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尚方寶劍
“朋友，你怎麽跟過來了？”算命的少年回頭問道。
剛才那個疤臉少年背著包袱小跑了過來，後麵半個人那麽大的包袱像是放了這個少年前半輩子的所有家當一般，隨著他的步伐一抖一抖的，仿佛一個不小心裏麵的東西就會全部散架一般。
“因為我們誌同道合”疤臉少年笑道。
“哦？此話怎講？”算命的少年道。
“我也是去參加試靈大會的”疤臉少年道。
“哈哈，你怎麽看出我也是去參加試靈大會的”算命的少年饒有興致的問道。
“你是少年郎，又是修士，還有一個大包袱，正好又是這個時間節點，所以你肯定也是去參加試靈大會的”疤臉少年挺起胸膛，嘴角微微上揚道，似乎對自己的回答很是滿意。
“沒想到你不僅嘴皮子了得，腦子還挺聰明”算命的少年道。
“那是那是，怎麽樣，要不要相伴而行？”疤臉少年急問道。
“當然求之不得，多一個朋友多一個照應，不知朋友你怎麽稱呼呢？”算命的少年道。
“我姓尚方，名寶劍，你可以叫我尚方寶劍”疤臉少年道。
願得一把寶劍。
鎮諸侯，淩將相，蕩平天下權貴。
說罷便搭起了算命少年的肩膀，好像已經相熟多年的兄弟一般。他這大大咧咧的一搭肩，後麵那大的不像話的包袱更加搖搖欲墜了起來，算命少年差一點都想要幫他扶住那個馬上要散架的大包袱了。
“好…霸氣的名字”算命少年有些語塞道。
“那是那是，哈哈”疤臉少年似乎聽到這個回答很開心。
又瞟了算命少年一眼。
“那兄弟你呢？”尚方寶劍道。
“我叫離天”算命少年道。
就這樣，兩個人影，一個勾搭著另一個人的肩膀。
很快消失在了人海茫茫的繁華大街上。
……
“再往前麵不遠處就是試靈大會舉辦的地方了”尚方寶劍興奮道。
手指遙遙地指向了遠處一個頗為高大的閣樓。
隨著尚方寶劍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個頗為恢弘氣派的閣樓，精致的青瓦鋪蓋，赤紅鮮亮的紅色牆身，翹簷掛墜著靈閃的寶石，在清媚的陽光下有著別樣的精致，遠遠看上去，像是用赤紅檀木雕琢的印璽鎮壓著天陽城的中心。
閣樓分三層，占地極大，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所用的建築。牌匾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試靈閣。
“寶劍，你說這麽氣派的地方，咱們穿這身衣服會不會太寒酸了？”離天低語道。
說來也是，離天從小就在靈晶礦場長大，時常和礦工們一樣光著膀子幹活，礦工們平時也不拘小節，休息散值之後就光著膀子勾肩搭背，哪裏經曆過這種地方。
尚方寶劍低頭看了看他和離天的衣服，兩人都是粗布麻衣，別說好看精致的花紋錦繡，衣服上連個狗紋都沒繡上。
“確實…”尚方寶劍打量了一下他和離天的衣服後，有些不好意思口氣道。
“要不咱們去買一件？到時候別這靈還沒有試，就把我們當成叫花子打出去了”離天有些擔憂道。
轉頭看了看旁邊商鋪繁街。
“那倒不用，試靈大會又不是選美大會，來的鄉下人也不少，隻不過試靈大會裏有不少世家的公子哥，還有…一些世家的千金，要是一進就被他們笑話，我尚方寶劍的威名可就不響亮了”尚方寶劍道，說道“世家千金”的時候似乎有些哈喇子都要流下來的。
“瞧你的樣子，試靈大會不是選美大會，也不是選妃大會——”離天道，最後幾個字拖長了語調。
“好了好了，我們趕緊進去吧”尚方寶劍道。
說完便拉著離天往裏走，腳下像生了風一樣，恨不得馬上把離天這個拖不動的大石頭給拽過去。
離天望著此刻恢弘高大的閣樓，明媚的陽光透過勾心鬥角的閣樓高簷落在離天身上，離天伸出手遮擋這清媚的陽光，從指縫中絲絲縷縷穿行而過的陽光映照在離天臉上，一瞬間的錯覺，離天仿佛感覺到自己光明的未來將會在這裏展開。
隻是在將來漫長的歲月裏，離天如果還能記起今天的感受，他將會發現這是他人生中最為可笑的錯覺。
尚方寶劍拖著離天這個大石頭跑進了這門口大開的試靈閣，隨後就像是剛剛百裏行軍一樣重重呼了口氣。隨後便鄭重其事地站直身板，認真地捋了捋自己那皺巴巴的粗布麻衣，整了整自己半個人高的包裹，仿佛一把尚方寶劍馬上要見皇上一樣。
不過所幸，除了世俗雜文。帝國裏沒有皇上，也沒有尚方寶劍。不然這麽邋遢的一個人敢叫尚方寶劍，早就被砍了頭。
離天瞥了瞥尚方寶劍，噗嗤了一聲笑了出來。
“沒想到這試靈閣裏麵比外麵還要恢弘的多”離天掃了一眼讚歎道。
如果以離天的世麵來說，試靈閣裏麵簡直是豪華氣派得不像樣，且不說這足以容納上千人而完全不顯得擁擠的巨大廳堂，而且裏麵極盡典雅之物一應俱全，屏風，書畫，雕刻，甚至還有許多離天根本不認得精美裝飾之物。
不過離天有些意外的是，裏麵已經密密麻麻地來了不少人，恐怕也有上千人之巨。隻不過令離天心中有些犯嘀咕的是，這些密密麻麻的人似乎有類聚群分的意思。
這些年輕麵孔的人群中可以清楚地分成兩群，一群是衣服頗為精致，麵向頗為白皙，配有美玉寶釵的少年郎。而另一撥則是和自己一樣，身穿粗布麻衣，不少還膚色黝黑，背著包袱的人的少年郎。兩撥人中間還隔著一條極為明顯的邊界。
——很明顯，貴氣的瞧不起賤氣的，賤氣的不敢混入貴氣的。
“那裏肯定是申報試靈資格的，我們快去瞧瞧”尚方寶劍道。
尚方寶劍又拉著離天的衣角往試靈閣中央的一副桌椅走去。
尚方寶劍習慣性地拉著離天袖子的一個衣角，平整的衣角硬生生拉出了褶皺，這讓離天有些怨氣。尚方寶劍走得急，那半個人高的包袱一抖一抖的，傳來一些“哐啷啷”的器具的碰撞之聲。
尚方寶劍本就有些惹眼睛，現在看來的人更多了。
特別是那些華冠麗服的公子千金模樣的人目光投了過來，離天頓時感覺有些不自在，仿佛手腳受到了什麽約束一般。這是以前和礦工們相處時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畢竟離天也是客居他鄉，沒有辦法的事情。
試靈閣中央的桌子一看便知道用的木是赤靈香，在陽光的反射下忽閃著暗紅的光彩。桌後坐了一個有些矮小的老人，不蓄須。衣服的布料是紫煙落，很貴，一匹一千兩黃金。
尚方寶劍拉著離天走到桌子前，尚方寶劍見了矮小老人，環視了一眼桌子上的器具，心中大致確認是申報台之後。
“前輩，我們是來參加試靈大會的”尚方寶劍拱手行了一禮道。
離天也跟著尚方寶劍行了一禮。
隻是尚方寶劍那巨大行囊裏的東西隨著他一彎腰，東西又哐啷啷響了起來，好像還有東西要往下掉的勢頭。
離天替他捏了把汗，不過心底裏還真佩服他每次都能把握好包袱裏麵東西的晃動的力度，不然早這尚方寶劍早就邊走邊撿東西了，那個樣子恐怕引來的目光不得射死他。
“好，報上你們的名字”矮小老者道，熟練地拿起一支筆，在一塊發著淡淡藍光的晶石上作勢要寫。
“在下尚方寶劍”尚方寶劍挺起胸膛，仰起頭，有幾分得意道。
一個穿著滿是褶皺的粗布麻衣，被這個全身家當的人，還挺不要臉地爆出這麽個名字，離天都替他感到不好意思了。
“尚方寶劍？”矮小老人有些訝異的拖長尾音道。
抬起頭，盯著尚方寶劍那有些亂的頭發，一副“你沒搞錯吧”的表情，寫在了臉上。
”不錯，就是那個尚方寶劍，野史故事中的那個可以斬諸侯，威震一方的尚方寶劍”尚方寶劍整了整衣領道。
這尚方寶劍還解說了起來，甚至雜文中的威名都做了講解。
“好，好，尚方寶劍”矮小老人搖了搖頭，在晶石上寫下了這幾個燙手的字。
“離合圓缺，天道無親，在下離天”待矮小老人寫完之後，離天行了一禮道。
“你這名字還挺有意思”矮小老者寫在幾個字後，也抬頭瞧了瞧離天，筆頭點了點桌子，笑道。
離天也笑了笑回了一禮，沒說話。
“試靈大會規矩都懂吧？”矮小老者深吸了口氣道。
有點老氣橫秋。
“懂得懂得”離天嘴巴剛一動，尚方寶劍就把話搶了過去。
搶答有獎勵？
離天翻了個白眼。
“行，懂了就好，靜候一會兒吧，一炷香之後開始測”矮小老人道。
矮小老人瞥了瞥旁邊那一堆人，示意他們倆過去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