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魏大人不是查到了嗎
從那之後,太後並未找茬,反倒是平素禮禮佛,積積善德。
這一去,便是兩年。
魏懿轉眼間,在北唐已然十年之久,當年初入時,南國,北魏,北唐三國實力相當,可他才剛到北唐一年時,南國便兵敗,他萬裏加急尋找心中那心心念念之人,卻不見蹤跡。
還好現在忘川已然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不然……魏懿還真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在神遊之際,王福的呼喊打斷了他的思緒。
“魏大人,皇上走之前給您留了個東西。您隨我來吧。”王福見他在案桌旁邊盯著一處地方,眼睛沒有焦距,跑神很久,輕輕的喊著。
魏懿警覺性高,在他開口第一個字就已經回過神,起身應了句:“好。”
王福帶著他去了偏殿,讓他在這兒稍等片刻之後自己去到內間,不多時便回來,手上捧著個紅木做成的匣子。
那上麵鐫刻著東西,等王福走進,魏懿才看清那是花紋,上麵刻著的,是一株花形,匣子底部還寫著一行話:贈吾師——魏懿。
“魏大人,這是皇上特意留給您的,相信您肯定會喜歡。這鑰匙呐,皇上說前兩天交給您了。”王福把手上的盒子遞給他。
魏懿笑了笑,眼底含笑的接過:“沒了?”
王福認真的想了想,搖搖頭再三確認後:“沒了。”
魏懿打開那個匣子,好在他聽李佈說那個鑰匙很重要,所以常常隨身攜帶著,原來如此。
魏懿強忍著笑意,把匣子打開,緊緊隻是打開一條縫隙,瞬間帶著香味撲鼻而來。
入目果然對得起它的匣子。
一朵花,還有一個香包。
“皇上呀,見你衣服袖子上常常繡著花兒,估計您喜歡的緊,所以,花了幾個晚上給您做的,還弄傷了好幾次手指頭,都不讓旁人碰都碰不得,非要自己來。說當初您給他親手做了一個竹蜻蜓,他也要給您做一個送給你。”
見他盯著這株曼珠沙華花不放,王福出聲解釋。
李佈做了一個真的花,花葉形狀和他袖子上的一模一樣,隻是大小不同。
上麵還隱隱約約的看到有一些些不同於旁邊的東西的顏色。
有些玫紅色的韻味。
魏懿摩挲著那株花,心裏有種不知名的情緒撞在心口上。
“哦,對了,皇上還有一句話讓我帶給您。”王福突然想起來,趕緊補充:“他說,即使他現在是九五至尊,這天下之主,但您這輩子都是他的良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所以,等同於您也是他父親。”
魏懿被他最後一句話徹底逗笑,“鬼要當他爹。”
說完不等王福作答,直接抽身回去,還不忘記把匣子拿回去。
“魏大人,別忘了明天按時來處理事情啊!”王福又突然想起來,衝著他的背影大喊,也不管人能聽到不能。
魏懿自然聽得到,也聽的清楚,臉上劃下三條黑線後一邊走,一遍將那匣子裝好,重新鎖上,抱在懷裏,像是抱著自己的珍貴物件般。
長長的宮路,是他先前和李佈一同走過的,那是他還小,總愛鬧他,常常走“之”字形的路,頻頻擋著他的,每次他一停下,李佈就趕緊讓開。
樂此不疲。
現如今這宮道上空無一人,魏懿忍不住的搖頭笑笑。
還真是有點想了。
魏懿走到拐角處的時候,一座轎子在隔著他一段距離的時候,突然停下。
轎攆上下來以為輕柔美人,身段柔軟無骨般,烏黑亮麗的長發隨著她下轎而斜散下來,落在身前。
素衣加身,外麵一層輕輕柔柔的薄紗襯得她溫柔的宛若一支茉莉花頭。
那轎中人下去後,徑直朝魏懿走來,在距離他幾步遠的時候站定,微微蹲下身子行禮。
“魏大人。本宮想請魏大人前去小敘一下,不知魏大人今日是否得空?”她弓著身子,語氣裏帶著幾分探尋的意味。
魏懿的眸色翕動,終於在那人一臉期待中點點頭。
當棋盤重新擺上桌的時候,魏懿有些頭疼。
好像每次來,都是下棋,先皇也不例外,仿佛成了著這倆人的一種習慣了都。
兩個人靜默無言,專心致誌的下棋,似當年而又不像。
棋藝一般不會退後,到是這人……
魏懿修長白皙的手指夾著一塊黑棋,“噔”一聲,落在棋盤上發出聲響。
對麵的人笑笑,隻是跟了一步棋,在無先前的壓迫感和張揚。
那時的棋,她每步走的精打細算,就連下一步要走那,都早已提前算機好,甚至連同他一並算了進去,現在卻步步以退為守,步步隱忍,像是失去了當年的張揚氣魄。
見對麵的人眉頭蹙起,臉上表情變化莫測,王貴妃笑了笑:“魏大人可是對這棋不滿?”
“沒,隻是這棋與多年前相比,少了些韻味。本督雖時常也看些棋道,但能明顯感覺到今日這盤棋,與往昔並不同了。”魏懿沒遮掩,將自己心中所感所想全部托言而出。
“魏大人果然心細,這棋與人相似,棋品見人品,”王貴妃頓了一下,看了眼桌子上魏懿放下的匣子,笑著模棱兩可的回答:“這人的年齡不同了,自然追求的事情也就不同了。”
魏懿點點頭,沒說什麽。
“魏大人,本宮還想求您幫我一件事。”棋過半,王貴妃思忖著差不多之時,看著魏懿,開口道。
“但說無妨。”
“在這宮裏呆久了,本宮漸漸忘了外麵了,所以,還請魏大人能幫我傳個信,蜍兒這一走就是多年,做母親的那裏有不想的道理,所以,還請魏大人幫幫忙。”王貴妃靜心觀察著棋局,部署著下步如何下手。
魏懿沒多想的點點頭,直接答應下來:“好。”
這棋下的特別慢,一盤下完後已經是半個時辰了。
王貴妃抬頭看了眼天,天色還早,於是,索性直接開了第二盤。
“魏大人,本宮還有一件事。”這次沒等魏懿說,王貴妃繼續往下說:“早日我見魏大人府上一婢女,十分覺得有眼緣。”
魏懿皺著眉,疑惑不解。
王貴妃哂笑一聲:“大人還記得早年前的鎮遠侯一家滅們嗎?”
魏懿當然記得,當年先皇可是親手派他前去查那件事。
“魏大人當年不是查到了嗎,為何不替鎮遠侯一家鳴冤呢?”她嘴角依舊帶著笑,看上去讓人有些涼意不自覺的竄起。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那魏大人可知,其實鎮遠侯一家並沒有完全被滅,陸家還存活一人。”王貴妃輕輕柔柔的說,看到魏懿滿目驚訝的深情後很是滿意。
“誰?”魏懿的聲音竟有些急迫。
“秋菊。也就是當年的陸昔音。”王貴妃嘴裏一句話,勾了勾唇角。
魏懿臉上神色微動,臉上震驚少時,就即可恢複正常。
原來是那孩子。
魏懿起身,“今日,棋已經下的差不多了,太妃還請早些休息。”
說完轉身拿起棋盤旁的匣子扭身就要走。
“慢著。”王貴妃站在他身後,聲音微微清冷。
等魏懿停下,她笑著把信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魏大人,信,你忘了。”
魏懿拿過她遞過來的信,點點頭,消失在門口,隱約的覺得這女人不簡單。
她像是什麽都知道般,又像是什麽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