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照常到公司去上班了，我特地讓秦風去打聽了，方槐的確是給了白鴿自由，隻是，她的所有財產，除了幾件破爛衣服，都被方槐給收了回來。
現在，她還和她的小男朋友住在一套破公寓樓裏。好在，她那個小男朋友算是個有良心的，找了個送外賣的工作，養活他們兩個。
“那就好。”我頓時鬆了口氣，衝秦風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秦風點點頭，轉身離開。
看著秦風的背影，我好像明白為什麽莫如深會那麽看重他了。
他雖說沉默寡言，甚至就連存在感都比較低，可是他的辦事能力，卻是有目共睹的。
秦風前腳剛走，前台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說有個小姑娘找我。我腦子裏第一個閃過的，就是白鴿。我趕忙起身出去，果然，就看見白鴿在大廳裏頭等我。
她身上早已經換下了昂貴的套裝，隻是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長發紮成馬尾束在腦後，整個人多了幾分清純。
等我再走近看，才發現她那張小臉皺巴巴的，雙手用力絞著自己的衣角，隻是那雙眼睛，紅腫的厲害，分明就是哭過。
“怎麽了，跟男朋友吵架了？”我三兩步上前，拉著她到角落的位置坐下。
她還沒開口，眼淚就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林方他……他走了……”她哽咽著，一句話楞是過了好幾分鍾才說明白。
隻是，這一句“他走了”，儼然是給了我當頭一棒。
“方槐不是已經放過你們了嗎，這是怎麽回事？”我心頭一緊，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掌。
她抹了把眼淚，這才把來龍去脈說清楚。
原來，她那天晚上回去之後，方槐就讓人把視頻發給了林方，那天晚上，林方像瘋了一樣地把家裏的東西給砸了個稀巴爛，可是到後半夜，他又恢複了正常，不停地跟白鴿道歉，甚至告訴她，他已經找到了工作，以後會好好照顧她，不讓她再受半點委屈。
當時，白鴿還覺得分外感動，可誰知道，林方之所以去找那個外賣的工作，隻不過是為了能夠進到方槐的公司，找機會報仇。更沒想到的是，一切竟然那麽巧，就在今天上午，林方送外賣去方氏集團，正巧撞見方槐上班，他二話不說，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水果刀，就捅了上去。方槐的胳膊直接被他給刺穿了，可林方，卻是直接被方槐的保鏢，給刺穿了心髒，當場斃命……
“白鴿……”我的手掌不斷顫抖著，嘴唇也是幹的厲害。
我舔了舔雙唇，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才好。事到如今，就連我也分不清，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幫了他們，還是害了他們。
可白鴿衝我扯出的那抹笑，更是讓我覺得心裏難受的厲害。
她吸了吸鼻子，啞聲說著：“莫太太，我這次來，不是想讓你幫我報仇，我隻是想找你借點錢，林方氏個孤兒，這麽多年，也沒多少積蓄，至於我……我的錢，早就被方槐給凍結了，身邊就連一件名貴的東西都沒有。我想給他找個好地方，讓他入土為安。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他。”
“好，我幫你，我立馬讓人去辦。”我忙不迭點頭，手背突然一陣濕潤，這才發現，我竟然也掉了眼淚。
雖然我沒有見過林方，可是他的所作所為，都讓我感受到了他的善良，他對白鴿的愛。即便白鴿變得再不堪，他也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去熱愛她，保護她，隻是，他用錯了方式。
“謝謝你，莫太太，您對我的恩情，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如果可以，我想留在您的身邊，報答您的恩情。”白鴿這句話說的格外誠懇。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現在方槐還在醫院裏，等他回過神來，難免不會來找她的麻煩。思來想去，她似乎也隻有在我的身邊，才會過的更安穩一些。
正好，我身邊也的確是需要培養一個自己人，秦風用的再順手，那也是莫如深的人。
“好，晚上我會跟莫總說的，你等我的消息，好嗎？”
“嗯，真是太謝謝您了。那我先回去處理林方的後事。”白鴿總算是破涕為笑，隻是她的眼中，卻仍舊充滿了抹不去的哀傷。
我也沒有再留她，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這才上樓，直接趕往莫如深的辦公室。
“我想，讓白鴿做我的助理。”我開門見山地說著。
正瀏覽文件的莫如深動作一滯，隨即抬起眼眸目光灼灼地看著我：“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我沒有任性，”我用力搖搖頭，雙手支撐在他的辦公桌上，和他對視著，“林方的事情，你知道，對不對？”
“是。”他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
隻怕，如果不是白鴿親自找上門來，他根本就不打算告訴我這件事情。
“所以，你更加明白，現在白鴿隻有待在我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莫如深，阿深，我必須把她留下。她會有今天的一切，或許我也有錯。”我有些急切地把這些話說出口，“阿深”兩個字，好像一下子也並不生澀了。
他看了我半晌，最終才做出了讓步：“可是你以為，就憑你一個總裁助理，憑什麽，再給自己找一個貼身助理？”
“我相信你，可以辦的到。”我直接把球給他踢了回去。
他的身邊有秦風這麽一個得力幫手，本來就不缺我這麽一個小助理，現在就算再找一個助理，又有什麽不可以？我相信，高高在上的莫氏集團總裁，不會連這麽點事情都辦不到。
當然，這也是我第一次用這樣強硬的態度跟他說話。與其是商量，倒不如說是通知。
到最後，他索性把手頭上的文件丟到一邊，整個人懶懶地靠在辦公椅上，道：“如果你能夠完成對沈氏集團的收購，證明自己的實力，我可以讓白鴿留下，但是現在，她隻能暫時留在你身邊，如果你辦不到……”
“辦不到又如何？”我匆忙問出口。
“你和她，要一起離開，這是我給莫氏上下的交代。”他這話說的認真，那副神情，是半點情麵都不願意再跟我講了。
隻是，對於我來說，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好，我答應你，一個月內，我絕對，把沈氏集團，捧回來給你。”我這話說的篤定。
現在細細想來，其實，他想要沈氏集團，也未必隻是為了給我報仇。如今，他已經得到了林氏集團的秘方，而沈氏集團，剛剛製造了一批新的器材。如果能夠將沈氏集團拿下，那麽莫氏集團，就相當於是有了自己一條完整的產業鏈，甚至，還能夠依托這些資源，開拓更多的商業渠道。
此時的我，就像是棋盤上的棋子，一步錯，步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