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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89章 一擊擊出使萬利

  喬媽媽再次被叫進來,一顆心提的更高,待進到屋裡,見王妃面色蒼白的跪坐在地上一副痛苦的模樣,更是嚇得顫了顫,急忙撲上去,「王妃。」


  宇文治厲喝一聲,「快說,王妃有沒有在安氏的飯里動手腳?巧玉的事是不是王妃安排的?」


  喬媽媽雙手剛攙了攙仝氏,登時驚得跌坐在地上,囁嚅道,「王爺,王爺……」


  仝氏眼裡的淚決堤而出,扶著喬媽媽的手一臉的絕望。


  喬媽媽見此情形,心下恍惚,也不知王妃與王爺到底說了什麼,怔了怔不敢回答。


  「我看你們都不想活了。」宇文治暴怒一聲,抬起腳又要踹過來。


  喬媽媽嚇得挺身擋在仝氏前頭,哭喊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那些事都與王妃無關,都是奴婢自作主張做的,奴婢一心護著王妃,所以才犯下大錯,請王爺處死奴婢吧。」


  喬媽媽只一心護著主子,卻不知她這樣的話卻是把仝氏給推進了無底深淵,無異於坐實了所有的事。


  宇文治一道銳利的刀光投向喬媽媽,冷的像是一塊冰,「主子做錯事不但不勸著,還挑唆著,好,念在你服侍主子多年的份上,我給你留個全屍。」


  說著朝門外一聲怒喝,「來人,把她給我拉下去,杖斃扔到亂墳崗去。」


  喬媽媽面上血色全無,身子抖的如風中瑟瑟秋葉,她任勞任怨一輩子伺候主子,沒想到臨了竟得了這樣一個下場,杖斃亂墳崗,與死無葬身之地有何區別?

  原本半跪在地上的悲悲戚戚的仝氏,忽的抬起頭來,眼裡的淚撲簌簌的落下來,「王爺,喬媽媽不過是個奴才,您何必把過錯都放在她身上?您要怎麼處罰,只管沖著我來就好了。」


  喬媽媽頓時心頭火熱,所有的怨言都在仝氏這幾句話里消散,她心甘情願為王妃承擔一切後果,只要能保住王妃。


  她挺起身子,跪著朝後退了兩步,朝仝氏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王妃,老奴不能再陪著您了,您要多保重。」


  仝氏顫巍巍的去扶她,兩手剛碰到喬媽媽的衣角,卻見她霍的站起身朝一旁的柱子狠命的撞過去,登時血濺當場,一腦袋的血順著臉頰往下滑落,一滴兩滴,落在地面上。


  仝氏大叫著啊了一聲撲過去,兩手顫抖著扶住喬媽媽,哭喊道,「喬媽媽,喬媽媽……媽媽……」


  氣若遊絲的喬媽媽緩慢的睜開眼,掛著血絲的嘴角扯出一絲笑意,斷斷續續道,「王……妃,您,您,您放心,我……不,不會離開……離開您的,我,我會……一直,陪著您,……保,保佑您的。」


  仝氏哭喊著搖著頭,一邊叫著「媽媽」,一邊轉過頭去央求的看著宇文治,「王爺,求求您快救救她,求求您了。」


  宇文治冷眼旁觀,喬媽媽撞死的舉動非但不會讓他心軟,反而讓他覺得喬媽媽不過是個以死相逼主子就範的刁奴,死了也是死有餘辜。


  喬媽媽腦袋一歪,沒了氣息。


  仝氏大哭起來,自她進入晉王府,便是喬媽媽一路扶持她到現在,她們的關係早已超越主僕之情,她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卻是感激喬媽媽的,親眼看著她一頭撞死,她的心也如被撕裂了一般。


  她眼眸里漸漸升起濃烈的仇恨之意,驀地轉過頭死死的盯著宇文曄,,「宇文曄,你好狠的心。」


  又略帶凄楚的看著宇文治,「王爺,您好狠的心。接下來呢?您是不是要把我也扔到亂墳崗去呢?」


  「來人,把她給我關進拆房裡去。」宇文治氣的兩眼冒火,望向仝氏的目光里更多的是憤恨與冰寒。


  仝氏的心瞬間被冰凍了般,這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她狠聲道,「早知今日,當初我便不該手軟,沒想到今日我敗在你手裡。你這樣害我,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還敢說,你若不手軟,還要把他弄死不成?」宇文治咬著牙又要拿腳去踹仝氏。


  「父親。」宇文恆淵從外頭衝進來,瘋了一樣的撲上去抱住宇文治的腿,「父親,母親縱然千錯萬錯,好歹也伺候了您這麼多年,好歹也為您生了我們姐弟三人,您真要這麼作踐她么?」


  宇文治抬了抬腿,終是未能抽出來,只狠狠的道,「她這樣的人還配做你們的母親么?她若不自己作踐自己,誰又能作踐於她?」


  「父親,求求您饒了母親這一次。」宇文清露哭喊著從外面奔進來,原來早有靜武院的僕婦們瞧著不對勁,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去給他們兄妹報了信。


  「父親,父親……」宇文清露跪在地上,哭的心尖兒都要碎了,當目光觸及到滿臉是血的喬媽媽時,更是嚇得面色全無。


  宇文治一向脾氣暴躁,專斷獨橫,說一不二,他決定的事不容人有絲毫置疑,仝氏處境堪憂。


  宇文清露跪著走向宇文曄,重重的磕了個頭,「大哥,我知道母親素日對你可能有些過分,可這一次,求求您饒了她,就當是可憐可憐我這個做妹妹的,求求您了。」


  說著又在地上重重的磕起頭來,只三兩下,額頭便是一片青紫。


  宇文曄慌忙蹲下神強行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沉沉的嘆了口氣,「我亦是不想,事已至此,母親該當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隨後厲聲沉喝,「來人,還不快把小姐拉出去,嚇著小姐,你們都要死。」


  宇文恆淵轉過頭來,狠狠的瞪視著宇文曄,「大哥,我一向敬重你,對你亦無任何加害之心,母親縱然偏向於我,也是一顆為人母的心,倘若,倘若先王妃在世,對您也是如此。」


  「父親……」門口又傳來低低的叫聲,屋內的人全都是一震,仝氏那雙充滿恨意的眼更是倏然望向門口,恨不得射出幾把利劍來。


  黎言裳面色稍顯蒼白,扶著萬氏的手緩慢走進來,似是不堪重負隨時都有可能摔倒一般,視線掃從喬媽媽身上掃過,身子顫的更是厲害。


  宇文曄眉頭皺了皺,眸中閃過一絲疼惜。


  「父親,請您聽媳婦一言。」黎言裳腳下步子虛浮,剛往裡走了幾步身子便是搖搖欲墜,虧得萬氏一旁扶的結實。


  黎言裳強打起精神,「父親,即便您不為了母親,也要為三弟和兩位妹妹著想,這事若傳出去,外頭的人會怎麼說咱們晉王府?即使您不怕外頭說,可是他們呢?全都到了議親的年紀,難道要因此而毀了他們的前程,害了他們一輩子么?」


  宇文治果然面色一緩,目光在兒女們身上掃了掃,面色黑沉,「她做母親的若有這樣的心,又怎會做出如此歹毒的事?」


  深沉的目光落在黎言裳身上,「她這樣陷害於你,還三番四次的想要取你性命,你還為她求情?」


  黎言裳氣若遊絲的道,「父親,媳婦相信母親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無論她怎麼對我,都是我們的母親。」


  宇文治心中一動,眼裡越過一絲探究,黎言裳此番舉動是他沒想到的,盛怒之下的他不免往深里想去。


  而仝氏早已是淚流滿面,咬著牙狠狠的盯著宇文曄,又把目光轉向宇文治,「王爺,真的不是我,您為何不相信我?」


  宇文治怒火中燒,「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說不是你,我看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今天看在他們的面子上,我留你一條命,沒我的允許,以後不準再踏出靜武院半步。」


  面容更顯冷峻,看也不看仝氏一眼,「從今天開始府里中饋由黎氏主持,萬氏一旁幫襯。」


  黎言裳暗暗鬆了口氣,她原本正在房內休息,聽江媽媽說了靜武院里的動靜,又恰逢萬氏去尋她,兩人便一起趕了過來。


  其實黎言裳想的很明白,仝氏貴為晉王府的王妃,胞妹又是當今皇上寵愛的仝貴妃,即便她真的犯了什麼大錯,也會被暗暗鎮壓下去。


  宇文治不會笨到把自己府里的醜事搞得滿城風雨成為旁人的話柄,更不會在朝堂仍處於動蕩時期時惹出一些亂子,仝氏若出事,勢必影響到仝貴妃,這就間接的表明了他的態度。


  而這正是宇文治想要避免的,皇后與仝貴妃之爭,他還不想捲入其中或者說還不想過早表態。


  所以她必須為仝氏求情,不過是送宇文治一個順水人情,而這個人情送出去后,宇文治一定不會白白收了她的這個人情。


  主持晉王府中饋,這就是宇文治的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但她略一沉吟,道,「父親,我身子不好,府中中饋還是交給二弟妹吧,往日里她也幫母親做過不少事,總比媳婦有經驗些。」


  宇文治卻是疲憊的擺了擺手,「行了,就這麼決定了。早日把身子養好。萬氏,你替你嫂嫂多擔待一些。」


  萬氏屈膝應是,兩手一直牢牢的攙著黎言裳,閃爍的目光時不時的在仝氏身上轉一轉,心內亦是百思千轉。


  宇文治惱恨的拂袖離去。


  宇文曄也親自扶了黎言裳退下去,萬氏亦不多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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