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禦駕親征
士兵集結時天還未亮，而現在這個時辰，卻是霞光滿天，宮中大臣紛紛圍在城樓後麵，議論著這次出征必然是功成身退！
宮門前塵土飛揚，馬兒們不停地打著鼻息，後踢擦著地，仿佛對即將來臨的戰爭勢在必得，所有士兵都已經整裝待發，戰馬上的人拿著一把大寫著“勝”字的紅旗隨風而蕩，發出獵獵的聲響。
魏懿將手裏的盔甲遞給他，拍拍他的肩，“這次，隻有你自己了，無論如何，都要活著回來！”
李佈在魏懿和王福的幫助下穿好“放心吧。朕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不可……”魏懿還沒說完，就被李佈打斷，“不可戀戰，朕知道，小時候老師常教朕。
“記得挺牢。”魏懿笑道。
“那是。”李佈頗為自豪的笑笑，嘴角的梨渦似有似無。
“殿下，老奴……會想你的。”王福往前走一步，有些佝僂著身子，“若是殿下想吃什麽，老奴一定在殿下回京前就早早給您備好！”王福低頭，眼底有些溫熱的東西快要滾出來，他怕李佈看見，不敢抬頭。
可惜，李佈將他的眼淚也看的清楚。
“怎麽還哭上了？”李佈用手指指肚給他抹去眼淚。
“老奴，就是迎麵見風就流淚，老毛病了。”王福用袖子擦淚。
聞言，李佈笑出聲來，“把眼淚收回去，朕還要打勝仗回來呢！不許哭，還是你覺得朕會敗北？”李佈故意板著臉問他。
“皇上，老奴沒有，老奴不敢啊！”王福見他這樣說，恐懼著要跪下，這罪名他擔當不起。
李佈趕緊去攔他，“開玩笑的，王公公，你還是起來吧。”
誰能想到呢，那個曾經小小的，那個永遠走在他前麵的小太子，就仿佛一夜之間長到這麽大，現在也是個男子漢，要去前線帶兵打仗，那個小時候愛鬧事的小孩子，現在長的愈發溫文爾雅，舉手投足都是風範。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能獨當一麵了。
王福心裏千絲百緒，各種心情在心頭千回百轉。
魏懿還想交代些什麽的時候，下麵派人來稟報要出征了。
“行了，注意安全，還是那句話，活著回來，去吧。”魏懿點點頭，衝已經準備好出發的李佈說道。
李佈看了兩人一眼，突然去而複返，在魏懿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給魏懿一個擁抱，還不忘拍了拍他的背，“等朕回來！”
魏懿一直是笑著的，伸出手拍拍他，“快去快回。”
李佈望向王福，俯身將他抱住，王福再次眼裏氤氳，沒想到自己也有。
李佈抱著他說：“朕回來，一定不能看到你瘦了！”
王福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眼底淚花瑩瑩更加，“好。老奴記住了。”
李佈在侍衛的帶領下上了馬，一旁帶著頭盔的顧錚早已等待多時。灰色的鎧甲穿在他身上顯得硬朗不少。
李佈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右手一揚，立馬有個小太監上前，為他奉上已經斟滿酒的酒杯。
這是北唐禦駕親征的行酒禮。
李佈接過，將酒碗高高舉過頭頂，對眾將士高聲道：“我們北唐注定今有此一戰！你們是我北唐最優秀的將士們，過了此戰之後，你們將是我們北唐子民的驕傲！戰！”
顧錚是最早回應李佈的，他一口氣飲完碗中的酒，並將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戰！”
將士們聽得心潮澎湃，熱血沸騰，滿腔的戰意都被激發出來。手中的長矛不住地捶著地：“戰！戰！戰！”
整個城內都回蕩著將士們意氣風發的宣誓。
這一幕被城牆上的人盡收眼底，魏懿勾著唇角欣慰的笑了笑。
所有的將士們整裝待發，李佈聽完下屬匯報即可出發後，滿意的點點頭，隨後旗裝待發。
魏懿站在高聳的城牆上，看見城下金戈鐵馬中的出眾青年回頭，衝他伸出手，手在空中立起個大拇指。
他伸出手，隔著遠遠的距離，伸出手比著的大拇指和城牆下的李佈重合。
這個手勢是獨屬於他和魏懿的。
李佈朝著他會心一笑，收回手，然後左手緊拽馬繩，兩腿猛地一夾馬肚子，“出發！駕——”
魏懿回之一個淡淡的微笑，看著他們浩浩蕩蕩地出發，希望結果是預想的那樣便好了。
“都退了吧！”說罷揮揮手，讓眾人有序散去。
王福站在他旁邊，看著戰馬揚起的塵土，一直和魏懿站在城牆上站了很久，一直到那群戰馬與士兵徹底消失在地平線盡頭。
魏懿收回視線，轉過身，對著淚眼止不住的王福淡淡的說：“走吧。”
王福擦擦眼角的眼淚，跟上去，三步兩回頭的往李佈消失的方向看。
……
第二天一早，王福讓一堆人往魏府來，各個手裏捧著一堆東西。
魏懿上完早朝回來，迎麵撞上蘇鶴。
“朝廷裏的奏章都送過來了嗎？”他原本是早朝後問王福要各大臣的奏章的，結果王福一早就派人給早早的送了過來。
蘇鶴表情複雜，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告訴魏懿真相：“倒是送過來了，就是……”
“就是什麽？你是跟墨雲那小丫頭呆的時間長了，話都不直說了？”魏懿見他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出來，難得有心情調侃蘇鶴一句。
蘇鶴頓時啞口無言不知道如何回應，再一想自己的職責還是應該盡到的，還是開口道：“奏章都送過來了，堆在書房裏，量有點大。”
魏懿剛剛走到書房的腳步一頓，剛剛一開門，就看見自己書桌上堆的滿滿當當，排列的跟個小山峰一樣的文書，眉心直跳。
一個腦袋兩個大。
腦海裏自動浮現出李佈的臉，魏懿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他現在開始懷疑李佈那麽踴躍的自告奮勇要帶兵出征就是為了逃避批改奏章。
魏懿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將他跑去江南那段時間的奏章批完，所有的奏折他看了看，李佈這幾天什麽都沒幹。
魏懿看著桌子上的奏章，心裏一肚子火氣，真真就想當下衝上前線去把人給拽回來，甩給一根毛筆，將他跟奏折一塊關他個三五十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