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浮夢(九)
李照青,你是個男人就不要落淚,你哭什麽?我心裏想說出這句話,想問問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沒什麽這回就怕了。你還要給我講李清照的詩詞,給我講李清照的故事。
從醫院回到公司,心神不寧。路上想了很多,我想回去看看我的舍友們,他們還在那個城市慢慢拚搏著,跟著城市不緊不慢的節奏。我們要違背畢業時候的誓言,兩年後相繼結婚生子隻是一廂情願。他們換了誓言,三年後買房,不結婚,四年後買車,不結婚,五年後生子,不結婚。至於什麽時候結婚,誰也沒有說。
同事聽說李照青被車撞了紛紛表示要去慰問一下,他們把我圍起來打聽李照青的生死,我說,還沒有死呢。
他們不信,一定要去親眼看一下。
我頓時無語,這群衣冠禽獸,難道就不能有點良心麽?
下班後我帶他們過去,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進醫院,李照青頓時被這種陣容嚇壞了,病房被擠得水泄不通,水果鮮花鋪滿了整個病房,甚至李照青的床上都鋪滿了鮮花,他們望著李照青就差沒有深情的落下淚。
李照青躺在床上,望著潔白的床單,望著床上周圍的鮮花,苦笑不得的說道,我還沒死呢,你們到底是來慰問我還是送我?
可是他們根本沒聽見李照青說的是什麽。
他們開始叫囂著,說要為李照青報仇,要去卸掉那個女人的胳膊,把她打殘了來醫院陪著李照青。
我和李照青的父母被擠到了門口,我望著他們囂張的氣焰,我忍受不住,推開一個人擠進去,喊道,諸位同仁,病人需要安靜,請你們保持安靜。
他們安靜下來,李照青望著他們,說道,也不要太安靜,我躺了這麽這些天有點害怕安靜了。
突然一個人拍起了桌子,大聲說道,小李,你把那女的車牌號告訴我,我先砸車後砸人,我公安局有人。
話一說完頓時場麵又亂了起來,我從裏麵衝了出來,我想他們真是一群好人,好好的折磨人。
晚上的時候,我走在街上,困意襲來,很久沒有睡覺了,我回到宿舍,開門的時候,一雙手從背後萌住了我眼睛,聲音很古怪的讓我猜猜他是誰。
我撲哧笑了一聲,我說,萌萌,別鬧了,你晚上不在家還敢跑出來。
然後手鬆開,我回過頭,萌萌嘟著嘴很委屈的樣子,你怎麽可以一下子就猜出來?
我說,怎麽了?不想讓我猜出來?那咱們重新來一次。
不玩啦!
這麽晚了,怎麽又跑來了?我問道。
額,我想看看胖子哥怎麽樣了?
他在醫院呢,你去麽?我剛剛回來。
是麽?那我今晚可以在這兒住麽?你這兒正好有空床。
我愣了一下,有點驚訝的問道,你怎麽了?
萌萌顯得更加委屈了,她說,爸媽吵架了,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們吵架。吵得很厲害,爸爸甚至還打了媽媽,我站在旁邊,他們沒有人理我,我跑了出來,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走吧,我帶你去住賓館,我拍拍她的肩膀,說道。
難道我就不能住這兒麽?你也要趕我走麽?我隻想安靜的睡一覺,隻有你這裏能安靜。這個女孩很倔強的看著我。
我說,你選一個床睡吧。
萌萌選了我的床,我回到客廳,萌萌問我怎麽不睡呢。
我說,你先睡吧。
她不樂意,她說,你先睡,你睡著了我再睡。
我問她為什麽,你不是像安靜的睡一覺麽?那就趕快睡吧,別的事情都不要想了。
她回道,正是我想安靜的睡一覺我才讓你先睡呢,這樣你就不會對我做出什麽了,如果我先睡著的話,指不定你會有什麽舉動呢,我還能安靜的睡覺麽?
我苦笑不得,我望著她,萌萌,如果我想對你做什麽,即使我睡著了我還可以半夜醒過來,你就安靜的睡吧,如果我對你做了什麽,那也是你自找的,誰讓你非要住這兒呢,孤男寡女,我還害怕你對我做出什麽呢。
萌萌拿出小儀恐嚇我,我無奈地望著她。
萌萌躺在床上,一直睜著眼。盯著天花板癡癡的發呆,我關上門,在客廳打開電視,悄然的睡去。
朦朧的做了一個夢,我聽見小儀說要我和她去看海,她指著大海的畫麵讓我聽海的聲音,我聽不見,她開始生氣,她說,你就知道睡覺,一點也不在乎我。然後就掀開我的被子,萌萌睡在我的旁邊。小儀打了我一個耳光生氣的走開。然後錦年走過來,他給我吹噓藍煙和他的故事,他說,藍煙不是一個好女孩,他要去死。我驚愕的看著他,我說,小儀生我的氣了,我也要去死。
我聽見秦宛若說她要和順子結婚,我望著順子,順子傻傻的坐著,不說一句話。我聽見陳生在沙特的呼喊,他喊我過去,他說這裏才有純真的愛情。我說,我要去給小儀道歉,睡在我旁邊的不是萌萌,是李照青。我又聽見軍子講述他的辦公室戀情,他很興奮的告訴我坐在他對麵的女孩成了他的女朋友。我不解,我說,她不是別人的女朋友麽,你怎麽吃別人的剩菜。還有齊桓,他笑著對我說,你怎麽睡在沙發上,我說,我一直睡在床上,不是沙發上,不信你問李照青,他就睡在我旁邊。我掀開被子,萌萌瞪著大眼睛望著我。
我一下子就醒了,我睜開眼,萌萌瞪著大眼睛坐在沙發旁邊盯著我,看見我醒來,她問道,睡這麽死,昨天晚上我在客廳走了好幾趟你都沒有醒。
我迷迷糊糊的告訴她我很久沒有睡了,準備看會電視,一躺下就睡著了。我問她,你在客廳轉悠做什麽?是不是要對我采取什麽措施?我故意很驚恐的看著她。
她噓了一聲,說道,本姑娘擔心你在沙發上掉下來,就半夜起來看看你,想讓你去床上睡,可是你就像死人一樣,我打你都打不醒。
我想起那個夢,小儀打我耳光,我摸了摸臉,我說,你是不是打在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