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88章 狠毒王妃露真面
「父親,黎氏在五雲廟兩次遭人暗殺,險些遭人毒手,第一次下毒不成,第二次又派了殺手,父親,是您派出去的人嗎?是您一定要置黎氏於死地嗎?」宇文曄的語氣稍顯咄咄逼人,更是擲地有聲。
宇文治雙目圓瞪,「我既然已定了她的死罪,怎會再做下這樣的勾當?在你的心裡,我就是這樣的嗎?」
宇文曄卻冷冷的笑了笑,「父親,幸虧不是您,否則……」
「否則,否則怎樣?」宇文治霍的站起身,一步竄到宇文曄跟前,本想惡狠狠的瞪視著兒子,卻發現兒子早已高出他許多,由於站的太近,他只能微仰著頭注視著兒子了,兒子眼裡的冰寒更讓他心頭一顫,退了兩步,咬牙切齒道,「為了個女人,你還要跟我決裂不成?」
仝氏也是倒抽一口冷氣,眼看著父子兩個針鋒相對水火不容,她驚駭的心裡湧上一絲得意,但當宇文曄的目光突然轉到她面上來時,她還是忍不住緊緊攥住了手心。
「母親,您是想讓我與父親決裂呢?還是依舊做父子呢?」宇文曄眸里已沒了陰沉,面上帶著些雲淡風輕,仿似很隨意的問了一句話。
但這句話卻像是一塊大石頭重重的砸進仝氏的心裡,掀起陣陣驚濤駭浪。
仝氏驚得身子顫了顫,狹長的眉毛緊緊的蹙在一起,目里露出濃濃的驚疑,「曄哥兒,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宇文曄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目光落在相隔兩步遠的宇文治面上,「母親,您心裡應該很清楚。」
宇文治冷哼了一聲,返身回到太師椅上坐下,定定心神,沉聲道,「宇文曄,今天你最好把話說清楚,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廢了我的世子爵位嗎?」宇文曄毫不示弱,挑眉看著宇文治。
宇文治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再度漫上來,他伸手試著宇文曄,「你個這個大逆不道的不孝子,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又咬牙切齒的道,「今天你不把話說明白,休怪我無情。」
「把人帶進來吧。」宇文曄笑了笑,陡然提高音量朝外揚聲道。
仝氏目中帶著驚恐,轉頭望向門邊,只見身邊的丫鬟金環披頭散髮的被人拉著推搡起來,她更是大吃一驚,「金環?」
金環聞聲,緊走幾步,噗通跪在仝氏腳下,「王妃,奴婢……奴婢對不起您。」
「金環,出了什麼事?」仝氏低頭看著她,目里利光陡閃。
金環仰頭看了看仝氏,滿面淚水,側了身子對著宇文治磕下頭去,「王爺,巧玉的娘和弟弟是奴婢送出去的,現在並沒有死,而是住在王妃在城北的莊子上治病。」
仝氏雙目圓瞪,一下子跌坐在身後的炕上,呆了呆又反應過來,一步竄到金環跟前,指著她的額頭怒聲道,「你,你,你說什麼?」
金環瑟縮不已,全身顫抖的像篩糠一般。
宇文治也震驚不已,蹭的站起身,一把拽住仝氏,目露凶光,「說,你背著我到底做了些什麼?」
他原本還懷疑一向不顯山露水的兒子怎會一反常態與仝氏撕破臉皮,就連他的面子都絲毫不顧忌了,原來竟是發生了這樣的事。
仝氏慌亂的搖著頭,一把抓住宇文治的衣襟,語無倫次,「王爺,您聽我說,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什麼都沒做,我什麼都沒做啊。」
宇文治抓住她猛的朝後一甩,仝氏的身子重重的摔在炕上,疼的她悶哼一聲,趴在了炕上。
宇文曄面色坦然,似乎這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只看了一眼金環,道,「你是怎麼把人送出去的?」
金環顫抖著回道,「奴婢趁著外頭的人來送菜的時候把他們放在車上偷偷拉出去的,然後送到莊子上,給巧玉的娘治病,巧玉的娘病的快死了。」
「羅太醫請來了嗎?」宇文曄對站在一旁的白吳道。
白吳低頭回道,「世子爺,帶來了,正在外頭候著。」
「請進來吧。」
「是。」
羅根基不過二十剛出頭,面容清瘦,頗有些高傲之姿,進門后先給三人請安,然後對宇文曄道,「不知世子爺有什麼事?」
他挑著眉角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金環,心思早已轉了幾轉,他們這些太醫最忌諱豪門大院里的辛秘,這幅陣勢,他不由得在心裡暗暗警惕起來。
宇文曄笑了笑,「羅太醫前陣子為府上的人瞧病,我不過是想問問那母子二人病情如何,現在可好些了?」
羅根基略一沉吟,「目前還算穩定,只是那孩子,恐怕要一輩子癱在床上了。」
宇文曄客氣的道,「有勞羅太醫了,還請羅太醫照顧好這母子二人。咱們王府日後定有重謝。」
只是這樣嗎?羅根基面上不露聲色,躬身道,「這都是卑職分內之事,世子爺客氣了。」
宇文曄又問道,「羅太醫,當初請你進府來給他們瞧病的是誰呢?」
羅根基目里露出疑惑,視線在仝氏身上轉了轉,道,「卑職不明白世子爺的意思。」
宇文曄卻呵呵笑了笑,「羅太醫不必緊張,我不過是隨便問問,好了,現在沒事了,有勞羅太醫走著一趟了。」
羅根基早已驚出一身冷汗,聽他這麼說,頓時如釋重負,躬了躬身,「卑職告退。」
金環也被拉了下去。
宇文曄不給仝氏和宇文治反應的機會,對白吳使了個眼色,白吳出去,喬媽媽被帶上來,她看一眼仝氏,只覺得屋內氣氛壓抑,頭頂烏雲籠罩,頓時一顆心沉了又沉。
「用假屍詐巧玉說出實話的主意是你給王妃出的吧?」宇文曄冰冷的聲音有如一把利刃扎進喬媽媽心裡。
喬媽媽慌了慌,面色卻依舊鎮靜,「奴婢不過在王妃跟前提了提,主意還是王妃自己出的。」這樣的功勞她不會與自己的主子爭,只是她有些不明白眼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很好。」宇文曄擺了擺手,喬媽媽被帶了出去。
仝氏從炕上直起身,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陣陣寒涼湧上來,她只覺得如墜冰窖,「曄哥兒,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宇文曄看也不看她一眼,娓娓道來,「巧玉的娘突然病發,眼看著就要死了,便去霓裳院求寶瓶幫忙,正巧黎氏生病,寶瓶拒絕了巧玉,巧玉無奈,這個時候有人找到她,答應為她娘和弟弟接出去看病,但要她幫忙做一件事,巧玉答應了。先是謊稱她娘和弟弟卧病在床,不能出門,其實早已暗度陳倉把她們送了出去,然後她偷偷給安氏下毒,被抓后抵死不認,更不說出背後指使之人。」
他頓了頓,眉角緊蹙,「巧玉擺出寧死不肯說出真情的樣子,這個時候,正巧有人提出用死屍來詐她,其實她早就知道那是假的,所以她說的真情也是假的,不過是想誣陷黎氏,巧玉盛怒之下說出真情似乎更有說服力,黎氏被認定為背後指使的人,但僅僅是下毒且未造成嚴重後果,黎氏罪不至死,所以有人想要把巧玉的娘和弟弟置於死地推在黎氏身上,誰知黎氏卻與父親承諾一月後自縊而死,所以巧玉娘和弟弟死不死都沒那麼重要了,但巧玉一定要死。」
「我派人去查這件事,當查到羅根基的時候,有人開始害怕了,企圖將巧玉娘和弟弟害死,幸好被我的人及時救下,但卻有人把矛頭對準了黎氏,第一次下毒,第二次派殺手,一次比一次狠毒,只為了能把黎氏置於死地。」
宇文曄聲音愈發冰寒,說到最後,簡直是咬牙切齒,銳利的光芒直直的射進仝氏的心窩裡,「母親,您知道那個殺手是什麼人嗎?」
仝氏早已嚇得面如灰土,嘴唇囁嚅著,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也是你莊子上的,母親養的人可真厲害,功夫也好,若不是我提前派了白吳,只怕黎氏早已是一具死屍了。母親,您為什麼這麼恨黎氏呢?是因為恨我嗎?」
「不,不,不。」仝氏搖著頭一連說了三個不字,她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麼來面對眼下的情形,她只愣愣的盯著宇文曄看了半天,然後一股腦兒從炕上滑下來,直挺挺的跪在宇文治跟前,「王爺,王爺……不是我,不是我啊。」
證據擺在眼前,宇文治亦是無話可說,他實在沒想到仝氏竟是狠毒至此,即便是再看不慣黎氏,也不至於如此相害,而仝氏竟然不惜一切一而再再而三的殺人,其心歹毒可見一斑。
他越想越氣,抬起腳狠狠的踹在仝氏身上,「你還有什麼話可說?還有什麼話說?我只道你疼子心切,不過對恆淵偏心一些,沒想到你竟是這樣歹毒的。」
仝氏只覺得胸前一窒,痛的兩眼一黑差點暈死過去,但她強自掙扎著又爬起來,幾乎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乾巴巴的叫著,「王爺,王爺……」
宇文治狠聲道,「你還不服,你還不服?再把喬媽媽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