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滄桑(結局三)
就像心中的迷霧一直散不開一樣,錦年和藍煙發生了什麽事情導致了分開,錦年斷續的話語裏沒有透露出來,或許他說出來心裏會好一些,不管是怨氣還是恨氣,愛情裏麵從來都是分不清道不明。
酒菜上來,我們微微端起酒杯,錦年說,感謝你們的遠道而來,見到你們真好。
然後錦年不再講話,我們喝酒的時候他跟著喝,我們不喝酒的時候,他默默的端起酒杯自己喝下去。
順子說,咱們一起敬錦年一個,經曆這麽多,希望你能走出陰霾,很好的站起來。
錦年忽的站起來,拍著胸脯,我站的很好,很筆直。順子我祝福你和宛若,祝福你們白頭到老。
錦年說白頭到老的時候,說的斬釘截鐵,仿佛祝福自己一樣。
宛若和順子都站起來,輕輕的碰了酒杯,錦年微微笑著,自己的愛情沒有完美,朋友的愛情完美了,何嚐不是一種快樂。
軍子很希望錦年能忘掉藍煙,對於愛情,軍子曾經也失敗過,在他的眼裏愛情就像賭注一樣,買大買小全是命,贏了歡喜,輸了也不應憂愁,他說過,人在江湖混,哪能不挨棍,人生為愛情,可行可不行。
軍子沒有拿出他的這句話勸錦年,他說,錦年,何必太在意,一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多得是,等我回去,我讓我女朋友給你介紹一個。
錦年似笑非笑了一下,他搖搖頭,我隻是想找回當初那個我第一次看見的藍煙,楚楚動人,那個眉眼似曾相識的女孩,仿佛就在我的夢裏一樣,摸到了,觸及了,心裏暖暖的。
我們望著錦年,他低著頭,拿出手機,撥通藍煙的電話,對藍煙說,如果我死了,你會傷心麽?
說完這句話,他立馬掛掉電話,像是下了威懾令一樣,像是最後的通牒,像是一把刀刺在他的心上,又刺在藍煙的心上。
藍煙把電話打過來,他沒有接。
陳生便吼道,錦年,不就是和藍煙分了麽,況且還是你提出的分手,你能不能有點男子氣概,我和齊桓都沒有女朋友,不是活的很好麽,我一個人在沙特那麽長時間,整天對著大太陽,看著那些黝黑的皮膚,男的、女的。我一直活的很好,不就是女人麽,哥哥給你找。
錦年站起來,我讓各位擔心了,有些事你們不知道,我的為人你們應該了解,事情不是那麽簡單。咱們把酒分了,你們不喝的話都給我。
我們要把錦年送回去,錦年說,我陪你們去賓館,和你們聊會。
我們住在五樓,錦年非要到七樓去,他說,站在七樓能看見很美的風景。
我們在七樓樓頂坐下來,望著底下川流不息的車輛,燈光不停地閃爍,錦年指著對麵的一座樓說,我原本打算要在那裏買個房子,和藍煙一起住。
我說,錦年,你能不能不這麽傷感?
錦年說,我沒有傷感,如果有的話,請讓我再傷感這最後一次,我發誓,以後你們永遠也不會再看到我傷感的樣子。
陳生想轉移話題,他說,我給你們講一講我在沙特的故事吧。
齊桓不想聽,他說,沙特有什麽好的,漫天的黃沙吧,沒什麽好講的,你埋在心裏吧。
於是,陳生和齊桓吵起來,我知道,他們這樣做是要轉移錦年的注意力,要讓錦年快樂起來。
順子和宛若望著陳生和齊桓,不停的笑。
夜很深,順子說,起風了,咱們回房間吧。
我拉起錦年,錦年說,你們先回去,我等會就走。
要下雨了,你看風這麽大,你還在這裏做什麽?
錦年站起來,和我們一道回到房間,我們以為錦年的心情好了一些,和他說了晚安,便回到各自的房間睡覺。
夢裏似乎聽見敲門的聲音,輕輕地敲了兩下,我沒有醒,我罵了一句,賓館做生意竟然連電話也不打,直接敲門。
誰也沒有想到事情不是那麽簡單,我們都以為是賓館在推銷服務,可是這個蛋疼的賓館正經的就像處女淑女一樣,那個敲門的人是錦年,他逐個的敲了我們的房間門。
他是在向我們道別呢,我們聽見樓下的喧囂聲,飛快的跑下去,錦年躺在地上,他從樓頂跳了下來。
警察說,這是他的手機,他把手機放在樓頂,他的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一個名字叫藍煙,我們用他的手機通知了他的父母。
我們怔怔的望著錦年,他走了,就這麽走了,昨天還一起喝酒呢,聽他的憂傷話語,看他的憂傷臉孔呢,他最後一次的傷感竟是這樣的。
他在樓頂用粉筆寫了這麽幾個字:滾你媽的愛情。
他跳下來的時候會是什麽感覺,那個時候那麽大的風,會不會降落的很慢,風吹在身上會不會有刺骨的疼痛,會不會有阻力,還是加速度真的有那麽快。
離開的方法有很多種,為什麽要跳樓,為什麽隻輕輕的敲門告別,為什麽要這個樣子,我們和你相見是重逢很久的友情,不是看見你躺在地上不起來,一動不動。
秦宛若一直在哭,我們的眼淚一個接一個的掉下來,錦年,因為這麽一個破事,你選擇死,多少人會笑話你呀。
藍煙來到的時候,錦年的媽媽把她接進來,攙著她的手。
藍煙望著錦年的照片一個勁的哭,我們站在旁邊,秦宛若要過去把藍煙扶起來,要去安慰藍煙,錦年的媽媽搶先一步走到藍煙的麵前,她手裏拿著一雙高跟鞋,她說,這是錦年給你買的,你留著?
藍煙要接過來,錦年的媽媽領著高跟鞋的跟,胳膊猛地使勁一甩,打在了藍煙的臉上,藍煙後退一步,錦年的媽媽趕上一步,又在藍煙的臉上狠狠地打了一下。
她說,你怎麽不去死,你怎麽不去死,你這個惡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