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昭帝首勝
大興，徐州城城主府。從慕容昭抵達徐州城后以此地為根基展開了激烈的反攻戰，雙方各有勝負，一晃就是七八日光景。
北翎玉坐在城主府里，她的身份特別，又因為雲曦傾國傾城相換之事被推到了風尖浪口。如今戰事如何她並不知曉，只有每日日落時分才能看見卸甲歸來的慕容昭。
「玉妃，你站在這裡是在等皇上回來嗎？」前方出現一個嬌俏的身影，蒙著面紗的紫裙女子出現在北翎玉面前。
北翎玉微微一笑，並不答話。那女子自顧自便坐在北翎玉面前，順著北翎玉的目光望去，分明就是城門口的方向，不由吃吃一笑。
但是她不會知道北翎玉等的並非只是慕容昭的身影，更是這場戰爭最後的結局。
這女子最近幾日北翎玉也熟識了，是三州參將韓振的妹妹韓凌桐，據說因為從小身體不好，曾被送到某座巫山尋找當世巫醫救治，後來就留在了山上，直到最近兩年才下山。
她不太在乎這些禮節方面的東西，可能是因為從小在山野長大，而且還有個特別厲害的師父的原因。
雖然北翎玉不過問軍事方面的事情，但也知道韓振之所以能夠拖延這麼久，多虧了他這個妹妹。穆爾雲曦除了是汗皇，還有一重身份是巫師。醫術只是巫其中一支，除此之外他還擅幻術，迷陣等。
而韓凌桐所學正是巫術，若不是有她破解，只怕大興所損的就不止是二十三座城池。當然並不能說韓凌桐的巫術比雲曦高深，事實上遠遠不如，如果兩人交手她十足十落敗。但對於破陣之人來說只要知道破陣的方法就可以，並不等於她的巫術真的有多高深。
而且這其中還有一層淵源，讓她正好克制雲曦的巫術。
雲曦所傳承巫山巫術和韓凌桐的同屬一支，其實說簡單點就是韓凌桐的師父和雲曦的師父是雙修道侶。雲曦師父在巫山留下傳承，而韓凌桐的師父則是在愛人去世之後獨自離開後來機緣巧合收了韓凌桐。雲曦所學的巫術，她可能不會用，但大部分都會破。
畢竟丈夫會的東西，妻子就算不會但也知道破解的竅門這很正常。
而且原則上來說，繼承這兩種傳承的人應該結為道侶，才能互有增益，而不是像如今這樣彼此牽制。
但是雲曦一心只為北翎玉，而顯然韓凌桐的心思也並不在雲曦身上。這也許就是韓凌桐為何如此驕傲的原因吧，雖然她也阻止不了穆爾雲曦的腳步，但正是因為有她的存在，讓這個無人可擋的汗皇走的慢了一些。
不知是不是師門要求，從北翎玉第一次看見韓凌桐她就蒙著面紗，從未以真面目示人。
「自從昭帝來了以後哥哥就不讓我戰場了，當初要不是我那北原汗皇早就勢如破竹，雖然我也沒擋住好歹讓他速度慢了許多，現在卻非要我待在這裡，真是無趣。不說外面那些士兵，就那頗得昭帝看中的兩個小將也絕不是我的對手，為何就不讓我出戰。早就聽聞曾有女將軍謝依錦和丈夫定北候世子夫唱婦隨，一同征戰，我朝又並非沒有先例，哥哥真是迂腐……」韓凌桐抱怨道。
她在府中無趣，其他人礙於她的身份對她都是唯唯諾諾，那些千金小姐以她的眼界又瞧不上因此一直沒什麼朋友，也只有如今這個聲名遠播的玉妃讓韓凌桐覺得是個夠資格坐下來說話的人。
玉妃絕不同那些普通閨秀，她是北原聖女，武功高超，某種程度來說她們都屬於自身比較強的人。而且只單單是昭帝汗皇兩人的爭鬥就讓韓凌桐覺得玉妃絕不簡單。
「戰場刀劍無眼，令兄也是為了你著想。更何況你的巫術雖然不錯，但也擋不了雲曦。」北翎玉淡淡說道。
韓凌桐好奇問道，「你覺得只有昭帝能夠擋住他？喂，玉妃，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啊？這兩個人都對你一往情深，你是喜歡昭帝多一些還是汗皇多一些？」
「能把你的紗巾取下來看看嗎？」北翎玉不答反問。
韓凌桐神色一肅，「當然不可以。我師有言，第一個看見我臉的人當為我的丈夫。玉妃乃是女子，絕不行。」
「誰都有不想取下來的紗巾，韓姑娘可否別再問了？」北翎玉黛眉輕挑。
韓凌桐恍然大悟，不由笑道，「原來玉妃你是這個意思啊。好吧，不問就不問，我也不過是好奇。」
正在兩人說話間，突然有婢女沖沖跑過來道，「小姐，我們贏了！皇上打了勝仗。」
原來韓凌桐牽挂戰況，竟然時時派了人打探消息。
聽聞此好消息，韓凌桐一躍而起，興奮說道，「快說說，怎麼個勝法？」
「皇上打下了令州城，韓將軍已經派人將令州城佔領，北原軍輸了一城，咱們戰線又往前推了數百米。」
韓凌桐歡呼一聲，「太棒了，打了七八天總算是有了個好消息，這可是皇上親征以後第一場勝仗，也是北原汗皇在大興的第一場敗仗。一直以來他攻無不克彷彿戰場神話一般讓那些將領覺得與他交戰必然是輸，但是現在皇上改變了這個局面！我們贏了！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重要了！一定能夠鼓舞軍心。」
「小姐說的是。勝仗的消息傳來之後，韓將軍已經傳話將在令州城擺慶功宴，也將奏報上傳京城。」那婢女道。
韓凌桐聲音里透著一股喜意，「太棒了！我就知道，昭帝一定能夠贏的，不愧是我們大興的君主。喜鵲，哥哥可有說慶功宴什麼時候開始，我要參加！」
婢女面露難色，「韓將軍沒說，只是讓婢子通報玉妃娘娘，請玉妃娘娘出席。」
說著，那婢女沖著北翎玉福身道，「奴婢參見玉妃娘娘，請娘娘今晚參加令州城的慶功宴。」
看著面前歡喜的兩人，北翎玉心裡很複雜。慕容昭贏得一城，雲曦輸掉一城，她該高興還是該生氣，難以言狀，又哪有心情參加慶功宴。
「我身體不適，不如就讓韓姑娘代我出席吧。」北翎玉說道。
韓凌桐驚訝道，「這不好吧……」
「如果韓姑娘不願意去就罷了。我身體不適，便先回去休息了。此事請代為轉告韓將軍。」北翎玉說著，轉身出了花園。
韓凌桐看著北翎玉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看來這位玉妃現在心裡並不是完全傾向昭帝，說不定這其中還會再生什麼變化。
難道她其實喜歡的是北原汗皇？
「小姐，奴婢先回去回話了……」
韓凌桐汗喊住她，「等等，不急，等晚上我去跟哥哥說。玉妃不想去，我可不想錯過。」
「是。」
回到屋中北翎玉心緒不寧。這不是第一次，從慕容昭和雲曦開始交手她就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
她擔心雲曦，也不想慕容昭受傷，而現在大興先贏了一局，之後的局面肯定會更加激烈。
如果這個時候能來得及結束該多好。
見北翎玉皺眉沉思，錦瑟悄悄走上前，小聲道，「娘娘，奴婢今天遇上當值的陳立將軍。他不知為何跟奴婢說了奇怪的話……」
「什麼？」
錦瑟四處看了看，確認沒人才道，「他好像是汗皇那邊的人，意思是說如果我們想要逃出去，他可以幫忙。陳將軍說現在我們距離北原大軍不過一個城池的距離，只要有半個時辰就足夠跑過去，只要能拖住半個時辰娘娘就能夠跟汗皇見面……」
北翎玉黛眉輕蹙，「他不可能是汗皇的人。雲曦的人沒那麼容易混入軍隊，而且他也沒有任何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如果是雲曦的人為了不讓我們懷疑，第一時間就會亮出信物。」
「對對對，就像之前池莊主的那個圖騰一般。」錦瑟點點頭，不由納悶道，「可是如果不是汗皇的人，誰還會幫北原？難道這個一個陰謀，是皇上在試探娘娘？」
「皇上知道我的想法，不用試探。」北翎玉淡淡否決。
錦瑟搜腸刮肚想了許久，嘆口氣道，「那奴婢就真的不知道陳將軍到底想做什麼了。」
「他也許是葉婉若的人。」北翎玉突然說道。
錦瑟一愣，「娘娘何出此言？難道是葉婉若想陷害娘娘？」
「倒也不是陷害。葉婉若希望我離開慕容昭，如果我真的走了她樂見其成，自然願意推波助瀾。想要知道這個人是不是葉婉若的人其實很簡單，就看他最近是否有跟葉浩華接觸。」北翎玉沉下心思，道，「盯著他，既然他這麼急吼吼想為自己主子做事，如果我們不表態他肯定沉不住氣，自然會去找人。」
錦瑟福身，「奴婢明白。娘娘放心，只不過如果真的是葉婉若的人，娘娘打算怎麼辦？」
「如果真的是葉婉若，那這個人倒是可以用一用。最起碼現在跟我的目的一致……」北翎玉目光變得幽遠。
她有種很深切的直覺，這個時候出現的人肯定是葉婉若的棋子。慕容昭知道自己的心情，所以沒必要試探。而他又不可能是雲曦的人，那麼希望自己離開的就只剩下葉婉若。
當然還有太后，但是太后一貫以勢壓人，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