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陰謀
傍晚。殘陽如血。雲層低壓,雲團被殘陽渲染的如一團團怪獸,面目猙獰等著擇人而噬。
璇璣私人會所,大觀樓三樓會長起居室。
房裡窗帘都關著,只亮著一盞昏黃的壁燈。吳四寶斜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任憑兩個古裝少女蹲下身子給他捏腳。他一雙肥腿長滿了粗毛,伸直了翹在茶几上。
少女身材高挑,面含春色,一襲綠綢織金旗袍,衩口開的很高。雪白的大腿露出一線,柔嫩得出水。隨著身子的扭動裡面的紅色內衣若隱若現。
兩人的動作輕緩而柔和,芊芊玉指如柔荑一般。茶几的對面坐著青龍會白虎壇壇主阿龍,飛鷹壇主孟鷹,飛豹壇主常豹。旁邊單人沙發上坐著一位灰衣男子,灰色的西裝、西褲,連眼球都是灰色的。他是會長請來的神秘客人。
茶几上擺著三瓶進口的波爾多紅酒,高腳玻璃杯上倒滿了琥珀色酒,酒香瀰漫卻沒有人動。一雙鹹魚般臭腳對著酒杯,無論誰也沒有食慾。
灰暗的燈光下,阿龍一雙魚泡眼盯著古裝少女的美腿,目光在旗袍衩口處遊離。這一對尤物是雙胞胎,阿龍只知道她們叫小碧小雪。『碧血雙花』是會長金屋藏嬌的寶貝,平時多看一眼都難得。
屋裡點著龍涎香,吳爺似乎睡著了。他不出聲,屋裡誰也沒有說話。
但是阿龍明白會長將大家召集起來,一定有重要的事。
與三大壇主不同,灰衣男子眼裡一股藐視。面前的吳會長頭光光的,像一尊胖大羅漢,但在他眼裡就像一個癩蛤蟆。
兩位美女陪著一個癩蛤蟆,尤其是癩蛤蟆公然伸著一雙臭腳,灰衣人一陣噁心,恨不得扇他一個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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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敢在老子面前擺架子,要不是姨媽重用他,老子早把你這頭肥豬劈了喂狗」
儘管他一肚子怨氣,面上卻裝出一副虔誠的樣子。
過了一柱香功夫,走道上傳來了腳步聲。門房推門進來,在會長耳邊小聲道:「吳爺,你要等的人來了」
沙發上的光頭手一揮,兩名古裝少女站起來微微欠身,微笑著從後門出去了。
吳四寶睜開眼睛,收起了臭腳起身坐好。「叫他進來吧」
「是,吳爺」
來人一身警服,戴著墨鏡,正是刑警中隊一分隊隊長鍾馗。
門房給他倒出一杯酒,低著頭退著出去了。
「小鍾,辛苦了,坐……這裡沒有外人」
鍾馗步覆如風,在孟鷹旁邊坐了下來。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吳老大,這日子過得安逸呀」
「安逸個屁,不瞞老弟,這些天心裡壓著一塊石頭,憋屈得很啊」
鍾馗:「你是說王胡那小子吧,我急著趕來,就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王胡現在過得不錯,不但被放了出來,還當了協警,就在公園路派出所」
「啥?」屋裡的人面面相窺,一臉怒氣。自從大貓被大風堂掃地出門,那邊的情況兩眼一抹黑。
常豹第一個站了出來,「老大,乾脆讓我去廢了他」
吳會長眼一瞪,「你急個啥?做下」
「事情哪有這麼簡單,如果光要對付王胡,就算他有八個頭我也砍下來做尿壺」
阿龍道:「不錯,如果光對付王胡,會長早就出手了」
「最近聽我手下說,有些人去了王胡家拜碼頭」
吳四寶:「哦,都有些什麼人?」
「地龍幫的胡四海,還有齊雲社的傅青雲,他們都送了禮物」
灰衣人道:「這些人存心是想拉攏他,只要吳爺在就沒他們的奔頭」
鍾馗這才注意到角落上的灰衣人,動容道:「原來雲峰集團高經理也在,差點沒認出來,失敬失敬」
「哪裡哪裡,今天這事全靠鍾隊你了」
灰衣人道:「王胡這小子我調查過,之前他在大坪鄉下讀書,默默無聞。一個月前轉學到市立二中,剛開始被捲毛陳大剛一夥欺負,還被阿龍的手下阮晉勇打過。同學都罵他是慫貨,鄉巴佬」
「不知為什麼,這傢伙突然雄起,手抄一把菜刀,砍出了名頭,人稱菜刀王胡。在胖子張寬搓合下,又投靠電玩城謝飛,拉起一幫學生,號稱大風堂」
阿龍:「不錯,這小子扮豬吃老虎,一開始裝慫裝孫子,突然一下變成拚命三郎。這還不算,不知什麼原因他突然功力暴增,就像練過忍者神龜那種功夫」
孟鷹:「他就是裝逼,之前那些都是假象」
鍾馗:「說他有功夫我倒不信,當初在審訊室這小子不經打,幾電棍下去就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不像是裝的」
阿龍:「那又是在裝逼,鍾哥,你被他迷惑了」
常豹道:「龍哥,你是不是被這小子嚇住了。歪脖子薛虎不是挨過他兩巴掌,啥鳥事沒有」
「那是他沒用力,薛虎那脖子還不是他一巴掌抽歪的」
孟鷹:「莫非這小子練了邪門功夫?功力一會有一會兒無,就跟段譽那六脈神劍一樣,神出鬼沒」
吳會長:「別爭了,今天不是討論這小子。咱們做事要鍋底抽柴,先幹掉他的後台」
鍾馗:「不錯,釜底抽薪!吳老大高明。王胡兩次被抓到警局,結果被放了。這都是秦明乾的,他不光放了王胡,還讓他當協警」
常豹一拍桌子,「霹靂火秦明有啥了不起,我忍他很久了,竟敢公開與咱們青龍會作對」
上次秦明帶人闖入會所,抓獲了網上通緝犯,會所搞得很被動,聲譽也受到影響。
吳四寶用手壓了壓,「常豹,別那麼大火氣。秦明雖然是刑警副隊長,頂多也就是個副處級。這傢伙敢當出頭鳥,他的背後還有後台」
阿龍:「還有後台,誰呀?」
吳四寶重新躺了下來,眯著眼睛。「前任一號」
「虞正南?」
眾人吃了一驚,「這老傢伙不是退休了嗎?」
「他是退了,可他說句話,別人也得賣幾分面子」
鍾馗:「據我所知,虞書記並不認識王胡,不過秦明到和他走得很近。都是秦明在搞鬼,打著他的旗號」
孟鷹:「看來想幹掉王胡,先要幹掉秦明。把這尊瘟神給做了,這傢伙明裡暗裡與我們作對,真當自己是福爾摩斯」
吳會長點點頭,「不錯,你算看明白了,治病要治根」
阿龍:「可是這件事讓誰去干?秦明不是一般人,他可是人犯堆里打滾的,通常人見到他都發抖」
吳會長:「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這種臟活咱們去干不合適,樹大招風」他看著鍾馗,言下之意讓他去。
灰衣人拍手道:「會長高見!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如果從內部找個機會打黑槍,誰也想不到是自己人」
鍾馗面色如土,暗罵一聲,心裡恨不得操光頭八代祖宗。
「這事恐怕我幹不了」
「鍾隊,你就不要猶豫了,幹掉秦明他那個位置就是你的。我會向姨媽說一聲,將帝宮洗浴城一半股份讓給你」
鍾馗精神一陣,帝宮洗浴城那可是搖錢樹!裡面請了200個小姐不說,光裝修投資就花了一個億,每天進帳的流水上百萬。
吳四寶哈哈一笑,「你看高經理都表態了,錢不是問題。幹完這一票你就可以高升,一邊做官一邊拿錢,想去國外也行。我敢保證你這輩子花不完」
幾雙眼睛一齊盯著鍾馗,接著發出會心一笑。
事情已定。
吳四寶樂呵呵一拍手掌,吩咐門房去叫一人,半晌只見屏風後走出一位絕色女子,手拿瑟琶。一襲黑色弔帶衣,雪白的蜂腰配著修長美腿。酒紅色長發瀑布般飄灑下來,她雙目含情,面如春水,眼睛就像長了鉤子一樣。
眾人都看呆了。
「好一位美女,這位就是會所的頭牌茜茜小姐,一手琵琶遠近聞名。今天就由她為各位表演一曲」
阿龍首先拍手,「好,茜茜小姐才藝雙絕,曾有闊少出價五萬也難買一曲,我們洗耳恭聽」
眾人眼睛都直了,茜茜欠了欠身坐下來,彈了一曲《鳳求凰》。
琴聲如涓涓流水,一如銀瓶乍破,珠玉迸飛;接著又如傾如訴,纏綿悱惻。
接著又是一曲《高山流水》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素手彈的金曲妙,懷抱琵琶露羞顏。
「好!美女」
「這琵琶彈絕了……」
眾人齊聲喝彩。
阿龍一雙眼睛布滿血絲,心想著有一天把這妞壓在沙發上幹了。
吳會長笑道:鍾隊,工作別太辛苦,你是上面的紅人,要多注意休息,今天就由茜茜陪你一晚可好?」
大伙兒眼睛都亮了,鍾馗面上露出笑意,「多謝吳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