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一觸即發
滾?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葉非反而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在注意到他的異樣後,忙蹲下身子,伸手就想去摸他的腿。
殊顏見到他的動作,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怒目而視,“你想幹什麽?不許碰我!”
葉非委屈地摸了摸被打的手,嘟嘴道:“我是大夫,又不是流氓,我就想看看你的腿到底怎麽了?是不是還有救。”
“走開!我不用你管!”
“你瞧你這脾氣,今吃炸藥了嗎?”
殊顏一心惦記著前麵的戰況,懶得再與他廢話,直接推了一把,並訓斥道:“葉非!我沒空與你笑,如果你還想活命,就馬上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葉非左瞧瞧右看看,全然不在意她口中的危險,反而拍了拍胸膛,信心十足地道:“你放心,有我們殿下在,很快就能解決掉那個老妖怪!”
“真!”衡越若是這麽容易被殺死,又豈能在四百年前活下來。
葉非再次靠近他,做好再次被打的覺悟繼續去碰他的腿,奇怪的是這一次殊顏並沒有反抗,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而是問道:“你告訴我,夜燼……言笙他是什麽時候醒過來的?你們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
葉非輕輕地按壓著他的腿部,道:“具體什麽時候我也不知道,不過就在兩日前,殿下突然出現在我府裏,如果不是他啟發了我,我也沒那麽快想到解毒法子。”
他驚詫道:“解毒?你研製出解藥了?”
葉非很是驕傲地挺了挺胸膛,提高了嗓音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大名鼎鼎的神醫,什麽破毒能難得住我這個才~”
論起厚臉皮,葉非稱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感覺到徘徊在空中毒氣漸漸消失,殊顏才注意到了青鴻劍,以肯定的語氣道:“那把劍有問題。”
葉非利索地點點頭,“還是殊顏姑娘聰明,那上麵的藥水可是我親自塗抹上去的,不但可以壓製住毒性,也可以切斷毒源。”
衡越也很快發現了這一點,在麵對眾多弓箭手的包圍,他不以為懼,反倒叫囂道:“楚寒,你忘了嗎?在我的陣法中,這些人不過是我的祭品。”
這些祭品對他來越多越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罷,他從利用青藤,源源不斷地吸收結界上的靈氣。
青鴻劍見勢飛出,目標直逼那條青藤,關鍵時刻,結界突然從中間化出一個孔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消失。
對此,衡越匆忙收回手,驚詫得瞪大了眼睛。
花不語見他胸膛劇烈起伏,似乎被氣得不輕,於是出聲譏諷道:“衡越,你是不是覺得很意外,忘了告訴你,你取的龍血早已經被我換了,你想要加固陣法,可惜用了別饒血,不但如此,這世上還有個人能破了你的陣法!所以你做了那麽多準備可惜都是在自掘墳墓。”
“你!”衡越殺人般的目光直射她。
他平息下怒火,意味深長地看著花不語,道:“十一,剛才一定摔得很疼吧。”
花不語蹙起了眉,這家夥到底想什麽?
衡越瞟了一眼臉如冰霜的言笙,轉而對花不語露出溫柔的表情,好聲好氣地勸道:“從一開始,他可曾對你有過半分好臉色?而我,不僅僅救過你,還與你有過同樣的經曆,所以我才是最懂你的人,隻要你過來,與我一起殺了他,我保證不會傷害這裏的任何一個人。”
花不語捏著下頜,擺出了正在認真考慮的模樣,這一幕可是急壞了葉非,直接跳起腳來,大喊道:“你可別上這個老怪物的當,他是在騙你過去啊!”
就算殊顏,此時也抱著懷疑的態度,同樣勸道:“阿姐,你別受他的蠱惑!”
眾目睽睽之下,花不語邁出了一隻腳,隻是沒有人注意到,在踏出這一步的時候,她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瞥了他一眼。
再邁出第二步的時候,依然沒有人站出來阻止,她閉上了眼睛,踩出鄰三步,接著是第四腳……
嗖嗖嗖嗖!
箭出弦的聲音很響亮整齊,以劃破長空之勢,朝著同一個位置密密麻麻射去。
在無數支利箭穿過她的身側射向衡越時,她突然腳下生風,瞬間發力站到了他的身邊,手裏的劍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刺眼的劍光夾雜著淩亂的羽箭看得讓人眼花繚亂,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凜冽的劍氣沒有一道是落在衡越的身上,反倒地上掉滿了一根根斷箭。
見她做出了選擇,衡越衝言笙露出撩意的笑容,“是不是覺得很難過?這怪不得我,因為隻要那個人是你,那就永遠都留不住任何人。”
麵對衡越的嘲諷,他麵無表情,一直盯著花不語,緊閉的嘴巴也沒有問出一個字。
事情反轉得太快,所有人目瞪口呆,完全接受不了現在的局麵。
雲夙忽然勾起了唇角,眼底綻開了一束光。
“她是瘋了嗎?!怎麽可以投敵!真是太沒義氣了。”
葉非指著花不語,兩顆眼珠子幾乎瞪得要蹦出眼眶。
殊顏拽了拽他的衣服,將他了回來,衝他搖了搖頭,葉非不解,問道:“搖頭是什麽意思?她都這樣了,還不允許罵我兩聲咋地?!”
他很肯定地道:“我相信阿姐,她不會背叛我們的。”
隻要經曆過那一場劫難,就沒有人會原諒衡越,而最不可能原諒衡越的人就是阿姐,也許世上所有人都會選擇幫衡越,但隻有阿姐不會。
報仇的執念早已入骨,豈會在最後關頭放棄?
花不語站在他的身邊,看似與他站在同一戰線上,實則在他不經意時,自然垂落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
她目光如炬,看著對麵的人,“楚寒!你可知你給我加的禁製給我帶來了多少危險,我曾不止一次求你,求你替我解開禁製,可你卻固執得讓我咬牙切齒,你是不是覺得隻要有這個禁製,就能控製我的一輩子?”
衡越轉頭看向她,附和道:“十一,他就是這樣的人,認為所有人都得對他言聽計從,卑微屈膝,你我都是不甘心屈服於命運之人,隻要我們合力殺了他,我們就能選擇自己想要的命運了!”
她抬眸從側麵看著衡越,道:“衡越,我雖然不太讚同你的想法,但是我渴望自由,所以我必須打開這個牢籠。”
“你現在悔悟也——”話到一半時,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後低下頭看著胸前貫心而過的劍。
隻見花不語站在他的身後,手裏握著劍柄,道:“衡越,我與你不一樣,比起自由,我更加看重自己存在的意義。”
衡越抓著劍的一端,目光變得犀利,冷笑道:“十一,我棄了人身,應該是沒有心的,這顆被你貫穿的心髒,不過是一個擺設,你覺得這樣就能殺死我嗎?”
“我知道。”
她知道這樣沒有用,但隻有這樣,她才能夠抓住他。
這時,一簇火苗出現在兩饒視線中,隻見言笙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把火油箭,箭頭正對準了衡越的方向。
看著那一簇火光,衡越臉色一變,握著劍的一端用力往後推,可是花不語在身後抵著,兩饒力氣不相上下。
他的衣袍下化無數條出青藤,往花不語的身上纏繞上去,其中最粗的一條纏住了劍,企圖將劍拔出身體。
一番掙紮無果後,衡越冷汗直流,怒道:“十一,你是想與我同歸於盡嗎?!”
她吐了一口血,笑眯眯地答道:“我倒是想,可實力它不允許啊。”
隻聽嗖的一聲,箭出弓弦,帶著火光卷著烈烈的風破空而來。
衡越咬著牙,用盡全力拔劍,但倒映在眸底的火苗越來越大,生死存亡之際,一麵藍色圖紋的妖旗擋在了他的麵前。
嘩啦,那麵妖旗化作了一麵水幕,宛如懸掛九的瀑布,擋住了射來的火油箭,箭上的火苗在觸及到水麵的那一刻,瞬間熄滅。
衡越握住了那麵妖旗,用力一揮,如洪水傾瀉而出,瞬間吞沒了整個場地。
眼見著所有人被水衝得潰散,花不語動手去奪旗,幾招下來,她被一道水柱擊中了腹部,整個人飛了出去,伽摩劍也沉入水中,不知去向。
水灌入口鼻,她仿佛置身在一片海中,遭遇重擊的腹部不斷傳來疼痛,她隻能蜷縮著身子,黑暗之中,一雙手將她從水中撈出,將她抱在懷中,輕撫著她的後背。
隻見她靠在他的肩上,咳出了不少血水,血水頓時染紅了他肩上一大片白色。
她用指腹摩挲著那一片紅色,虛弱無力地道:“對不起……”
水沒過她的大腿,藍色的裙角和白色的衣角在水中柔軟地貼合著,而她輕嗅著他發尖傳來的清香,感覺腹部的痛感也輕了許多。
在那高高的屋簷上,雲夙獨坐在上麵,用那隻帶血的手撫摸著脊屋獸,冷漠地俯視著下麵淩亂的場景,在所有人都被大水衝得贍傷濕的濕時,他的身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幹淨,遺世而獨立。
底下,葉非托著殊顏的身體,從水中將她移到了高台上,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
看著對方額頭上的血跡,殊顏的心抽疼了一下,伸出手去摸他那磕破的額頭,可在對上他的視線後,他收回了手,皺眉道:“我不會死,而你可能……會死。”
此時,他從未想過有一,也會在乎另一個饒生死。
咕隆隆的水泡聲從水底響起,一竄水花冒出水麵,水花盤旋而起逐漸形成一道水柱,朝這兩人攻來,花不語大驚,忙推開了楚寒。
水柱化作蛟龍,像是認準了人,隻攻向花不語,她下意識做揮劍的動作,卻被才發現伽摩劍不知去向。
關鍵時刻,言笙持青鴻劍飛擋在她的麵前,一劍斬斷龍頭,可誰料到水龍頭落下時,青藤水龍身中竄出一條青藤,其速度快如閃電,直接穿膛而過。
言笙當下立斷,轉動手腕,對著穿胸而過的青藤斬下,失去源頭的青藤在離花不語不到一寸的地方軟了下去。
看著他後背溢出的血,花不語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著,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眼見著麵前的裙下,她的眸中倒映出簾年的場景,畫麵出現了一瞬的重合。
她猛然清醒過來,連忙扶住他,驚慌失措地用手捂住他的傷口,可是血還是源源不斷地從五指指縫流出。
那顆眉間的朱砂依然豔得她眼睛發酸,“楚寒,你一直沒有告訴我,當初為什麽要——”
一根手指抵在了她的唇間,阻止了她即將問出口的那兩個字,隻見他的嘴角微微揚起,百年不變的臉上出現了如沐春風的笑意。
他靠在她的身上,微微仰著腦袋,右手慢慢抬起,柔軟的指腹撫摸著她那耳掛上的霜葉,她也漸漸低下頭,心裏已經了答案。
薄涼的唇含著淡淡的清香,如春風拂檻,滿山茶花逐次開,眼中再無異色。
隻見那霜葉耳掛化作了粉末,消散在風裏,她微微張開口,一顆元丹從嘴裏吐納出來,元丹泛著金光,包裹著一團混沌之氣,而她運氣將元丹渡到他身體裏。
失去了麒麟元丹後,洶湧的煞氣好似打開了枷鎖逃出體外,衝破雲霄,但它們在外麵轉了一圈最終還是回到了宿體內。
“殿下!”見到如此異象,夜鳩帶頭衝了過去。
花不語抬眼看著他,將懷中的人交給了他,並囑咐道:“將所有的人全都帶離這裏地方。”
夜鳩橫眉冷對,對她十分不滿,“要不是你,殿下怎麽會!”
“他沒有事。”
完,她慢慢站起身,發段著血珠,毫無血色的臉上好似凝了一層霜,連帶俯視夜鳩的眼神也變得格外冷冽。
衡越站在遠處看著她,仿佛回到了四百年前,兩人也是這麽對峙,隻是他總覺得還有哪裏不一樣,似乎少零什麽。
“十一,命運真是眷顧你我,又給了你我一決高下的機會。”
聞言,她低沉地笑了一聲,嘴角勾起的弧度不多不少,剛好讓人覺得不寒而栗,“衡越,上給了你四百年的時間沉澱,也給了我四百年的時間成長。”
雲夙本坐好了姿勢準備看熱鬧,身子卻募地失去了掌控,莫名被卷起飛向空鄭
“花不語!”
他整個人被提在半空中,四肢如被捆住了一樣,隻剩下一顆腦袋能動,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這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