你是位愛民如子的好將軍,為何會甘心屈他人之下,還與之為伍?這便是將軍平生所願嗎?”
本以為這女子能好好話了,怎麽還是跟刺蝟一樣,見誰都紮?
陶淺心中很是無奈,這明明就是方亦止惹的事,到最後去還要他來收拾。
唉,識人不明啊!
想歸這麽想,但陶淺麵上卻是略帶微笑,認真道:“平生所願?姑娘的平生所願又是什麽?”
阿秋一怔,往日記憶於眼前浮現。
——
“阿秋的願望是什麽?”
“一願下太平。”
“二願尋得至親。”
“三願阿詞歲歲平安。”
——
平生所願?
嗬,可笑!
意料中的反駁沒有出現,站在夥房前,拿著斧頭的女子竟當真沉思了起來,讓陶淺又好奇了幾分。
就在他要開口結束這個話題時,女子卻先一步了話。
“回到邊城安穩度日,算嗎?”
不比方才的強勢和惱怒,女子這話時,雙眸沉靜無波,聲音低沉淡漠。
是所願,倒不如清冷之中,還帶了一絲乞求之意。
……
陶淺回到主帳之中後,便將這話複述給了方亦止。
“既然人家姑娘不想留在這裏,強留無用,你就放她回去吧!”
研究著地理位置的方亦止聽後,頭也不抬,斬釘截鐵地拒絕道:“不校”
“哎,我就不懂了。”
陶淺上前兩步,疑惑到了極致,“你一邊著不是你要找的女子,一邊又要留她在軍中受苦……難道你跟她也有仇?”
“沒櫻”方亦止冷冷地答了兩個字。
“還是……你真的看上她了?”
陶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一臉八卦的模樣,“雖然之前隻是遠遠地看過一眼,不得不,那姑娘模樣長得倒是靈巧,你對她一見傾心也算情有可原。”
“可追姑娘不是像你這麽追的,你得……”
他正滔滔不絕,想向方亦止傳授他的追女絕技,誰知道對方突然了句沒頭沒腦,還分外危險的話。
“你此刻要是不殺我,他日若你攻打雲國,我定親自取你性命。”
陶淺茫然道:“什、什麽?”
要不是話中帶了“雲國”二字,他還真就以為方亦止要拔劍與他打上一架了。
方亦止了解他,要是他不解釋清楚,這位兄弟能到上去,讓他不得安寧。
他輕歎一聲,抬首看向陶淺,“抓她回來隻是嚇嚇她,送去夥房也隻是隨口一,但這句話,是她去夥房前親口的,一字不落。”
“倒不是要抓著她不放,隻是從初見起,便覺得此女子有些不同,又是在楊椏身邊。”
“如此危險之人,若不清查底細,他日防不勝防。”
尋常敵國女子要是見到方亦止,定是嚇破膽了,這般膽大又口出狂言的,無非隻有兩種情況,一是真的不知高地厚,腦子有問題;二是當真有這個心智和能力。
陶淺思考片刻,想到那女子的神態、舉動,隻怕是後者。
“也就是,她的存在,很可能成為日後我們攻打雲國的阻礙?”
“既然如此,便即刻除之!”
他著氣勢洶洶地就朝主帳外走去。
不用想都知道,他這是要永除後患!
方亦止當即開口,隻是短短五個字,記憶讓他聽了腳步:“她還不能殺!”
“為何不能?”
陶淺雖然平時待人處事都極其溫柔平和,但真有人或事要威脅到淵國大業,他便是那最為狠戾、毫不心軟之人。
方亦止十分理智道:“如果她的身份查出來極為特殊,便能反為我們所用。”
“以此來威脅楊椏,放棄邊城,豈不是更加便利?”
陶淺定定地看了他許久,直到仍是看不出半分破綻,才垂眸一笑。
臉上的嚴肅與眸中殺意全然消失。
“我當如何,這來去,你就是對人家好看的姑娘有了非分之想。”
他著大度得擺了擺手,“你要留著就留著吧!不過我可提醒你,夥房那種地方,除了阿風心智單純容易被她騙之外,別人可都不是善茬。”
方亦止正欲發作,卻在聽到他後麵的話時若有所思。
夥房的將士不比這行軍打仗的將士,入營的要求極低,亦沒有經過任何訓練與教識,會做出什麽事,誰都不準。
陶淺見他認真起來,忽而眯眯一笑,意有所指道:“你若真待她好,就該安置在離這主帳近一些的營帳之中!”
方亦止抓起地圖就朝狠狠地他砸了過去。
“陶淺!你再多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舌頭割下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