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冷板凳
睡到早上七點，王胡估摸著美娜醒了，給她發QQ。
「美女，早上好」附上一張卡通圖。
媽蛋，明顯就是一句沒營養的話。
等了十分鐘，對方還沒回話。
在煎熬中心裡各種猜測。
外面天大亮了，手機沒放在身邊？
上次因為大貓的事，兩人紅了臉。在學校里都沒說話。這次找她，不回應了？
「起床了嗎？」這次是用語音發過去的。
依舊沒有回應。
宇文進說大貓是她遠房親戚，兩人並沒有什麼接觸。自從在小樹林清理門戶，那小子就沒來上學，不知所蹤。
莫非對自己懷恨上了？
頭髮長，見識短。小心眼……王胡嘴上罵著，不回拉倒，誰稀罕你！心裡卻有點割捨不下。
腦海里浮現出美娜窈窕的身材，飄逸的長發。在小樹林接風宴那次，她撲倒在自己身上，一股芬香的氣息撲來，如空谷幽蘭。當時手還握著的她的大腿，那感覺終身難忘。
等他洗臉刷完牙，回房一看回信息了！
「帥鍋，現在想起我了？早幹嘛去了」
這分明是調情的味道，還帶著一股幽怨。
王胡一喜，之前的怨言一掃而空。約她八點鐘在東城公園見面。
星期六，霧氣瀰漫。
公園裡打太極拳的大爺大媽，舞太極劍的大嬸，還有夫妻帶小孩來玩的，翠竹蒼松，人影晃動。
王胡騎電瓶車從側門進去，一路遛達到公園入口，這是約定和美娜見面的地方。
路邊水泥地上鋪著一塊氈布，上面擺著十幾樣小孩玩具，一個面色蠟黃的瘦女人蹲坐在旁邊，目光獃滯地望著過往的路人。昨天晚上在這裡打架，早上她又來了。
王胡走過去：「大嬸，這麼早」
擺攤的女人目光警惕地看著他，她已認出面前的年青人。
「沒事，我不是城管」他掏錢買了一樣小飛機。
「大嬸，你這賣玩具一天能賺多少錢？」
「說不準，運氣好能賺四五十塊，以前在夜市賣，這邊我剛來」
「你是哪裡人？」
「貴州的」
「怎麼不找一份工作？」
「哪有那麼好找」
兩人聊了幾分鐘。
這時一輛紅色寶馬750開過來，林美娜到了，這天她打扮的特別漂亮。
掐腰的綠色西服展現出女生強勢的一面，臉蛋甜美又不失冷傲。雪白的脖脛上一串鉑金項鏈，包臀短裙下美腿修長性感。
看到王胡一身警裝走過來，美娜吃了一驚。「你啥時候當警察啦？」
「是協警，兼職的，幫派出所處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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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娜故意板著臉，「喲，混的不錯呀，找我幹嘛？」
「有事想請你幫忙」
「哼！要幫忙就想到我了，你咋不去找玲玲」
王胡苦笑一聲，「這事她幫不了」
美娜只以為他會跟自己道歉，沒想到他壓根沒提。
「啥事啊？」
「你家酒樓要不要保潔員？就是打掃衛生的」
「誰去呀？」
王胡指著路邊擺攤的那瘦女人，「我想給她找份工作」
美娜瞅了一眼，這女人看起來病殃殃的。
「你家親戚啊？」
「不是」
「熟人？」
「不是」
「那你操那門子閑心，有病吧」
王胡把昨晚發生的事說了，「我是看著她可憐，大老遠的跑到這來，老公在工地做苦力，家裡還有兩個兒子。你要是能幫幫她，功德無量」
「你這人怎麼說你好，擺攤的人多了去，無親無故的，這麼多人你幫得過來嗎？」
「幫一個是一個，我這不正巧撞上了嗎」
還以為王胡約她來公園花前月下，沒想是為這事。
換了別人早走了，美娜板著臉在車上坐了一會。
「腦子有毛病」
「行不行，你就發句話吧」
美娜到底心腸軟，「我家酒樓她去不合適，另外有個地方可以讓她去」
她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對方是個女的，聽聲音是個婦女，說了兩分鐘看樣子那邊同意了。
「跟誰打電話？」
「我二姨，她是物業公司經理，管幾個小區」
找工作的事，美娜一個電話就搞定了。「華庭小區那邊招人，打掃衛生，包住不包吃，一個月2400塊。二姨說如果勤快點，收撿紙板廢品飲料瓶子，另外還可賺一份收入」
「不錯啊，是個好活」
王胡趕緊將這事告訴瘦女人。
沒想到那女人猶豫不決，好像不太願意。
無緣無故誰會這麼好心？
「大嬸，華庭小區離這裡不遠，已經給你說好了，今天就可以去上班，你還考慮什麼？」
「我這些玩具怎麼辦？」
靠！到這時候，她還惦記這些玩具。
瘦女人身邊一口大麻袋，全部家當都在這裡，一共進了500塊錢貨。
王胡趕著還要去派出所填合同，沒想到做了好事，對方不領情。現在世情太過冷漠，到處是騙子，誰又能相信誰？
美娜反身要走，「算了，好心沒好報，我就說別人不會領情」
「以後別扯這些事，也不怕丟人」
「不行」，王胡心一橫，「大嬸，這些玩具我全買了，你只管去報名吧」
可是一摸口袋沒這麼多錢，最後還是美娜付了。
瘦女人這才答應去那小區看看。
等那女人一走，美娜白了他一眼。
「好心沒好報，也就你這種傻子，下次別做這種傻事」
王胡笑道：「謝啦，大小姐，那錢等我發工資還你」
他騎了電瓶車，帶了一麻袋玩具趕到派出所。
休息日，派出所停了好多車子。
王胡問看門的張老頭，「大爺，肖所長在嗎？」
「在，國慶節調休，今天照常上班，肖所長，指導員，周警官，還有協警都在的」
老頭見他電瓶車馱著一髒兮兮麻袋，「啥東西？小夥子」
王胡開心道：「是玩具，大爺，喜歡就拿回去給你孫子玩」
他停了車，到門衛室將麻袋一古腦倒出來，小飛機、小坦克，還有賽車、挖土機，變形金剛、熒光棒、衝鋒槍。
大爺笑了，「這東西哪來的？」
「朋友送的，不花錢，全送你了」
到派出所交合同，肖所長冷著臉，一本正經看文件，連頭都沒抬一下。
王胡一臉懵逼，只以為走錯辦公室了。回來問周警官，「沒錯，那就是肖所長辦公室，你把合同放他辦公桌就行了」
在所里坐了一上午冷板凳，上班的警察硬是沒搭理他。
王胡覺得奇怪，總覺得這些人在有意迴避他。
中午去食堂吃飯，打菜的廚子到是給他多加了兩勺排骨。
協警們端著飯盆子離他遠遠的，王胡吃飯時能感受到背後異樣的目光，有幾個在小聲議論，「你說的就是他？」
「對就是他」
「看不出來啊」
但他回過頭這些人又不說了。
王胡吃完飯出來給黃蓉打電話，「容姐，你快過來吧，你不來我快憋死了，連個說話的都沒有」
「切，你那雙透視眼，誰敢坐你對面，我要來了那不得走光，跟沒穿衣服一樣」
王胡急了，「早知道你會這麼說，我帶了墨鏡過來，你過來吧，我戴上墨鏡啥也看不到」
「真的？」
「我發誓」
「行，我在外面處理點事，一會就過來」
下午一點黃蓉到了，幹警老王跟她一起開車過來。
王胡隔著窗戶看到三菱獵豹車進來，立刻戴上墨鏡去開門。等他們進來抱怨道：「咋回事啊？你們所里不歡迎我還是咋滴」
黃蓉並不知情，「沒有啊，哪個惹你不高興了？」
「他們一個個不搭理我」
老王笑了，「你那合同上午我看了，是市裡刑警中隊簽的，算起來你是那邊的人。秦明把你塞到這裡實習，是要這邊開工資的」
「這些還是小事，關鍵你打了吳四寶，得罪了金龍社。他們涉足酒店會所高爾夫球場，還有進出口貿易，是上面的大紅人。你想想，就你這個惹禍精，肖所長能收下你那已經是天大的面子」
怪不得這些人防備他，老王替他擔心，其他的協警也對他敬而遠之。
黃蓉道：「別管那麼多，做好自己就行了」
王胡覺得好笑，「過去老鼠怕貓，這年頭貓還怕老鼠了。不理就不理，我還懶得理他們」
驀的，他想起一件事來。
「昨天賣玩具那個胖女人放了沒有？」
「還沒有，拘留七天」
「唉，快把她放了，人家也是為了混口飯吃」
「不給她長點教訓，放她出來…待會又跟人家爭地盤打架咋辦？」
王胡：「我已經幫瘦女人找到工作了，她不會再去賣玩具」
他把早上的事情說了，老王都有點佩服。「行啊，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我老婆退休在家閑得沒事，你能不能幫她也找個活啊？」
王胡：「老王叔，別逗了，王夫人在家享清福就行了，哪能去干這種活」
黃蓉見事情解決了，與王胡去了一趟看守所，將胖女人放出來。
回到所里與仇家碰上了，鍾馗正押著一個犯人從審訊室出來，見到他十分意外，停了下來。
鍾道一把抓住他，「臭小子，啥意思？穿上警皮了」
王胡掙脫開，「你管得著嗎？」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當初在審訊室王胡吃夠他的苦頭。被電警棍擊打的感覺，現在還記憶猶新。
鍾馗：「誰批准你當協警的，你的案子還沒了結呢」
黃蓉柳眉一豎頂了回去，「他當協警又咋了？這是秦明批准的，你有意見可以找他去說」
這話當場讓他啞了火。
黃蓉天不怕地不怕，再說她爸還是前任分局局長，區政法書記。雖說鍾馗是市局的分隊隊長，可她沒放在眼裡。
「你等著，有你好受的」這傢伙狠狠瞪了王胡一眼，進了警車走了。
周圍的人聞聲從辦公室探出頭，誰也沒說話。
青龍會一天不倒，所里這些人就不敢跟他接觸。越是這樣，王胡越想著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