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 前哨戰
威廉的軍隊總共不到兩千人，其中大部分士兵的戰鬥意志並不是很堅決，因為在一個月前這些士兵中的大部分人還在效忠另一個領主。不過這些士兵也並非沒有優點，他們的戰鬥技巧比較出色，單兵戰力十分出眾。
實際上真正願意為了威廉這個領袖死戰的人，也就只有部分來自匕首谷的菁英隊成員，一部分雲巨人，還有來自深林谷的一些原塞瑟壬遺民士兵。
當然那支忠誠於菲妮雅的霜巨人幼崽戰團，也會跟隨他們的大團長菲妮雅為了威廉奮戰到底。
威廉很清楚，如果想把一支軍隊徹底整合成一個具有戰鬥力的整體，就不能因其出身來歷而製造差異，而是必須以「能者上，庸者下」作為最根本的規則。
因為軍隊作為最直接的暴力組織，作為其組成部分的個體的能力體現也是最直觀的。當他們進入戰場之時，所有人的活命標準也都是一樣的。能者勝，庸者敗；勝者活，敗者死。
所以，軍隊是最講究資歷，也是最不講究資歷的地方。
威廉將所有非騎兵系的人類全部打散，然後混編組成標準的戰團，任命那些在戰鬥方面的名聲比較卓著的人作為戰團團長。
為了能把這些並不是很可靠的士兵有效的組織起來，威廉不得不啟用了很多他並不是很信任的人充當軍官，比如風暴·銀手、夏倫蒂以及一些出身自豎琴手同盟的精英。
當然也有很多威廉願意提拔的人也得到了機會，比如博洛斯·哈貝謝爾德家的兩個兒子，潔兒·亮歌，金色麥捆修道院的阿廖莎祭司，原塞瑟壬谷的高階戰士馬維爾·舍伍德等等。
毫無疑問，新整編的軍團就是一盤菜，但是只要操作的好，他們卻是仍然有機會成長為強大的戰團。比如打幾場勝仗帶動一下士氣，然後搞搞團建，統一一下士兵們的思想，基本上就能將這支軍隊帶起來。
不過最可靠的卻不是威廉手底下的這支合法軍隊，而是他們面前正在修建中的城堡。
有了小蜜露娜的幫助，威廉幾乎可以將烈焰之門開啟一整天，然後來自火焰世界的勞力和物力幾乎得到了徹底地的發揮。
烈焰巨人們澆築起了二十米高的黑曜岩地基，，之所以選擇黑曜岩作為地基材質，乃是因為黑曜石有著琉璃類的特性，非常耐水流的侵蝕，在潮濕的環境下比較穩定。
實際上如果不是時間太緊，工期太趕，來自火焰世界的工程師們更想選擇另一種岩石作為地基的材質——石英岩，也就是我們統常所說的水晶。
水晶岩的硬度僅次於金剛石、剛玉、和黃玉，其硬度遠超最精良的鋼鐵，不像那些寶石類的成分的稀缺，或者成因複雜，水晶岩本身就是世界上最多的硅元素的氧化物——二氧化硅的完美結晶體。
二氧化硅有多麼常見，我們腳踩的大地，土壤和岩石、岩漿的主要成分就是二氧化硅，所以想要製備水晶岩，原料方面並不是問題，關鍵是製備的工藝技術。
因為想要將熔漿化的二氧化硅完美結晶並不容易，哪怕來自火焰世界的控溫大師們擁有這方面的技術，想要完成真正的操作也需要足夠的耐心和時間。
忠誠的烈焰工程師們聲稱，等這場戰爭結束以後，他們一定會為他們的領主在主物質位面也就是費倫，建造一座真正的水晶城堡。
對此威廉只能說，你們高興就好。不過這個時候確實也不是建造水晶之城的好時機，畢竟哪怕水晶的價值略低於正常的寶石，但是真要建造出這麼一座城堡，那也是有點過於奢侈，容易引發眾怒啊。
地基完成以後，工程隊便開始澆築外圍的防禦牆。防禦牆的高度是比照著雲巨人的身高而來的，至少要保證有兩個雲巨人的高度那麼高。
牆寬兩丈，也就是六米，牆的外沿還設有近一人高的女牆。所謂女牆，就是城牆頂上在外沿的那道用來遮擋防守城牆的士兵身體的薄矮牆，通常女牆上還有用來觀敵射箭的垛口。
築城牆的工程師們在詢問過威廉的意見之後，仍然選擇了黑曜岩作為城牆的基材，因為這黑曜岩的成因很簡單，只需要把半液態的熔漿極速冷卻就好了。
如此黑曜岩城牆的建造速度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因為工程隊不需要為了保證城牆材質的完美等待岩石自然冷卻，這卻是其它很多岩石類材質所不具備的優點。
城牆的澆築威廉倒也不是幫不上忙，畢竟他的控火能力即便是在火焰土著當中也份數頂尖。不過作為所有烈焰生物的領主，烈焰工程師們是絕對會不允許他干這種毫無品味的工作的，因為那就意味著他們的無能和恥辱。
故而威廉在開了烈焰之門后，就變得有些無所事事了？
當然不可能無所事事，實際上威廉變得更忙了。
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是威廉一直未曾解決的，那就是情報問題。威廉崛起的時間突太短了，再加上事兒趕事兒，他根本就沒有對自家部隊的情報工作做過任何部署，應該說壓根兒就沒有上心。
有一句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戰爭之道，情報為先。威廉對周邊各王國和城邦的了解，主要來自於大致幾個方面。一個是來自周圍的道聽途說，谷地各城邦常有商隊經過，他們總能給大伙兒帶來最新的奇聞和消息，雖然這些消息大部分都是無用的吹噓和誇張的謠傳，但是稍微過濾一下總能找到一些真正有用的東西。
再一個就是來自一些「好心人」的提點，比如尹爾明斯特就曾經專門給威廉分析過谷地各城邦及其周邊勢力的現狀，雖然其中摻雜了很多老法師的個人見解，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卻是幫助威廉建立起了對整個墜星海區域的局勢的全局俯瞰。
其它如多芙、風暴、夏倫蒂、博洛斯等人，皆被威廉詢問過對周邊城邦的看法，正所謂一人計短，眾人計長，藉助這些人的各自視角，讓威廉差不多徹底的把握住了整個谷地的局勢。
威廉還有一個出人意料的情報來源，那就是潛伏於墜星海沿岸的魔鬼。這些來自地獄的邪惡傢伙與那些混亂的惡魔之間有著本質的差別，她們基本上都是因為某種目的而來到費倫。
作為魔鬼中的佼佼者，愉悅魔蘇菲·瑪娜索一直在試圖向威廉展示著她的價值。來自於那些潛伏於人類社會的魔鬼及其盟友所提供的情報，幾乎源源不斷的匯聚到蘇菲女士的手裡。
然後這位極富心機的魔鬼就把這些情報當做了自己的晉陞籌碼，當威廉北上陰影谷的時候，蘇菲·瑪娜索就為他帶來了最重要的情報，有關敵人於翎羽谷集結的消息。
有一點頗令人意外的是，這場聯軍集結的發起者並非是某個谷地城邦的領袖或者周邊王國的大人物，而是一個名叫艾爾丹·安布羅斯的牧師，據說來自西南方向的安姆地區，順便說一句，他是坦帕斯的牧師。
這就有意思了。
一般來說，像這種由坦帕斯的牧師主動挑起戰爭的情況是很少見的。
坦帕斯雖然是戰神，但坦帕斯的牧師平常是不會輕易掀起戰爭的，他們只會因勢利導的加入必將要發生或者正在發生的戰爭，然後加入正義（一般是弱勢的）的一方。
而威廉統一谷地的征程，從常規意義上來講是無所謂正義與邪惡的區分的，只要威廉不濫殺無辜，不橫徵暴斂，就沒有人能夠指責他。
從合法兵力上來說，相對於谷地周邊的那些王國，威廉也不是佔優的一方。當然要是算上威廉不能動用的火焰世界烈焰大軍，他肯定是屬於碾壓敵人的一方。
威廉現在有六支整編后的步兵戰團，每支大約三百人，分別由風暴·銀手、夏倫蒂、豎琴手遊俠多利亞·哈克、匕首谷菁英隊新任副隊長——豹女尹娃、棠提阿祭司阿廖莎以及高階戰士馬維爾·舍伍德充任戰團長，包括一些豎琴手菁英和潔兒·亮歌在內的一部分菁英或者才能出眾的人充任副團長。
另外還有兩支騎兵團，分別是由維斯里佛斯·哈貝謝爾德率領的正統迷霧騎士，以及由霍爾法斯特·哈貝謝爾德率領的雜牌騎兵。所謂的雜牌騎兵並不是說他們就是烏合之眾，而是來源比較雜亂，有來自陰影谷、深林谷、弓谷的部分騎兵，也有一些來自迷霧谷的非正統迷霧騎士。
他們的實力確實有些良莠不齊，有精銳者甚至不弱於正選的迷霧騎士，也有在馬背上張不得弓，舉不得槍，最多會騎馬快跑的菜鳥。
威廉並沒有嫌棄這些自帶馬匹的追隨者，而是將他們編成了斥候馬隊。
當然威廉也還有兩支作為底牌的部隊，分別是由雲巨人組成的巨人攻城大隊和霜巨人幼崽組成的霜寒戰團。這兩隻隊伍的首領都是菲妮雅，也是威廉最忠誠的女人和將軍。
霍爾法斯特作為哈貝謝爾德家的次子，此前雖然一直負責經營哈貝謝爾德家族的祖產——白鹿旅館，但並不意味著霍爾法斯特就不懂得如何統領騎兵，甚至由於他在旅館里迎來送往的經歷，讓霍爾法斯特比較善於察言觀色，探聽情報。
霍爾法斯特非常珍惜威廉授予他的帶兵機會，一直以來他都希望自己能夠像父親一樣統帥騎兵在戰場上衝鋒陷陣，只可惜在他上面還有一個更加出色的哥哥，而迷霧谷也沒有第二支強大的騎兵供他消遣。
就算有，六人議會也不會允許哈貝謝爾德一家再出現兩個實權的騎兵統帥。故而在威廉征服迷霧谷之前，霍爾法斯特只能躲在白鹿旅館里消磨時光，比如傾聽那些勇敢的冒險者有些誇張的冒險經歷。
當威廉在迷霧谷徵召騎兵的時候，看到了機會的霍爾法斯特甚至直接改名換姓前來應徵，當他的身份被那些相熟的同鄉拆穿之後，威廉並沒有趕走他，而是在傾聽了他的想法后，對這個頗有志氣的年輕人委以重任。
由於整個斥候馬隊良莠不齊，霍爾法斯特在與威廉探討過之後，卻是進行了兩種不同的分組，一種是以一個精銳騎兵充任小隊長，帶領一組菜鳥，負責在三河之地周圍進行巡遊兼訓練。還有一種是由全精銳騎兵組成真正的斥候探馬，負責對戰役谷的埃塞布拉地區以及戰役谷與翎羽谷的交界區進行武裝探查。
霍爾法斯特作為斥候馬隊的戰團長，自然是少不了親自帶領著精銳斥候探馬深入危險區。
這一日，霍爾法斯特率領著一支七人的精銳探馬潛入到了埃塞布拉的近郊，他們每個人都有三匹最好的快馬，這讓他們可以輕鬆的完成長途奔襲式的探查任務。
在接近埃塞布拉的時候，霍爾法斯特留下了兩個隊員在一片小樹林後面照看多餘的馬匹，而他則和另外五名騎士各乘一匹快馬，於清晨時分潛入到距離埃塞布拉城不到一公里的一座土丘前，進行抵近觀察。
就在中午時分，霍爾法斯特準備帶著手下的斥候騎兵撤退的時候，卻見一支八十多人的步兵隊伍從埃塞布拉的城門裡開了出來。這支步兵看起來頗為不凡，每個士兵都有一身不錯的鎖子甲，他們拿著長矛、戰劍、釘頭錘之類的近戰武器，有的還背著長弓和羽箭，也有一些在腰間掛著單手弩。
當他們組成戰鬥隊形在野外行進時，絕對不會有任何不開眼的怪物或者強盜膽敢打擾他們。
實際上，霍爾法斯特也不敢。他等到這支步兵走遠之後，便帶著手下的士兵趕緊騎馬離開，準備去找威廉通報此事。
一支裝備精良的步兵出現在野外，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威脅。
霍爾法斯特尚未回到三河之地就見到了威廉，此時威廉正帶著兩支步兵搞野外拉練呢，卻是恰好與霍爾法斯特撞見。
威廉在聽過霍爾法斯特的彙報，並詳細詢問了一些細節之後，卻是忍不住的歡喜道：「哈哈！送上門來的肥肉！卻是不能任其熘走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