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驚一乍
胡秀蓮這幾天度日如年。
兒子被人打傷進了醫院,突然又失蹤了。才剛回來檢查完身體又被警察帶走,醫生說兒子的傷好了,可警方卻不放人。
打劉廣田電話不接,這傢伙急於撇清關係,一大早讓人送過來離婚協議,讓她在上面簽字。
來人開了一台本田SUV,自稱是光明律師事務所律師,受劉廣田委託而來。
離婚協議一式二份,上面寫著:雙方因家庭矛盾,自願協商離婚。即日起解除婚姻關係……
胡秀蓮回想起劉廣田那副嘴臉,傷心落淚,她恨自己當初不該嫁給這個沒人性的。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忍受著,就盼著兒子大學畢業,然後好離開這個家。以前自己提出離婚,他動不動就威脅,既然他主動提出,那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秀蓮在上面簽了字,按了手印。
來人接過來,看了一遍。「這只是形式,劉科長這段時間忙,他怕你反悔所以先簽個協議。過些天你們還要到民政局去正式辦理離婚手續」
胡秀蓮沒好氣,「誰會反悔?我巴不得離婚,誰要反悔誰是王八,你告訴他,讓他以後別進這個門」
來人灰溜溜的走了。
胡秀蓮守在屋裡一籌莫展。
好再來餛飩店停業快一個月了,突然一下清閑下來,她找不到事做。每天就獃獃的坐在屋裡,看著門外台階上飄落的楓葉。
早上九點她鎖上門,趕到刑警中隊。希望能見一見自己兒子。警方的口氣變了,說王胡涉嫌故意傷害,案子還在審理,暫時不方便家屬探視。
胡秀蓮心沉了半截,無精打採的回來。
上午十一點,門口來了三台小車,下來一幫穿黑西服的,為首是個小平頭。胡秀蓮在屋裡瞅著,心裡噗噗直跳,只以為來找麻煩的。
沒想到對方看了門牌號,笑嘻嘻的推開店門。胡秀蓮想躲到裡屋去,小平頭跟了過來。「原來王胡住這裡,你是他媽吧?」
胡秀蓮有些害怕。
「你們想幹什麼就直說」
小平頭看看房裡的擺設,除了幾張餐桌椅子,沒有一樣像樣的東西,靠牆的沙發還破了個洞。
「想不到王胡住得這麼樸素,實在難得」對方嘖嘖嘆道。
他手一揮,外面的人打開車子後備箱卸下禮物,有泰國香米,進口橄欖油,澳洲牛奶,金華火腿,桂圓荔枝,金錢桔,蜜棗……放進裡面屋裡,堆了快半間屋子。
「你們……這是幹嘛?」
小平頭:「阿姨,別誤會,你就坐著。我們是來給你送禮的」
「你不說清楚,這東西我不要」
小平頭:「我們老大叫胡四海,平生最佩服英雄義士」
「你兒子是個大英雄,大義士,我們老大佩服的不行。這不馬上快國慶節了,匆忙之間沒做什麼準備,老大讓我們送點禮過來。以後王胡回來了,他還要登門拜訪」
卸完禮物,小平頭領著黑西服排成一排,齊涮涮向她90度躹躬。胡秀蓮嚇了一跳,「你們不是黑幫吧?」
「阿姨,誤會了。我們是社團,不是什麼黑幫」
小平頭,「你兒子為民除害,打了青龍會老大,真是大快人心」
他雙手奉上一張銀行卡,「這是我們老大的一點心意,請務必收下」
胡秀蓮莫名其妙,「這東西我不能要」
「阿姨還是收下吧,等王胡回來我們老大還要登門拜訪」,小平頭茶也沒喝一口帶著手下走了。
胡秀蓮看著手上的銀行卡一陣發獃。
她心裡納悶,兒子怎麼交了這麼一幫人?弄不好,他們是想拉兒子入伙的。正想趕著退回去,外面三台小車開走了。
過了半小時,又有三台車開到門口。
二台寶馬,一台豐田中巴車。
車上下來一男一女,看過門牌號,面帶笑容走了進來。
「請問這是王胡家嗎?」
「你們找誰?」
為首一人三十多歲,穿著西服,臉圓圓的,舉止彬彬有禮。「我姓程是齊雲社董事長助理,這位是齊雲社屬下分公司經理。我們受董事長委託,過來探望王胡家屬,你是王胡媽吧,太好了」
胡秀蓮起身倒茶,「你們董事長是誰?沒聽我兒子說過呀」
女經理道:「大姐,你請坐,千萬別客氣。我們董事長姓傅,對你兒子的膽識佩服的不行。等他回來了,董事長還要登門拜訪」
這回帶的禮物更多,好米好油保健品,還有兩台健身器材(跑步機)。隨行的兩個職員打開車門把禮物搬進店裡。
「你們太客氣了,傅總根本我就不認識,怎麼好受你們的禮物」
「大姐,一回生二回熟,這是應該的」
等到東西搬完,女經理塞上一張卡。「馬上國慶節了,來得匆忙沒做什麼準備,這是我們董事長的一點心意,請務必收下」
胡秀蓮越發奇怪,問那女經理:「我兒子到底做了什麼?要勞你們送禮」
對方表情怪怪的,互相望了一眼,「大姐,你還不知道啊,你兒子出名了」
等他們一走,胡秀蓮拿那張卡看了看,還以為是購物卡,沒想到是張銀行卡。
上午收了一堆禮物,胡秀蓮心裡越發擔心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他兒子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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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居桂花嫂站在自家台階上看著,羨慕的不行。等這些人一走,湊在門邊問:大妹子,你家劉科長是不是陞官了?
胡秀蓮沒好氣,「那個死瘸子能升到那去,遲早被抓到牢里去,什麼眼光」
下午卻來了一幫要錢的。
打頭的是個律師,大背頭,戴著金絲眼鏡,西裝革履,斯斯文文,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自稱叫金維權。
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律師函,打頭幾個字很顯眼。胡秀蓮皺著眉頭:「又是光明律師事務所?」
「對,我們律師事務所一向公事公辦,信譽卓著」
「你想幹嘛?」
「你是王胡的媽吧,你家兒子打傷了天龍集團酒店二名員工,一個叫阮晉勇,一個叫沙大逵,現在兩人還在醫院裡躺著。我受他們委託向你兒子提出民事索賠。這份文件你好好看看,如果不願賠償就只好法庭解決」
胡秀蓮接過來,一看索賠金額寫著八十萬,嚇了一跳。「你想敲詐啊?怎麼可能,我兒子有傷,怎麼可能打傷別人?」
金維權微微一笑,「我們律師事務所既然能接這樁案子,就一定有充分證據,你還是想辦法籌錢吧」
這時門口又來了一台車,來者同樣穿著西服,模樣胖胖的,「鄙人姓吳,是受害者陳大剛委託的律師」
這人拿出一沓醫藥費清單,「你家兒子砍傷了同班同學陳大剛,現在傷者已出院了,他父母的意思先要你付清醫藥費」
胡秀蓮:「我兒子的事我不清楚,要等他回來,現在他還在警局」
吳律師還沒走,外面又有人推門,兩名歪脖子混混闖了進來,渾身酒氣,將房裡的禮品看了看,陰陽怪氣道:「嘿……小日子過得不錯呀,有錢就好,咱們兄弟算沒白跑」
二人穿著病號服,頭上纏著繃帶,一個比較胖脖子往左邊歪;一個比較矮脖子往右邊歪。兩混混徜開衣襟,胸口紋著青龍,說話流里流氣。
胡秀蓮:「你們幹嘛的?走錯地方了」
「沒錯,大姐。我們是來找你要錢的,你兒子能耐大,打傷了我們」
「看到我們這脖子嗎?就是你兒子打的」
胡秀蓮搞糊塗了,「胡說八道,我兒子成神了,你以為奧特曼打怪獸,你們找錯人了!」
胖的那個臉一橫,坐了下來。「少他媽裝蒜,你兒子練過功夫你不清楚啊?我知道他被警察抓了,可是你兒子打傷了我們這醫藥費得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