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腿短
睫毛輕顫，眼皮微動。
背肌上的溫柔舒適是愜意的，卻也還是讓心裡有所惦念的蘇悅兒醒了。
可是，她不敢動，甚至都不敢睜眼。
因為她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應該怎樣做才是對的--他們先前的一切斷的太不是時候了，以至於讓她不知所措。
此刻，肌膚正因龍血滲入的關係而微微發燙。
那是一種暖，就像三月的陽光輕攏皮膚的感覺，舒適的像是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來似的。
她曾每一日都迷失在這份舒適里沉沉睡去，但是，此刻，她真的很願意在這份舒張里與他能有一些進展，哪怕……
只是一小步。
要不要和他說點什麼呢？
是故作睡醒的問一句？
還是二話不說轉過去抱著他，以實際行動和他索吻，以求繼續？
蘇悅兒滿心掙扎，她真的不好拿捏，而就在這個時候，伸手的那雙手離開了。
隨即屋內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再而後，一床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繼而床輕動了一下，夜白已躺在了她的身邊。
心似被撓了一下，微癢。
蘇悅兒在心裡數數，她決定數到十聲就轉過去抱住他，哪怕是耍無賴，裝夢遊呢，也得給自己一個變熟飯的機會。
十，九，八……
才數了三下，身邊的身子一側，繼而一雙手就已攬上了她的腰身，那一瞬間，蘇悅兒就把數數的事兒給丟了，只感覺著他動作輕柔的把自己給側過身來，而後，竟就那麼的將她抱在了懷裡。
整個過程，她不敢睜眼，不敢放肆的呼吸，用一種無敵裝睡的模式感受著。
可是在這一刻，她的呼吸還是偽裝的斷了節奏，因為當他將自己從后抱進懷裡后，她感覺到了他緊貼自己的胸膛熱度不說，她還聽到了他的聲音。
「睡吧。」
兩個字，完全道出了她的裝睡模式失敗，但也因此她索性睜開了眼，想要言語。
「別說話，快睡吧。」多了幾個字，也依然是柔聲，但卻堵上了她的嘴。
蘇悅兒愣了愣，悻悻地閉上了嘴，可是一雙眼卻閉不上，因為此刻她的心裡悵然若失。
他擁抱了自己，清醒的擁抱著自己，這算進一步了嗎？
可是，為什麼，心裡又會覺得，他離自己遠了點呢？
瞪著一雙眼，瞪著床帳上繁複的繡花提紋，蘇悅兒在內心糾結了片刻后，抬手將懷抱自己的那隻手抓住了。
「我等你。」她輕聲地說著，她相信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她願意等，願意等他繼續，等他要她，等她把自己融進他的生命里。
沉默。
依然是他固有的沉默，是她熟悉的沉默。
但是說了這話的蘇悅兒，卻覺得踏實了許多。
於是長舒一口氣后，她閉上了眼，她相信他總會往前邁一步的。
成功，並不是努力了就一定會擁有，但如果只想不做，不去努力，那一輩子都不會有成功的可能。
所以做了自己該做的，蘇悅兒便安心的閉目休息。
於是在夜白的懷抱里，在他溫熱的胸膛里，她的呼吸再度綿長起來，再度睡著了。
聽著那終於沉睡的呼吸，一直沉默的夜白睜開了雙眼。
眼眸漆黑，它看不到最近的那個人，可是他的視界里，她是那麼清晰的躺在他的懷抱里，而他聞的到屬於她的體香，更感受的到懷中這具曼妙之軀。
我等你……
三個字，讓他這顆冷而枯竭的心，像是被注入了新鮮的血液一樣，有種想要新生的感覺。
可是，他卻沒忘記，這顆心的底部已經在潰爛，他根本對新生已是絕望。
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他閉上了眼睛，像是把一切都丟開的去沉睡，可是他卻沒發覺，自己的臉貼著她的頸子，很近，很近。
……
清晨，蘇悅兒在鳥鳴聲中醒來時，就感覺到脖頸處某人噴濺的呼吸。
愣了愣，嘴角上揚勾起一抹笑意后，她小心翼翼的從他的擁抱里鑽出去，而後輕手輕腳的下床，為他準備早餐。
當一切都ok后，蘇悅兒來到了床邊，她看著夜白深吸一口氣后，便直接將吻落在了他的鼻尖上，而後在他身子微微一個輕顫時，笑容滿面的輕聲而言：「夜白，起來啦，飯弄好了哦！」
夜白的眼皮眨了眨，睜開，蘇悅兒已經到了一旁為他取來了衣裳，就放在他的手邊。
一切，都如往日，一切，都似平常。
她和他，就好像還是當初的模樣，沒有昨夜的插曲，沒有兩個人各自的心情跌宕。
穿衣，洗漱，吃早飯。
依然是他在吃，她在看，且那放肆的眼光就落在他的臉頰上……
不，是唇，他能看到她的視線盯著的是哪兒。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吃的慢了一些，像是怕打擾她的欣賞，又像是怕自己吃的太快了，她的眼裡會有失望。
當最後一塊食物終於被他吞咽下去時，蘇悅兒已經拿著帕子直接擦在了他的嘴上。
「今天你要去哪裡嗎？」她輕聲問著，只是一雙眼依舊炙熱的盯著他。
「要去師殿，還要去演武場，今天有儀式和分組。」他說著盡量讓自己表現出不察她的眼神。
「是嗎？那一定很好玩，我也要去。」蘇悅兒說著就伸手拽了他的胳膊，撒嬌般的在他的臂膀上蹭。
夜白的唇抿了一下，吞咽了一下口水：「嗯。」
「那走吧！」蘇悅兒立時滿足的起身，拽著他的臂膀發力，他抿著唇起身，依舊沉默卻對於她的意圖，言聽計從。
屋外的天，是蔚藍中塗抹著金色，那整個天際一覽無餘的寬闊，讓人看著，就覺得天地之大，心可納百川。
蘇悅兒拽著他的胳膊在他身後落著半步，略有些拖拉，而他則牽拖著她步步向前。
忽然，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淺淺地笑。
何必和自己非要一個答案呢？
就這樣不也挺好？
相陪，作伴，不必言明的對她好，不就夠了嗎？
也許我無法走進她的生命，但至少，我可以陪著她，把這些日子都變得如此刻一般的輕鬆，美麗……
雙肩在深吸中平直，夜白的聲音愉悅：「累嗎？要不要我抱你走？」
蘇悅兒聞言一愣，果斷柔聲懶嬌：「當然要，你走那麼快，人家都跟不上了。」
夜白當即轉身將蘇悅兒直接抱起放在了肩頭，繼而大步向前。
「看見沒，我現在才是走的快，剛才跟不上，明明就是你腿短。」
他說著，嘴角揚著笑。
今天的天氣，真好呢！——
怕你們久等，最後還是放棄午休了，端著一杯苦咖啡，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