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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五十步笑百步

  一想起那個高高在上的人自盡時的模樣,衡越就覺得身心舒坦得無法用語言形容,就算過了四百年,他依然還在放聲大笑,“哈嗬嗬~十一啊~逼死他的人真的是我嗎?你難道還不明白,是你,也是他自己逼死了自己。”


  修得好一個忘情道,對任何人都殘忍無情,卻偏偏對她留情,如此自命清高的人,又怎容許自己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


  “十一,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敢你對他當真沒有半點情嗎?”


  這一問,戳中了她的心病,捫心自問,她為了追尋一個答案撐到現在,而支撐她一直不肯放棄的,正是對他一星半點的奢望和微乎其微的僥幸心理。


  就在她失神之際,衡越將一麵妖旗收到手中,對著她的位置一揮,這一揮,一道雷電從旗麵射出,直擊她的身體。


  雷電隻在瞬息,她整個人被擊中,飛出數丈後噴出一大口血。


  “阿姐!”殊顏疾呼一聲,飛平她身上,準備替她去擋第二道雷電的攻擊。


  電流席卷全身,這種感覺與她而言並不陌生,金鍾山下,她可是日日受五雷轟頂之刑,這麽點雷擊就想要她的命,未免太瞧了她。


  她猛地推開身上的人,翻身而起,迎麵直上,絲毫不畏懼對麵攻擊來的雷電。


  “阿姐!快躲開!”


  耳邊是殊顏的疾呼聲,還有雷電發出的滋啦聲,她咬緊牙關,持劍繼續攻向衡越。


  衡越勾起冷笑,笑她莽撞,笑她不知死活,手中同時多了一麵妖旗,那麵妖旗被輕輕一揮,便湧出無數條樹藤條,那些藤條纏繞過她的手腳,尤其在纏上手腕的那一刻,猛然收緊,其力度足以將整隻手折斷。


  咣當一聲!劍落地,她雙手雙腳被捆,藤條如一塊裹屍布將她身體纏繞包圍,隻露出一雙眼睛。


  “十一,若是我殺了你,楚寒的殘魂是否就能夠醒過來。”


  她瞪著眼睛,道:“半句不離楚寒,你是不是喜歡他?”


  衡越一愣,隨後捧腹大笑,“我喜歡他?虧你想得出來,我即便是喜歡你,也絕不可能喜歡他。”


  “世人有句話叫做,愛之深恨之切,我瞧著,你這麽恨他,肯定是愛極了他。”一句話下來,她將愛字咬得極重,刻意強調了這個愛字。


  衡越收起了笑容,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十一,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逗。”


  這樣有趣的人,不能留在自己的身邊,實在可惜了……


  忽然,一陣旋風從她的腳下驟然升起,迅速將她整個人包圍了起來,衡越條件反射地後退了幾步,等到旋風消失時,地上隻剩下了些斷裂的藤條,他猛地抬頭,便見花不語握著劍刺穿了他的胸口。


  他握住了劍,衝她一笑,隻見胸口的血沿著劍身蔓延到了她的手上,她用力地抽回劍,可為時已晚,整條手臂失去了知覺。


  “十一,你忘了嗎?我的血也是毒啊~”


  “衡越,你難道也忘了嗎?我不是一般人。”


  她本就是一塊石頭,這點毒對於她根本算不了什麽,隻要再給她一些時間,馬上就能恢複正常。

  時間未曾在她的身上改變過什麽,但比起過去的那個肆意灑脫任意而為的十一,衡越在她的眼中看到一種執著,還有沉重的責任福

  “十一,你還是執意要與我為敵嗎?”


  “是你執意與下為敵,而我不過是蒼生之一。”


  衡越慢慢鬆開了手,迷霧林中的那次相遇,他也以為是自己的草藥起了作用,直到最後那一才是自己自以為是了。


  源源不絕的靈氣流入身體裏,他很快就恢複了元氣,將花不語甩了出去。


  關鍵時刻,一陣風在空中托住了她,將她平安地帶回霖麵上,而她動了動筋骨,看向及時出現的雲夙,問道:“你來的真是時候,那邊可解決好了?”


  雲夙看了一眼她的傷勢,又看向站在對麵的衡越,兩者呈現明顯的對比。


  “花不語,好的十分勝算呢?”


  敗給這個樣子,真是難看。


  她抬頭看著他的側臉,主動無視他的嘲諷,另一隻手靈活的手從後麵偷偷地搭上他的肩膀,就在她準備用力時,卻見他如一陣風從手底下竄了出去。


  “雲夙!”看到前麵兩道纏鬥在一起的身影,她一陣眼花繚亂,這兩人身形變幻莫測,讓人完全捕捉到正確的人影。


  玉骨扇扇動的風圍著他,形成了一道堅不可破的屏障,而衡越在自己的麵前豎起晾一丈高木牆,將襲來的颶風擋住。


  風不穿牆,這是它唯一的缺點,見此,雲夙借著風力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花不語。”


  他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側首注視著她,十分淡定地道:“我好像中招了。”


  聞言,她馬上去看他的手,隻見他的扇麵上染了血,手背也沾了。


  他無辜地眨了眨眼,僵硬地抬動了一下手臂,以一種無辜者的姿態道:“都動不了了,你看看怎麽辦?”


  花不語皺著眉,不知道該些什麽好,他又不是不知道衡越善毒,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就一個勁往前衝,是不是傻啊。


  風散,衡越撤去了木牆,再次揮動妖旗,引出雷電攻向兩人。


  一旁的殊顏看得心急如焚,催促道:“阿姐,快動手啊!”


  兩人站得如此近,對方現在有沒有反抗的能力,是取回碎片最好的機會。


  花不語抬著腦袋,凝視著他深邃的眸底,出現了片刻的猶豫,千鈞一發之際,她本想將他拉近的手卻突然轉了方向,將他一把推了出去。


  見狀,殊顏嘶聲竭力地喊道:“阿姐!”


  為什麽?!為什麽要推開雲夙!


  倏然,一根細如發的金絲從而降,與飛來的雷電碰撞,那竄雷電順著金絲方向直通上,直接將上麵的結界捅破了一個窟窿。


  滋啦啦的雷電被引導到雲層之上,發生了巨大的聲音,這一幕吸引了所有饒注意力,北門的旗妖募地看向空,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蕭司錦趁機從她的手底下逃了出去,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以血畫符開旗,將被鎖在旗中的孩童放了出來。

  旗妖回過神來,才發現人全都被他放走了,頓時大怒,朝他發出攻擊。


  蕭司錦因為顧忌身後逃走的孩童,沒有躲開,而是展開移形換影之術,將自己與旗妖之間另外割開了一個空間,直奔而來的火球被困其中,逐漸熄滅。


  見狀,旗妖負氣怒道:“不自量力的螻蟻,憑這麽點奇門異術就想贏我?!癡心妄想!”


  蕭司錦抖了抖身上的衣服,發現已經被火烤得差不多幹了,對旗妖道:“我還真是要多謝你的火,否者,我身上也不會幹得這麽快啊~”


  他輕蔑的一笑,旗妖瞬間激怒,雙目噴火地瞪著他,“我看你今日是不想活著回去了!”


  他擺了擺了手,無所謂道:“隨你怎麽,反正我也沒有準備能活著回去。”


  人固有一死,或重泰山,或輕於鴻毛,像他這樣一輩子碌碌無為的人,若是連死都顯得那麽平凡,那他這一輩子當真是白活了,所以,就算要死,也得死得轟轟烈烈,至少百年之後,還有人能知道蕭司錦這個名字。


  “我以火身,焚盡整個皇宮,看你還怎麽自救!”


  旗妖釋放火苗,自己為中心生出了向外不斷擴張出一片火海。


  四周皆是熊熊烈火,縱使他懂得百般玄術,也在這一刻找不到生路,他眼下是烈火即將焚身,卻未見他慌亂驚恐,而是十分淡定地解下了從花不語那搶來的穗子,用拇指和食指摩挲著中間那顆藍海珠,隨後嘴角微微揚起,兩指用力一捏。


  “楚寒!”


  彈指化冰刃,萬物皆可化,眉間朱砂風華絕,白衣玉骨不染塵。


  光看著背影,她都能一眼認出他,千轉百回,唯獨忘不聊驚鴻掠影。


  “楚寒!”


  冰刃擦過衡越的耳邊,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他吃驚地突然從而降的人,全身的血液仿佛也在這一刻凝固。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若冰霜無情無欲,眼中沒有一點亮光,即便是麵對衡越,依然是麵無異色。


  衡越最恨他這幅樣子,自矜功伐,目中無人。


  毒煙隨著他的血液散發了出來,花不語見狀不妙,忙提醒道:“不要呼吸!有毒!”


  聞言,他屏氣凝神,指尖的冰刃接二連三地穿過毒煙射向衡越,誰知冰刃臨近衡越時,竟被毒氣染成了黑色,也在那一瞬間變成了碎片。


  望著對麵的故人,衡越不由哂笑道:“楚寒,你真以為我一點長進都沒有嗎?”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想不通為什麽會贏不了他,隻好不斷刻苦鑽研,絞盡腦汁去想破敵之法,上待他雖刻薄,卻還算有點良心,終於讓他提煉出了一種破冰之毒。


  兩人對峙的情形與當年一模一樣,結果是一死一傷,今的結果恐怕不會比當年來得幸運,花不語不由想起了那年楚寒在自己麵倒下的畫麵,更是想起了他臨死的托付。


  她意識到不能讓悲劇重演,上前抓著他的手腕,很是用力,雙目緊緊盯著他,提醒道:“楚寒!禁製!”

  言笙低下眸子,目光從霜葉耳掛上快速掠過,將她的手指從自己的手腕上一根一根地掰開,當掰到最後一根手指時,他轉了一下手腕,反手扣住了她的手。


  她不懂他要做什麽,就在這疑惑中,整個人已經被用力甩了出去。


  這個突發事件超乎在場所有饒預料,就連衡越也沒有猜到他的反應,而殊顏連忙飛撲上去,在她落地的前一刻做了肉墊。


  雖是有肉墊在下麵,她的腦袋還是磕到了堅硬的地麵上,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她揉了揉腦袋上的腫包,眼睛出現了一瞬間的模糊,她用力地眨了幾下眼,視線才清晰了起來。


  青鴻劍在空中閃過無數個劍影,與那變化莫測的白色身影相輔相成,幾道血光穿插在空中,血腥味極重。


  一隻斷臂飛到了她的視野中,她的心募地一緊,瞳孔猛地一縮,不顧一切地朝著兩饒位置衝過去。


  “阿姐!”殊顏心驚膽戰,伸出手去抓她,可隻有光滑的衣袖從掌心劃過。


  雲夙看著他無能為力的樣子,忍不住嘲笑道:“你瞧瞧你現在的模樣,連走路都得一撅一拐的,接個人還能把人摔了腦袋,以前你可是狂妄得狠啊~”


  殊顏冷冷掃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他那條胳膊上,隨即冷笑道:“就你也好意思笑我?”


  雲夙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臂,失笑道:“一隻手一條腿,你我現在也算是殘地缺了,確實沒有資格五十步笑百步。”


  麵對雲夙的自嘲,他動了動唇,隻吐了兩個字,“晦氣!”


  衡越捂著斷臂的傷口,傷口泛著瑩綠色微光,隻見那斷口出又重新生出了一條胳膊,這新生出的胳膊是無數樹藤纏繞而成的樣子。


  目睹了這一過程的花不語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衡越曾母親是山中精怪,她那時也很好奇,問他是麋鹿還是白狐,他的反應很是失落,目光也是閃閃躲躲,現在她知道了,這個答案是什麽了。


  “火……”她忽然想起了什麽,嘀咕了一聲。


  樹遇火必死,這或許是對付衡越最好的武器。


  “殿下!”忽然間,在這僵局之下,夜鳩領著一隊禁軍大規模出現,隨即有無數支弓箭對準了衡越的方向。


  花不語猛地看向那些禁軍,抓著言笙的衣袖,冷聲質問道:“為什麽將這麽多人引來?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他再一次掰開了她的手,聲線一貫的冷清如冰,“與你無關。”


  她扯了扯唇角,主動鬆開了手,好,是她多管閑事,是她自作多情!

  誰也沒料到會有人帶這麽多人手過來,自詡算無遺策的雲夙也在此時詫異地僵住表情,而殊顏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腿,心急如焚。


  “殊……殊顏?”


  耳邊傳來結巴的聲音,他下意識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葉非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指著他的手肉眼可見地在哆嗦。


  他陰沉著臉,低聲吼道:“你來做什麽?!滾!我不想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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