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暗訪組
第二天，上面檢查組到了K市。與此同時一輛深市牌照的瑪莎拉蒂到了K市帝宮洗浴城。
這是當地最有名的銷金窟，號稱『人間天堂』。
四眼卻知道這是青龍會名下的產業，吳四寶真金白銀的搖錢樹。據說裡面有二百多個小姐，24小時營業，日進斗金。
原本分局裡打了招呼，說是上面有檢查組過來，讓管事的先停業幾天。
可是管事的賊膽大，表面上應著，暗地裡照常營業。
晚上9點，帝宮洗浴城霓虹閃爍，整個八層樓燈火輝煌。停車場停滿了各種私家車，熱鬧非凡。
瑪莎拉蒂車上下來三個年青人。當中一人講粵語，自稱是港島九龍的；一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說的卻是標準普通話；還有一個是洋人高鼻子藍眼睛，身高最少1米9。
講粵語的看架勢是個富二代，迎賓小姐將三人帶到vip貴賓室，洗浴城媽咪鮑姑笑臉相迎，親自奉茶接待他們。
富二代手上拿的是諾基亞vertu手機，價格高達上百萬，號稱世上最丑的手機。
手機鑲滿了上百顆鑽石，另有兩顆祖母綠，人傻錢多的才用這種。
鮑姑一眼就笑開了花，以為來了大凱子。
「今晚我請客，這兩人是我大客戶，你們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小姐，給介紹一下」
富二代口氣很大，稱呼那洋人叫史密斯。鮑姑笑眯了眼，「公子香港過來的吧，來這算是挑對地方了，我敢打賭，全市沒有比我們更好的技師」
媽咪帶他們去選秀大廳挑人，到了二樓音樂刺激，只見一個碩大的舞台正在走秀表演。悠揚的奏樂中，上百名小姐統一身著泳裝，在舞台上走著貓步，大長腿亮的晃眼。
千姿百媚，都是年輕姑娘，纖腰上掛著牌號。
一名身材窈窕的大長腿走在前面，這人皮膚白皙，披肩長發，腳穿一雙高跟鞋。隨著音樂節奏，她從一排隊伍中獨自走到舞台最前面，停下來擺出造型（展示身材），面上帶著魅惑的笑容。
不知情的還以為是一場模特商演。
DJ室傳來播音員激情誘惑的聲音：
「現在走到舞台前面的是楊貴妃——張娜娜小姐，牌號168，大學本科畢業，22歲，身高1米75，E罩杯，皮膚白嫩，體重65公斤……
那洋人只看了一眼，便熱血沸騰，有點猴急起來。
媽咪笑著領三人在台下坐著觀看。
「我們這裡各種小姐一共200多人，標準的莞式全套服務，任君挑選」
富二代試著問：「這裡安全嗎？」
「放心，絕對安全，這裡公安就是老闆開的」
「哦，那就好」
富二代讓她推薦一個項目，「錢無所謂，只要客戶開心就行」
「那就一龍三鳳吧，價格18000，包你們爽上天」
隨行的洋人笑著點點頭，伸出九個指頭。
媽咪：「你要九個？」
「N0，no……l'm sorry……」
洋人聽不懂，富二代道：「不是的，史密斯意思要我們三個人一起，一張大床就行了，另外找九個妹子」
「行……怎麼弄都行，你們先挑人吧」
媽咪找了一間最大的包房。
很快九位千嬌百媚的小姐被叫了進來，一起進了洗浴房。
管事的哪裡想到，這中間說普通話那位正是外地媒體的記者，私底下藏著針孔攝像機。
進了客房，普通話裝做初次進這種場所，小心地問小姐安不安全？言語中還帶著三分害羞。
小姐一邊脫衣服，一邊笑著回答。
「放心，這裡從來沒出過問題」
普通話借口上洗手間，出來躲在衛生間給110報警。
「喂，妖妖靈嗎，我在帝宮娛樂城發現賣淫嫖娼活動……」
結果可想而知，警察當然不會來。
不但沒有來，當地警方還將舉報電話透露給娛樂城。
十分鐘以後，『富二代』和『洋人史密斯』被扣住了，娛樂城的打手從他們身上搜出媒體訪談欄目組工作證。
看場子的大佬是飛鷹壇孟鷹，他在這裡的身份是副總，在鮑姐引領下一伙人趕了過來。一幫打手將兩人痛揍了一頓，「不想活了，吃了豹子膽敢跟我們玩陰的」
普通話卻逃了出來，他打了一台計程車，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宋劍鋒副局長接到四眼打來的電話，十分鐘后帶人趕過來，將京城來的『客人』解救出來。
這些人是嘎子找來的朋友，早就和四眼聯繫好了。這次扮成客商，就是來偷拍的。孟鷹他們砸碎了史密斯暗藏的針孔攝像機，但普通話身上還偷錄有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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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申公明一大早就接到電話，檢查組一行到了鄰市，很快就要到K市。
常務副局長馮培軍，局紀委書記常征明接到電話，匆匆趕到辦公室。
「申局長，怎麼回事？國慶長假剛剛結束，怎麼沒打招呼檢查組就過來了」
申公明：「我也是突然接到消息，別問那麼多，咱們把工作布置好，一定要招待好檢查組」
他打電話找熟人探聽，對方說只是上面布置的臨時檢查。申局鬆了口氣，但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以往有檢查，上面都會與他打個招呼，但這次不一樣。
「通知各分局開會，科級以上都要趕到，這段時間誰要出了亂子，嚴懲不貸！」
他當然不知道，一張大網正向K市撲來。
檢查組一共來了兩撥人馬，一組由督察隊蔡隊長帶隊，主要是檢查風紀，這是明面上的；還有一組是暗訪組，成員保密，誰也不知道。
申局長與蔡隊長熟，兩人在黨校培訓班是同學，吃過幾回飯。這次他高規格接待全程陪同，並且送上了豐厚的禮物。
東區公安分局下了命令，檢查組巡查期間，一定要加強風紀，不能出現任何問題。
沒想到晚上打開電視，今日說法欄目爆出一則新聞-——國慶假期十月七日，XX法制欄目組記者xxx暗訪，K市帝宮洗浴城，畫面不堪入目，現場男女許多打了馬賽克圖案。新聞長達三分鐘，提到了京城記者暗訪被打經過……
分局長面如白紙，頓覺大禍臨頭。
申公明得知情況，心裡捏了把汗，在這節骨眼上居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他咆哮如雷，將分局長罵的狗血噴頭。
檢查組一共在K市呆了三天，裝模作樣到基層派出所檢查了一番工作。自從出了這場風波，蔡隊的態度就變了。
之前送的禮物被檢查組退了回來。
申局長在一處隱蔽的漁場單獨設宴招待蔡隊長。這地方位於市郊實際上是一農家樂。桌上放了兩瓶茅台，席間二人推杯換盞，喝到高潮，申局拿出一張銀行卡，一塊百達翡麗名表偷偷塞到蔡隊長兜里。
「蔡隊，這次檢查風紀，是不是上面聽到什麼風聲了？」
蔡隊詳裝不知，等他放進袋裡，又取了出來。
「申局，咱們是老朋友了，這東西不能要」
他翹著二郎腿點上一支煙，眼睛眯成一條縫。
申局冷汗都流了下來，如果不是老朋友，對方根本不會來吃這頓飯。
「蔡隊，昨晚的風波純粹是一場意外，下面的人出了差錯，我已經嚴厲處分了他們」
蔡隊面色變得陰晴不定。原本他根本不會來再吃這頓飯，但是斟酌了一會還是來了。
「申局，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啦？」
「沒有啊」
「好像是有下崗工人在反映，有人上訪啊」
申公明面色一滯，「謝了，我知道了。我申公明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多謝蔡隊提點」
第二天，檢查組一行離開了K市。
申公明坐在路虎車上，下班后沒回家。
K市一號李長貴打電話過來召見他，看看時間已是深夜十二點。
他開車趕到市郊的一幢別墅，李長貴獨自一人在書房。
夜深了，領導還在練書法。
他面色陰沉的可怕，手卻握得很穩。一隻大筆在寫一個靜字。
申公明走進來在書桌對面呆了十分鐘，直到他寫完一張紙，低頭認錯。「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
一號面上沒有一絲血色，依舊凝神練字，如櫞大筆在白紙上寫了四個字——斷尾求生。
他將寫好的字呈現給申局。
半天才說：「明白我的意思嗎？」
申局低著頭，「請領導明示」
一號放下筆，嘆道：「狗長大了就不聽使喚，經常亂搖尾巴，這時主人就要砍斷狗尾巴。你是聰明人，不要我多說」
「你的意思是舍卒保帥？」
「吳四寶的事捂不住了，你要爭取主動」
申公明預感到事態嚴重，就算舍卒保帥，拿下東區分局局長也不解決問題，現在他自己成了過河的卒子。
「明白，事情我會處理」
「你下去吧，這次行動要快，爭取主動」
事情塵埃落定半后以後，張寬才知道嘎子起了大作用，上面派出了一明一暗兩撥檢查組。
小嘎在媒體的朋友幫忙，大大加速了查處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