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生曉夢(六)
高僧走到門口停住腳步,轉過身對齊桓說,齊施主,這是我的名片,上麵有的卡號,如果明天一早陳施主沒有恢複,你們就不用把錢打到我的卡上,我分文不取,如果明天陳施主有了好轉,那麽請你把錢打到我的卡上,我不會強求,出家人一切隨緣。
齊桓接過高僧的名片,笑著點點頭。我們把高僧送出門外,高僧走出不遠,把我們喊了過去,他說,我這裏有兩張字符,你們要在陳施主不在的時候,分別貼到他的床頂和床底,切記不可讓陳施主發現,因為陳施主一旦發現了就等於附在他身上的惡魔也看見了,那樣魔鬼就會逃跑。
錦年就問道,為什麽要在床頂和床底貼上?
高僧回答道,隻有這樣魔鬼才會被夾在中間,這樣就會無處可逃。
我們頓時驚歎高僧的高明,待高僧走遠後,我們把目光聚集在那張名片上,名片上麵並沒有真實的姓名,隻是寫著“嵩山高僧”,名片的下方真的有一串數字,那就是高僧的卡號。
然後齊桓把字符展開,上麵歪歪扭扭的寫了一行似字非字的東西,我們看不懂是什麽。順子笑道,這個老和尚還真有意思,我是充滿著好奇,咱們姑且期待陳生的蘇醒,如果是真的,咱們送給他十個禪杖也心甘情願,如果是假的,咱們也不會破費。
齊桓陷入沉思中,我知道他在難過,在悲傷,他和陳生是同時進入佛教,然而因為誤入歧途,兩人進入了佛教的偏門,現在齊桓走了出來,他怎麽忍心陳生再忍受著無知無覺的痛苦,精神上瘋癲的生活。
吃過晚飯,陳生獨自去了圖書館,這是他必修的功課,他去圖書館不為別的,就是要讀一讀關於佛道的書籍,他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是一臉的疲憊,像是耗盡了很大的功力。我們也不敢多問,因為他的回答無休止,他能給你講出比五千年曆史還長的故事。
我們把兩張字符貼好,然後滿懷期望的睡去,等到半夜的時候,順子把我喊醒,他問我,唐明,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很古怪的味道。
我半醒著,使勁的聞了聞,我說,似乎還真有一股味道,可能是老和尚施的法起作用了吧。
順子推了推我小聲的說,你看看陳生的床上似乎有青煙冒出來,是不是字符發揮作用了?
我說,是麽。
我望過去,隻見陳生的床上一明一滅,冒著陣陣青煙。我對順子說道,老和尚的法力還真不是吹出來的,看來陳生有的救了。
這個時候陳生突然說道,你們兩個還沒睡呀,你們知道是誰在我的床上貼了兩張紙麽,真是罪過,還好我發現及時把它們給點燃了,否則佛祖肯定又要不高興,這可是對佛祖的大不敬呀。
順子和我險些一口氣沒有上來,順子使勁的捶著被子,驚醒了宿舍所有的人,錦年問道,怎麽了,魔鬼被捉住了麽?
順子說,齊桓,你可知道老和尚的電話號碼,他的字符被陳生用火給點了,媽的,前功盡棄了。
齊桓驚呆著望著順子,說道,我哪裏有高僧的電話,這可怎麽辦。
我們頓時殺人的心都有了,惡狠狠的望著陳生,恨不得把他從樓上忍下去,但是考慮到這是一樓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陳生看眾人都望著他,他不解的問道,怎麽了?字符對你們很重要麽?
錦年從床上蹦下來,一把抓住陳生,用他最犀利的眼光盯著陳生,一拳打過去。陳生險些從床上摔下來,陳生說,錦年,你,你是怎麽啦?打我做什麽?
錦年默默的回到床上,然後宿舍歸為了安靜,大家坐在床上都不在說話,宿舍的地板上黑色的紙灰躺在上麵,正好對著照進來的月光,齊桓突然說道,你們看,紙灰發著光呢。
我們看過去,紙灰果然散發著光芒,我們都驚歎神奇的時候,紙灰忽的一下分裂開,隻見陳生拿著書本正趴在床上用力的扇著紙灰。
齊桓再也不能忍受陳生,他罵了一句蒙上被子睡去,錦年沒有跳下去打他,我們都歎著氣,於是希望頓時破滅,我想,陳生要永遠都是陳僧了,這個人再也不能和我們一起聊女生,聊女人,聊愛情。那個色迷迷的小子再也回不來了,一紙灰燼,化為泡影。
一覺醒來的時候快到了中午,太陽懸掛在天空,順子推開窗戶,頓時冷空氣吹進來,我說,你把窗戶關好,暖氣要跑出去了。
順子關上窗戶,他看了一眼陳生的床,空蕩蕩的,桌子上放著一張紙,順子拿起來頓時麵露笑容,他說,陳生去嵩山了,他要醒悟了。
齊桓從床上蹦下來,他隻穿著一跳三角褲,前方被頂起來,他很快的走到順子身邊從順子手裏麵把紙搶過來,順子後退了一下,順子說,你他媽頂到我了。
齊桓說,我都不嫌棄你,你就知足吧,再說了我是因為高興,我一時高興動作粗魯了些。
我說,上麵寫的是什麽?給我們念一念。
齊桓清了一下嗓子,然後穿著三角褲在宿舍裏踱來踱去,念道,我陳生昨夜一夢,夢見我與惡魔交戰,惡魔口吐白火將我包圍,我引來大水得以自救,惡魔與我大戰幾百回合,被我戰敗,我問惡魔可有什麽要交代,惡魔說,此去西天十萬八千裏,今我一心要去西天,若佛祖留我,我將盡畢生之精力拯救泱泱眾生,一心向善,若佛祖不留我,我將自廢功力,投入東海,做魚蟲之食餌。我聽後深感其悲涼,便說道,我願與你一起去西天麵見佛祖。今我一覺醒來,似有感悟,我決定再上嵩山,尋求解答,綿綿冬季,我陳生為大家添了許多不安,我深表歉意,望諸位兄弟原諒,待我歸來,咱們再敘往日風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