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劉虞散兵
漁陽的守備兵馬其實也不過就是萬人，只是仗著之前將烏桓人請了來，這才是聲勢大漲。
可是這個時候單單隻是四面攻城的人數就不下於二萬，而且劉虞宣讀了聖旨之後已經得了大義。
這大義在沒有用的時候的確是沒用，但在有用的時候同樣是十分有用。
本來張舉憑著升官發財激勵眾軍還是有些效用，但也只是一鼓氣而已，只過得一刻鐘時間這一股氣就是泄盡，反倒是漢軍越戰越勇。
「大人此戰我們不上嗎？」
漢軍勝利在望，但張遼見到衛濤始終不為動作，終於是忍不住就是說道。
「此戰功勛雖然不多，但也可是充實一番。」
「呵呵……文遠啊！你看我可像是拿著手下性命換取功勞之輩乎？」
衛濤暢然一笑，而後就是說道。
「我知道各位弟兄想要立得戰功，但日後我等功勛多得是，卻是不必急於一時。而且既然我們在此，也是參與了此戰，此戰過後功勞本太守也不會絲毫少了各位！」
對於衛濤所言不少士兵都是以為這是衛濤的安慰之語，武人大仗立功可不是那麼容易，不說戰場搏殺，哪裡會是有那麼多戰爭可打？
大漢承平數百年，哪怕是如曹操、袁紹這樣的人中豪傑，這個時候也絕對沒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不過衛濤後面一句頓時讓所有士兵都是歡呼起來，打仗除了陞官就是發財，對於普通士兵而言發財更為重要。
既然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又是可以得到分潤，這些尋常士兵自然歡呼雀躍不已。
饒是如此，依舊是一連攻打了三日，最後就是連劉關張三人都是赤膊上陣，一馬當先衝上牆頭，打開了一道口子，最後衝殺入其中。
張舉、張純其實本事真的不怎麼樣，倒是張純還是有些果決直接就是自盡，但那張舉卻是不同，慌亂逃竄之下竟然是被關羽拿住。
哪怕是衛濤也不得不感嘆，劉備果然世之英雄，想要壓制，除非直接動用武力，不然根本不能行。
立下如此大功，再加上以往的功績，掌管一軍或者是執掌一地都是綽綽有餘的了。
而在這樣的戰況之下衛濤自然不可能一直都是旁觀，事實上到了後來也同樣是領著自己本部兵馬衝殺。
攻城戰的確十分慘烈，單單隻是衛濤本部兵馬，而且還不是在最激烈的時候衝殺，饒是如此也是損傷了數百人。
衛濤如此，其他人更不用多說，遇到這樣的情況，戰勝的一方往往都會是『洗城』！
所謂『洗城』自然不是用水清洗，而是用血來清洗，說得直白一點就是任由部下燒殺搶掠。
輕一點的那就是『十抽一』十戶人中抽出一戶，若是重的也有『五抽一』之說，甚至有時候到了『三抽一』『二抽一』，一旦洗城過後，這城恐怕直接就是要荒廢。
損傷如此慘重，縱然不『五抽一』，但『十抽一』卻是免不得的。但這個時候一個消息傳來……
「州牧大人，我等手下兒郎熱血奮戰，不少袍澤就是死於漁陽城下，如今你竟然還是包庇那等亂民？」
大廳之中公孫瓚喘著粗氣，大聲大氣地說道，一旁的丘力居也是不忿。
本來烏桓投靠過來，打的注意既然不能夠南下掠奪，就是跟著掠奪漁陽，張舉、張純要叛亂，其中寶物可是不少。
可這一次死傷了吧少人最後得到這麼一個結果，著實讓丘力居很是不滿。
倒是劉備雖然面無表情，但他的臉上卻是有幾分贊同之色，這等暴行一旦為之，就是敗壞了自己的名聲，劉備甚是不願。
但劉虞卻是老神在在地摸摸鬍鬚。
「公孫太守何出此言，難道此漁陽百姓不是我大漢子民？面對同胞何苦是以兵刃相加。他們在二張手下已經受苦，如此何是忍心再為之？」
劉虞乃是漢室宗親，而且是漢室宗親中脾性較好的一位，對於那無心從賊的普通百姓倒是沒有殺戮之心。
「更何況老夫身為幽州州牧，幽州一應事務俱是在老夫的掌管之下，漁陽，北平，難道不屬於幽州之屬？」
聽得這話公孫瓚臉色又是猛然一變，喃喃不得語。
真的說來，公孫瓚這一個北平太守的確是劉虞手下，不過劉虞性子寬和，治政不酷厲，麾下軍隊自然沒有準備那麼許多，雖然在幽州劉虞極得民心，但整個幽州軍事實力並不強。
而公孫瓚自恃武勇，又因為地處邊陲，平日間時時以軍兵為主，其手下白馬義從更是無人可擋，以一郡之力可敵幽州之軍，平日間卻是有幾分桀驁不馴，甚至隱隱不把劉虞放在眼中。
可聽到劉虞如此一問，除非公孫瓚立時反叛，不然此話根本無法應答。
公孫瓚只能夠喃喃而退。
公孫瓚這麼一退，那丘力居更不敢多言，整個時候張舉、張純俱是已經覆滅，若是他敢詐刺，那麼下一個就得輪到烏桓了。
「哼！既然如此，請恕某家還要安撫軍士，恕不奉陪！」
公孫瓚這麼一走，劉備三人自然跟著離開，而丘力居見此知道沒有便宜可占，也只能夠灰溜溜的領人迴轉烏桓。
「劉老大人宅心仁厚令衛某佩服，皆是我大漢百姓，洗城一事衛某也是不大讚成。」
衛濤倒是向著劉虞一笑而道，在敬佩這位老人的情況之下，衛濤又是勸說了一句。
「不過如此必然是在軍中引起嘩變，雖然不至於有所叛亂，但士兵必定積怨，老大人還需重賞以安其心。」
「此事不必操心，老夫必定奏功朝廷，至於封賞。正好幽州地廣人稀，便是將那土地封賞給他們即可。」
劉虞毫不在意地擺擺手，不過衛濤終究是支持他，倒是沒有給衛濤臉色。
只是衛濤這個時候卻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這樣的確是犒賞了三軍，但幽州軍力必然大減，不說當此亂世之前，只是幽州與異族相鄰便不可如此而為。
這不是自削手足是什麼？
劉虞治政之能極強，但這軍事這大局卻是一竅不通，徒然惹人嘆息。
事實上，當不許洗城的消息傳開之後，的確是引起一片嘩然，至於那什麼分割田地以做獎賞的事情雖然平息了一部分人的不滿，但對於一些士兵，尤其是北平的士兵卻是沒有絲毫效用。
幽州地廣人稀，但真正肥沃的土地還是在世家大族手中，劉虞自然不可能用來封賞，而像是衛濤這樣的客軍更不用多說，誰會要幽州土地？
幸好衛濤對此早有準備，言明在回歸常山之後，自己將是再行獎賞。
雖然要耗費不少錢糧，但衛濤做出此言，卻是盡收軍心。
只不過其他各軍的士兵就沒有那麼美好的事情了，一個個在暗中是咒罵著劉虞卸磨殺驢，過河拆橋。
至於退兵還農，則更是讓各個士兵惱恨萬分，當兵吃糧，當了一輩子的兵，誰願意再去領著幾畝薄田過日子？
一時之間軍營之中滿是對劉虞的不滿，若是這時候劉虞再是想要派人指揮軍隊，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能夠指揮得動。
不過劉虞對此卻是毫不以為意，強行推行其法，因為其是幽州州牧，又是代表著大漢王朝，所以尋常士兵哪裡可能不從，雖然心中埋怨，但也只能夠是如此。
不過這些士兵可不會老老實實回鄉種田，而是另外謀取了門路，向著公孫瓚和衛濤投靠。
「劉老先生如此之做為，哪裡是當得一州之州牧？若是其他各州如此也還罷了，但這可是幽州。唉……」
衛濤暗自嘆息一聲，知道劉虞無論如何都不會聽其言，也只能夠是放棄勸說，但對於前來投往的士兵卻不會拒絕，這些都是經過戰爭洗禮的精兵。
在將事情交由張遼處理之後，衛濤就是看向了身旁的童淵，緩緩而道。
「童老先生，子龍一身本事甚是難得，尤其是與志趣相投，皆願意是有一日能夠北擊異族，不若今後便是讓他來相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雖然趙雲不在此處，但以趙雲的性子，童淵也是能夠為他做主。
「哈哈……太守大人既然有心看得起子龍，自然無有不可。不過如今子龍武藝未成，還沒有是到出山之時，還請大人見諒。」
童淵對衛濤還是十分看重，想到趙雲的確是與衛濤志趣相投，也沒有阻止的意思，當即就是大笑而道。
「當然，這也要看子龍是否願意，不過我想，子龍應該是不會拒絕的。」
衛濤笑著點點頭，沒有再是多說什麼，這一戰下來，衛濤所得的並不多，不過借著這一次大戰，除了讓趙雲願意投靠自己之外，自己這一軍經歷了實戰之後也可以說是練成精兵。
也是到了好好經營常山郡的時候，這才是自己的根基所在。
衛濤是要離開，劉虞自然相送出城，對於劉虞這樣的老好人，衛濤也不想再是多說些什麼，一拱手，就是上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