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賽前訓練
“爺們兒，其實要我說這個事兒啊，咱也不用練，我說個戰術，大家都省事兒。”
紅幕球場的一角，六班臨時組成的七人小隊開始了一場緊急訓練。李震寰手裏拿著一個紅幕球，身上穿著訂製的全套紅幕球裝備，身後光標上印著一個大大的“寰”字。其餘的隊員則在陳喚風的帶領下，在場邊做著簡單的準備活動。
“那你說說看。”陳喚風半眯著眼睛，對李震寰的話表示出極大的不信任。
“很簡單。這個胖老弟”，李震寰指了指張垚，“他開球之後不是先得傳給你麽，然後這時候這一步就很關鍵了”，李震寰神情嚴肅地說：“你趕快把球傳給我，我拿著球”，他比了一個一和七的手勢，“我拿球一個打七個。”
“厲害死你。”穆輕萍做了一個標準的弓步，“你先試試能不能打得贏我。”
“哎！姐們兒我跟你說，我要不是看你.……”
“好了”，陳喚風打斷道，他還是不太能適應自己同桌兒的這種又狂又賤的性格，“我今天想了幾個戰術，我說給大家夥聽聽看。”
隊員們紛紛湊了過來，李震寰還在喃喃地說：“你看我剛才說的那個戰術就很好，唉。”
“我大體給大家分了分位置，這個隻是暫時的，到時候我們臨場再改也來得及。大家初中小學的時候都玩過或者見過禁止使用‘天賦’的紅幕球，所以規則我就不多說了。張垚你當中陣衛，開局你就立刻用天賦，變得越大越好，盡量把對麵人給堵住，給我多留一點傳球空間。”張垚憨笑著點了點頭。
陳喚風接著看向胡方，“胡方你來做尖鋒後衛，可能你身體稍微瘦一些，但是靈活度和速度應該都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不用硬碰硬，纏住對手逼迫轉換球權就行。”胡方寬寬的毛絨腦袋也點了幾下，他那種嚴肅又古板的眼神讓旁邊的穆輕萍不禁笑出聲來。
“穆輕萍你做小前鋒，我見識過你的‘天賦’，快速跟對方拉開距離，等著接我的傳球。”穆輕萍忙憋住笑，仔細地聽著。
“萬眾，你來做大關，對麵踢進來的球，能擋你就擋，不能擋的話放掉兩分或者三分也無所謂，但是一定要防止對方‘破陣’！我們盡量不讓對方的持球隊員進來，如果對方進入禁區，你可以適當發動一下‘天賦’，就算現在你的‘天賦’變弱了，但是隻要能給對方造成幹擾就可以。千萬別緊張。”陳喚風話剛講完，萬眾那張陰沉的臉上突然就冒起冷汗來，他死死地抱住了包頭帽的下沿，防止任何一根頭發掉下來。
“都說了讓你別緊張了！”穆輕萍說道：“一緊張你頭發不是掉得更厲害麽！”
“徐目陽，你做自由衛，主要就是多跑跑，哪裏需要你，你就去幫忙。如果你體力跟不上了咱倆就換位置。你的‘天賦’可以給對麵的視力造成幹擾，但是一定記住不要對持球隊員使用，你發動之前也一定要提醒隊友一聲，別害怕，你可以控製的！”徐目陽拳頭一握，也立即點了點頭。
最後，陳喚風看向李震寰，“你……”
“不多說，幹就完了。”李震寰一拍胸口，“不過話我可得先說好，你頂多現在就算個教練，這個隊長可得是我！”
陳喚風也懶得跟他再多說什麽，“行行行，你當啦啦隊都行。”然後他一把搶過了李震寰手裏的紅幕球，放在手裏掂量了掂量，“接下來我說說我想的幾個進攻戰術，名字還沒有來得及起，就用1、2、3等等數字來代替吧。大家湊過一些來。”陳喚風拿出來一本畫滿圖形的，類似戰術板的筆記本。
“1號戰術就是.……”陳喚風壓低了聲音，好像有人在偷聽似的。
遠處正在訓練的梁駒，早就注意到了這七人的小隊，從剛才起他們那種有些幼稚但卻十分認真的訓練方式就讓他想起高一時的自己，他回頭看看幾個懶散的隊友們，不禁想道：要是晚幾年上學可能情況就會不一樣了吧。他露出了苦笑。
在戰術布置後，七人小隊便在紅幕球場的一角操練了起來。與此同時，球場的中央，校隊的隊內訓練賽也吹響了哨聲，梁駒醒目的身軀馳騁在綠色的草皮上，應該是在為快要進行的“幕下聯盟賽”做準備。
陳喚風和李震寰都停下來看了一陣。“顏川這幾年在‘幕下聯盟’的排名一直是墊底啊。怪不得呢。”李震寰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陳喚風抱怨。
一個球從天上丟過來，重重地砸在了李震寰的頭盔上。“你倆偷什麽懶呢！”是穆輕萍的聲音，“快點來訓練。”
“好好好，這姐們兒是真潑。”李震寰晃了晃脖子，撿起球來傳給了陳喚風，“我瞧瞧你的本事。”
陳喚風也不言語，伸開手掌握住了球體，他向後退了一段距離，看了一眼大約五十米處的胡方。
“接穩了！”陳喚風喊道。隨即右手向後一揚，掄起右臂將球丟了出去。出球的瞬間，球體因為手指的撥動而帶了旋轉，加快了球體在空中的運動速度，使球劃出了一個低矮的弧線。“砰！”隨著沉悶的一聲響，球體穩穩地撞進了胡方的懷中。
接球後的胡方還是板著臉，伸出拇指向陳喚風示意了一下表示誇讚，陳喚風也伸出右手給予回應。
“還可以吧，跟我小學時候水平差不多。”李震寰酸酸地說：“話說爺們兒，我一直納悶兒你這打球，還有你那幾下子，就那招‘王八張嘴’”，李震寰並著手，學著陳喚風之前用過的“風息龍卷”的姿勢，“這些都是從哪學的啊？”
“打球我自己練的啊。那你還沒說你那幾下子從哪學的呢。”陳喚風說。
“我們家老爺子教我的啊，他.……”李震寰說著，發現陳喚風以及其他人都沉默了下來，神情嚴肅地看向了自己身後，他也不由自主地回過了頭。
隻見洪捍山帶著之前一高一矮的兩個小弟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這是……害怕了？”洪捍山先開了腔：“也是，你們確實該練一練。兩個傻子，加一個瞎子，還有那是個什麽畜生？長得跟鬧著玩兒似的。”說完，他身邊一高一低的矮子放肆地笑了起來。
陳喚風沒有說話，轉身就要走，李震寰拉了一下他衣服的一角，自信地衝他笑了一下，隨即迎到了洪捍山三人近前。
“我說今天怎麽大老遠聞著一股騷臭味兒”，李震寰把右手舉在鼻子前扇了幾下，“原來是您三位又從圈裏跑出來了。怎麽著？飼料吃完了？”
高個子吃過李震寰的虧，所以沒敢上前，他瞅了一眼李震寰身上全套的豪華裝備。側臉對洪捍山說：“山哥，這小子肯定是個富二代，以後的‘月錢’可以全從這小子身上要。”
“富二代？”李震寰一臉驚訝地擺了擺手：“誤會誤會！我可不是什麽富二代。”他隨即從兜裏掏出了一個新款的“冰果5s”，衝著三人晃了晃，壓低聲音正經地說道：“小爺我是，富，十，代。”
“***”，洪捍山再也忍受不住，揮起拳頭就要上。陳喚風和李震寰也擺好了架勢。
“山哥，山哥”，高個子和矮個子雙雙抱住了他，悄悄地說“今天他們人多，後頭那幾個不知道什麽‘天賦’，容易吃虧，過幾天毛哥帶人來了一塊兒辦他也不遲。”
洪捍山冷冷地“哼”了一聲。
“你們在這裏有什麽事情嗎？”梁駒走了過來，一身的重甲讓他看起來就像國王的騎士，“我不想在紅幕場上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他的目光環視著四周。
所有人似乎都感受到了一股凜然的正氣。洪捍山也不說話，帶著兩個小弟走開了。
梁駒注意到了陳喚風，“你是那天的……”
陳喚風想起了自己開學那天的冒失，一時間漲紅了臉。
“你們在訓練嗎？為了新生杯？是在明天嗎？”梁駒接連發問道。
“嗯。”陳喚風點點頭。
“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你們的表現，校隊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陳喚風。”
“陳……喚風”，梁駒思索了一下，“我記住了。你可得好好表現啊明天，聽說荀教練也會去看呢。”
“龐碩的啟蒙教練！”陳喚風驚訝得喊了出來。
梁駒被他嚇了一跳，“你知道他啊？老頭子那個脾氣，好像不經常對人提起這件事的樣子。”他納悶兒地說：“不過加油吧，陳喚風，希望你過幾天也能披上顏川的戰袍。”說罷，他伸出拳頭捶了捶自己的左胸，隨後揚起前蹄跑了回去。
陳喚風站在原地，望著梁駒的背後，印在“光區”上的顏川隊標——白木鬼，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地醒目。他感覺到，那個抽象的鬼臉標誌，似乎正在不遠處遙遙地召喚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