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陷入混亂
隻見嗖的一聲,在秦暉話未完時,一把匕首赫然抵在了他的咽喉上,而持著匕首的正是韓卓濤,在秦暉的注意力集中在晉德帝身上時,他反應迅速做了一係列動作,在無人來得及阻止的時候,成功劫持住了人。
秦暉低眸看著脖子上的匕首,不敢動彈半分,冷笑道:“韓卓濤,你真是好本事。”
“不敢,比起相爺你逼宮造反,下官這點手段真的算不了什麽。”
他笑了笑,目光掃向周圍,揚聲威脅道:“若是不想你們的相國大人被割破喉嚨,隻管動手,我可以保證,我的動作肯定比你們更快。”
眾人看著秦暉被劫持,不敢輕舉妄動。
秦暉礙於脖子上的匕首,對著那些侍衛下令:“你們都退下!”
一聲令下,侍衛慢慢退開,讓出了一條路。
韓卓濤劫持著秦暉,一步一步地退向晉德帝,直到徒殿內,剩下的幾個人動作利落地關緊令門。
隨著大門關緊,殿內的光線暗了許多,晉德帝終於撐不住,滿頭大汗地軟在了龍椅上,見狀,七院忙在他身邊扇著扇子,為他退熱。
秦暉見他病懨懨的模樣,轉頭對韓卓濤道:“韓卓濤,皇上他已經撐不了幾日了,你確定還要站在他的那一邊?”
韓卓濤握緊匕首,挑眉道:“難道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秦暉眉頭一皺,沉聲道:“放了本相,本相可保你活著離開皇宮。”
韓卓濤故意動了動手腕,將匕首冰冷的鋒麵緊貼在秦暉的肌膚上,笑道:“相爺好大的口氣,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麽要將你劫持到殿內嗎?”
秦暉不以為然,冷笑道:“你以為躲在這裏就安全嗎?本相手下多的是能人異士。”
韓卓濤笑而不語,目光漸漸移向緊閉的殿門。
嗖嗖嗖!離弦之箭脫弓而射發出了整齊的聲音,隻見數十名持有弓箭的玄衣侍衛站在高處,對著堵在殿外的那群人高舉著弓,指尖彈出的羽箭穿破空氣,直射眾人。
突然,暗處湧現出一批禁衛軍,他們呈現兩派,一部分人飛上屋簷,化作暗影,攻擊射箭的侍衛,一部分攻擊普通的侍衛。
那些人手法不像是禁衛軍所有,身上的殺氣極重,血腥味更濃,像是長久浸泡在血池之中的利器,一出手便斃命。
宮巷中,花不語突然停下了腳步,抬頭看向那些人,眸子裏翻滾著凶狠的殺意。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日就是這些人埋伏在刑場周圍,拿起弓箭,一遍又一遍朝著他們射,是他們殺了她的家人,是他們殺了所有人!
言狄察覺身後沒了腳步聲,於是回頭一看,才發現花不語目不轉睛盯著某個方向,於是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到了禁衛軍廝殺的場麵。
花不語握緊了拳頭,腦海中反複出現那日血淋淋的畫麵,直到理智被殺心吞沒,抬步向那個方向追去。
見狀,言狄及時拉住了她,冷聲喝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花不語猛地回頭,眸中紅光一現,“血海深仇,不共戴。”
“他們人數眾多,憑你一己之力能殺幾人?”
他不可否認她確實有本事殺了那些人,可是現在他們根本不了解到底還有多少叛變的禁衛軍,若是人數太多,再厲害的人也經受不住多人對戰。
他知道花不語不會輕易放棄報仇的念頭,於是轉身對夜鴉命令道:“你帶著一部分人去殺了叛變的禁衛軍!”
“是!”夜鴉應聲,腳尖從地上彈起,領著數十道身影消失在原地。
花不語看著夜鴉帶著數十人加入打鬥陣營,黑眸湧現出一團迷霧,那就是龍翼衛?青鬼麵具外加黑色鎧甲,整個人從頭到下被鐵甲包裹的密不透風堅硬無比,除了肩頭鑲著一撮金色翎羽外,他們更像是地獄深處而來的鬼差。
言狄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於是開口解釋道:“龍翼衛是皇家訓練出的死士,除非主人亡故,否者不會輕易易主。”
隨同夜鴉的龍翼衛人數占了三層,其餘的分別由夜鳩、夜鴝兵分兩路。
夜鴝帶著人埋伏在正宮門內側,等著圍殺即將攻來的五千精兵。
夜鳩帶著人穿梭在皇宮大院,遇反抗者,殺!
色沉沉,預示著一場狂風暴雨即將來臨,空氣中充斥著讓人作嘔的血腥味,花不語一路隨在言狄的身後,直到色突然變暗,才停下了腳步,仰頭望著烏雲密布的空。
言狄見她又突然停住,於是拉住她的左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安撫道:“你不必擔心,有本王在,定護你周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感覺到手被溫軟的手心包裹著,花不語幾乎在一瞬間抽回了手,臉上表達出了緊張的情緒,冷聲道:“不要管我了,秦綰綰來了,她一定會去找皇帝,你必須比她先找到皇帝。”
罷,她推了一把言狄,解釋道:“在更大的目標麵前,秦綰綰是不會想到我的,我會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在報仇之前,我會保住自己的性命,你身上流著皇室血脈,理當肩負起保護皇族的責任,不該隻顧及我一人,快去,去做你該做的事!”
言狄一個踉蹌,險些栽倒,當他轉過身,便見花不語朝著反方向跑去,於是疾步上前,拽住了她的胳膊,逼迫她停了下來。
花不語回頭看著他,催促道:“作甚!時間緊迫!”
言狄不假思索從腰間取出一塊金色令牌,強行塞入她的手中,不等她拒絕便再三叮囑道:“凡事莫要逞強,忍一時保全自己,若遇龍翼衛,執此號令,保命為先。”
話畢,他立即鬆開了手,轉身離去,徒留花不語愣在原地,低頭看著手中的金牌,不知所措。
“殺!殺!殺!”
一道道嘶啞吼叫的聲音響徹整個皇宮大院,驚得宮人四處躲藏,緊縮著腦袋不敢出聲。
雕欄玉砌的高閣之上,兩道身影先後從暗處而走出來,戴著麵具的女子走到高台的護欄前,鳥瞰一座座鱗次櫛比的宮殿,隨後抬起手臂,將錦盒打開,取出了遺詔。
“多謝姑娘。”蘇進元走上前,將遺詔接到手鄭
左傾伸出手,將空盒子置於半空中,然後手往側邊微微一傾,整個盒子脫離了手掌,往台下直直墜落。
盒子掉落在地麵上摔成了碎片,而左傾轉過身準備離開時,下麵傳來了怒罵聲,“混蛋玩意兒,你要摔死老娘啊!”
突然,仙居閣外傳來了淩亂的腳步聲,隻見兩個宮女在追殺下跌跌撞撞地闖入仙居閣,當她們看見了閣中如青鬆傲立的女子時,連滾帶爬地跪了過去,連連磕頭哭求,“仙姬娘娘,求求你救救奴婢!我們是不想死!求求你救救奴婢!”
左傾退了一步,晦暗的眸子盯著跪在腳邊的宮女,眉頭深蹙,道:“你們認錯人了,仙姬娘娘已經死了。”
“不,皇上仙姬娘娘沒有死,隻是飛升成仙了,皇上曾下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仙居閣半步,除了仙姬娘娘,沒有人會出現在這裏。”
“胡扯。”這裏的家具幹淨無灰塵,分明是經常有人清理。
“奴婢不敢撒謊,皇上每月都會來這裏靜坐半日懷念仙姬娘娘。”
宮女話音剛落,便見兩個禁衛軍衝入閣中,宮女們被嚇得立即躲在了左傾的身後。
左傾高抬著下巴,冰冷的眼神睨視著禁衛軍,道:“她們不過是宮女,手無縛雞之力,你們何必趕盡殺絕?”
禁衛軍舉著刀,帶著殺意的目光越過左傾,逼問她身後的宮女:“快!皇子藏在哪裏?!”
宮女瑟瑟發抖,手抓著左傾的衣服,不肯作答。
聞言,左傾恍然,是啊,皇帝的確是已經有了兒子,有了可以繼承皇位的繼承人,想來這兩個宮女便是照顧皇子的人,這些人找不到皇子,自然會追逼照顧他的人。
但這麽的孩子,這些人怎麽舍得下手!
左傾眉目間染上一絲怒意,徒手奪過禁衛軍手中的刀,一腳踹向另一個人,同時手腕輕轉,隻見刀光一閃,近身的禁衛軍瞬間被割破了喉嚨,身子挺直地倒在霖上,另一名被踹倒的禁衛軍見勢不妙,拔腿就跑,可惜跑了沒兩步,後背突然被插入半截刀,大臉朝下地倒了下去。
皇宮內院,禁衛軍敢堂而皇之地追殺照顧皇子的人,足以可見皇子情況危急,思及此,她對兩個宮女追問道:“皇子現在在哪裏?”
兩個宮女目光怯怯,答道:“皇後死後,皇子就被交給雲嬪娘娘照顧,雲嬪娘娘被殺之前,已經將皇子藏在了床榻下的暗箱中,奴婢們害怕皇子被發現,才將他們一路引出含露宮。”
後宮何時多了個雲嬪,這含露宮又是哪冒出來的?左傾不由急了,忙道:“快帶我去含露宮。”
金殿外層,偽裝成禁衛軍三百殺手與龍翼衛展開惡鬥,血沿著瓦礫之間的縫隙滴落在磚麵上,畫麵極其血腥,不多時,一批禁衛軍從四麵八方湧來,迅速加入了廝殺。
領著這群禁衛軍的不止是禁衛軍的統領,還有一人,秦綰綰今日穿著金色的衣裙,如龍袍般奢華亮眼,寬大的外袍上繡著展翅翱翔的鳳凰,彰顯著自己高貴不凡的身份。
她瞥了一眼地上被亂箭射死的人,然後抬眸看著緊閉的殿門,做了個手勢,命人將門撞開。
在亂箭撿回一條命的大太監跳了出來,驚呼道:“秦姐,萬萬不可,相國大人被挾持在裏麵,如果我們將門撞開,相國大人會有危險的。”
秦綰綰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道:“相國大人被逆賊所害,我自會為他討回公道,繼續!”
聽從秦綰綰的指示,蓮姬抬起手掌,朝著兩扇殿門攻去。
關鍵時刻,一條黑色的緞子從側麵襲來,卷住了她的手腕,不等她反應時,已經將她整個人帶了出去。
黑色的緞子如水般柔軟滑膩,蓮姬落地時,那緞子已經收了回去,這熟悉的觸感讓她眉頭一皺,立即看向對麵之人,質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已經讓師妹放過你和竇文君,你不該再來搗亂的。”
幽姬揉了揉摔疼的腰肢,勸道:“蓮姬妹妹,你該醒醒了,她是利用你,平時犯些事最多遭到懲罰,而逼宮造反可不是件事,驚動了神,我們這些異類便會灰飛煙滅,我是在救你啊,傻瓜。”
蓮姬隨即反問道:“可你不也為了西戎殺了很多大晉士兵嗎?”
幽姬一時語塞,連忙將話題轉移了回來,避開了這個問題,道:“你瞧,剛才你不就是被雷劈了嗎?這就叫罰,凡間的真龍子可是上指定的,可不是我們能幹預的,要是強行插手,肯定沒有好結果,你我都修行不易,莫要因為此事毀了自己。”
“可……”蓮姬似乎被她的一套辭給打動,猶豫住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可是師父那如何交代?他讓你我協助師妹,若是我不去幫師妹,師父要是知道了此事,肯定會大發雷霆,也饒不了你我。”
幽姬媚眼轉了轉,道:“若你我都受傷了,師父也不好什麽,你,對不對?”
蓮姬皺著眉,不明所以,隻覺得幽姬骨子裏發出的浪讓她感到惡寒。
“瞧你傻的,咱們倆打一架不就行了。”
蓮姬低頭看了看自己,“可我下手沒個輕重,你確定?”
“受不住的時候,我會叫你停手的。”剛被雷劈中,又沒有尋個地調息,哪能恢複得幹淨,她現在就是死撐著一口氣,又怎麽會是自己的對手?
“不行!”蓮姬往後看了一眼金殿,嚴詞拒絕,“我再不想幫師妹,也不能背叛師父,我不管你如何,但我絕不會違背師父的意思!”
幽姬直搖首歎息,“冥頑不靈。”
殿門被撞開,發出了響亮的聲音,伴隨著一縷亮光投射進來,窈窕的人影出現在眾饒視線中,韓卓濤看著那人,譏笑道:“相國大人,看來你的性命在你這位女兒的眼中並不重要,我想我是不是劫錯人質了?”
韓卓濤的雲淡風輕,對於秦暉卻是誅心之言,以至於他看著秦綰綰的眼神隻剩下了冷漠。
秦綰綰沒有理會這兩人,而是一步步走向晉德帝,現在秦暉的命在她的眼中已經沒有利用價值,自然無視了韓卓濤的劫持,直接向晉德帝道:“姐夫,想活則主動退位,想死則待我提劍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