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生曉夢(五)
於是,私下裏,我們利用談論女生的時間為齊桓上課,錦年苦口婆心的勸說他,為他講自己的佛道,講自己對佛的理解。齊桓有時候點著頭,有時候搖著頭,總之效果還是很好的。
就在冬季明目張膽的走了一半的時候,齊桓獨自去了一趟嵩山,他回來的時候,麵帶著微笑,他說,錦年的那一番話的確開導了我,我確實感到迷茫,猶豫不決,我認為信佛隻要有一顆閔誠的心就行了,可是行動永遠大於思想。我這次嵩山之行,讓我有了新的認識,老師傅告訴我,佛祖要求你去做的其實很簡單,隻要心存善念就是信佛。
錦年很高興,他說,你把這些話去告訴陳生,解救一下他。
齊桓把他的嵩山之行告訴了陳生,包括他的一些感悟,可是陳生並不領情,他搖著頭,癡癡的說道,你們都不理解佛,都不知道佛的意思,齊桓你變了,你和他們一樣成為凡人,你心中有了牽掛,清淨無欲才是佛道。
錦年反駁道,我們心中有牽掛,我們不清淨,你倒是清淨了,可是你擾亂的我們沒有一絲的清淨。你一個人把我們五個人的生活攪得無規無律,我們像住在牢籠一樣,整日看著你假正經的樣子,你知道我們有多麽的難受麽?
順子也苦苦的勸說,可是陳生就像石頭一樣堅硬,不動不搖。齊桓對我們說,他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不知道他信的是佛還是魔。
我們五個人實在想不到好的辦法,又不能把這個事情宣揚出去,否則事情會鬧得很大,錦年說,既然陳生要一個清靜之地,咱們就成全他,晚上的時候咱們去網吧,白天再回到宿舍睡覺,這樣彼此都清淨。
我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嚐一嚐眾叛親離的感覺,或許他能慢慢的醒悟過來。我們把錢湊到一塊,夠在網吧折騰幾個晚上的,於是懷著很渺茫的希望開始了晝夜顛倒的生活。
我們每天都在陳生念完經文以後走進宿舍,陳生默默的看著我們,開始的時候他什麽也不講,後來他說,這些天真的很感謝你們,為我製造這麽安靜的空間,我感覺心靈得到了很高的升華,似乎天空也開闊了許多。
我們抑製住心中憤怒,錦年忍受不住,要上去把陳生狠狠的打一頓,我和順子拽住他,我說,咱們再忍一忍,我不信他能這樣過上一個月。
錦年說,一個月,哪裏有這麽多的錢,宿舍有網咱們不用跑到外麵去受罪,我改主意了,他陳生不是喜歡清靜麽,咱們把他趕出去,隨他去哪兒。
順子說,咱們再想一想辦法,這樣下去畢竟不是很好,一來咱們囊中羞澀,二來又幫不上陳生。咱們要把陳僧變成陳生。
可是我們想了好久也想不到辦法,我們以為陳生逐漸的邁向人生的轉折點,並且這一個轉折點轉的很華麗,似乎可以徹底的改變他的人生。陳生把佛的理念推向了一個更高的起點,他認為佛不僅僅是拯救人類,更是孕育新的生命,把人類帶向新的生活,可是他不知道,他一味的理念是多麽的不切合實際,他整日裏念叨著這個經那個經,即使大慈大悲咒念了一千遍又有什麽用,那些大悲的人仍然大悲,大慈的人慈的無影無蹤。
我們以為陳生無藥可救,姑且放他一跳生路讓他隨塵自滅,誰也不再理會他,他整日裏笑著,說話極其的和善,行事極其的小心。吃著五穀雜糧,不食肉品。外人以為他犯了神經病,便離他遠遠的,他倒是不悲不喜,依然我行我素。
齊桓再也看不下去,他又獨自有一個人冒著漫天大雪跑到嵩山,並且帶來了一個得道高僧。高僧的確很高,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袈裟穿得有模有樣,就差一個禪杖。他說,如果我能講將僧變成陳生,我的要求並不高,就是能得到一個禪杖。
齊桓很爽快的答應了那個高僧,因為當初就是這個高僧勸說齊桓歸為正途,歸為真正的佛教。齊桓對我們說,陳生這下有救了,這位大師可是嵩山的得道的高僧,很多人都不遠千裏去拜訪他。
至於有沒有很多人不遠千裏去拜訪他,我們不敢確認,我們一心盼望著陳生能得到拯救,能從他自己的魔法中化解出來。高僧看了看陳生,對我們說,你們先出去,一個小時候後再進來。
我看了看齊桓,齊桓似乎胸有成竹,對我們講,咱們聽大師的,他自有辦法。
於是我們匆匆的走出來,大師把門關上,對我們講,我要施法,你們把門把守好,不能讓任何人進來,否則會前功盡棄,不但救不了陳僧,還會傷了彼此。
齊桓就安排我們把好關,他自己也死死的守著門口,來往的行人看見我們都圍在門口,很是不解,一個人說,裏麵的人在看黃色電影麽,把守的這麽嚴格。
我們堅持了一個小時,宿舍的門打開,高僧走出來,一臉疲憊的樣子,他微微的笑著,你們讓陳生好好休息一下,他元氣大傷,需要恢複。
順子悄悄的對我說,真的還是假的?他為陳生施法怎麽會把陳生搞得元氣大傷,不會是騙人的吧?
齊桓聽見了說道,怎麽會是騙人的,我可以擔保,這個高僧真的事法力高強,你們就不要擔心了,再說咱們和他事先有約,如果陳生不能恢複正常,咱們是一毛錢也不會給他。
可是這不是錢的事,這是命的事,誰也沒有經曆過這種事,這個事情本身就很邪門,萬一再出什麽意外,那麽就真的是意外中的意外了,我說道。
高僧突然說道,大功已經告成我也要回去了,如果今天晚上陳僧還是陳僧那麽我分文不取,並且還會免費醫治,如果陳僧變成了陳生,那麽請齊施主把錢打到我的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