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到我房裡來
「好了,上官先生,這冷敷什麼的我回客棧就能弄,你先開點什麼葯吧!真是麻煩,又要喝葯!」
洛晚昔很是沮喪,她脖子上菜剛剛結痂,現在又要開始喝那苦苦的葯湯。
「不用喝葯,用我自己配的藥膏便是。」上官暮秋把帕子遞到盧彥手裡,不一會就拿了兩個瓷瓶出來,「紅布塞子的是消腫的,綠布塞子的是祛疤的。」
「知道了知道了,回去吧!」洛晚昔揮揮手,「其實我就是來洗臉的。」
上官暮秋鬱悶了。
出了醫館大門,洛晚昔捂著自己腫了的半邊臉:「盧彥,你調頭去林老闆那裡吧!我和胡姑娘就先回客棧了。」
走了兩步,洛晚昔納悶的轉身:「盧彥你怎麼還跟著?」
「剛剛叫上官大夫叫人去林老闆那裡了。我不會再離開大小姐半步。」
洛晚昔傻眼了:「喂,盧彥,我說,這次真的不是我的錯啊!是那兩個王八蛋偷了一護的玉佩……喂!盧彥!哎呀,麻煩了!」
胡寶喜也傻眼了,剛剛還對洛晚昔言聽計從的盧彥此刻卻完全沒有理她,只是自己帶頭走在了前面。
反觀洛晚昔,垂頭喪氣的拉著兩個小傢伙走在後面。
胡寶喜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的心情了。
她覺得洛晚昔現在的樣子和剛剛的樣子完全兩樣。
洛晚昔一路上都在嘟囔。
她這次跟盧彥出來,本來陳富貴是想讓小楊陪著一起的,後來被她以非常不合適拒絕了。
想來也是,本來她去盧彥家就來著兩個小傢伙,再帶著小楊,那不是讓人覺得開門迎客養不起小二了還要去別人家蹭飯。
而且去盧彥的家裡一路上有盧彥陪著,就算回來不與盧彥一路,身邊有懂事的白璃,還有精靈的駱東業,就算出了什麼意外,也可以隨便派個人去暮秋醫館搬救兵。
陳富貴被磨了半天,總算同意了。
可誰知道呢,就是這麼一會,又出了一檔子事。
洛晚昔哭喪著臉,看了看白璃:「我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禍頭子?」
駱東業立刻安慰:「沒有沒有,洛姐姐只是運氣不好而已。」
白璃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了。
都走到大廣場了,洛晚昔卻更不敢往裡面走了。
「胡姑娘,你家在哪裡?要不我們去你家玩玩?」洛晚昔悄悄的後面挪了兩步。
「啊?」胡寶喜呆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盧彥徑直往開門迎客走去:「大小姐若是想被掌柜的架回去的話就留在那裡吧!」
洛晚昔一臉愁苦的看著胡寶喜,「待會你可得給我作證,今天這事兒不是我惹的!」
盧彥走進客棧,倒讓陳富貴愣了愣:「你怎麼回來了?大小姐呢?」
回到客棧的盧彥又掛上了憨厚的笑:「在後面呢!」
「哦。」陳富貴又低下頭撥算盤。
「貴叔。」洛晚昔怯生生的聲音響起。
「又想吃什……」陳富貴抬起頭,眼裡的殺氣一閃而過,「盧彥!這是怎麼回事!」
「你問她自己吧!」盧彥臉上掛著憨厚的笑,目光卻涼涼的看了洛晚昔一眼。
洛晚昔嘴一扁,哭腔就出來了:「貴叔,我好慘……嗚!」
陳富貴額角青筋跳動:「到底怎麼回事?」
把兩個小傢伙和胡寶喜往櫃檯前一推,洛晚昔就往樓梯跑:「哎喲,我脖子疼……」
剛爬上去兩階,后領被揪住了。
洛晚昔只好乖乖的下來:「我不跑了,宋洋,你鬆手吧!」
李宋洋哼了一聲,伸手戳了戳洛晚昔的腫臉。
立刻聽到了殺豬一樣的慘叫。
店裡這個時候沒幾個客人,此刻都一臉好奇的盯著這邊。
大小廚房裡各自探出幾個頭:「怎麼了?」
洛晚昔咬著牙,惡聲惡氣:「還看,你們的大小姐被人打了!」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惡狠狠的瞪向了盧彥。
盧彥端著瓢水,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看我做啥?問她自己去!明明那麼摳門還顯擺買了貴重的玉佩掛在身上,被人偷了還敢追上去,我們大小姐長的多漂亮啊,這不是被調戲了嗎!」
「那還問我做啥,你不是都說了嘛!」洛晚昔開始耍賴。
陳富貴的聲音低沉了下來:「怎麼處理的?」
盧彥放低了聲音:「挖了眼珠拔了舌頭廢了雙手斷了命根子。」
他又淡淡的補充了一句:「大小姐吩咐的。」
陳富貴點點頭,看了看還局促的站在門口的胡寶喜:「這位姑娘是?」
白璃擦了擦又流出來的眼淚:「這位姑娘救了洛姐姐。」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了過來,讓胡寶喜嚇了一跳。
陳富貴趕緊走過去把胡寶喜讓到離樓梯最近的桌子那裡,口裡直報怨:「盧彥你也真是的,既然她救了大小姐,你怎麼能讓她在門口站著。」
盧彥翻了個白眼,拎著瓢進了大廚房。
「這位姑娘是哪裡人啊?你救了大小姐,我們真是萬分感激!」陳富貴給胡寶喜倒了一杯茶。
「我叫胡寶喜,我是秋雲郡人,前幾天剛跟著我娘到京城來投奔我舅舅。」胡寶喜看上去有點拘束,畢竟被這麼多人盯著呢。
洛晚昔扒開人群:「你舅舅是誰啊,說不定我們認識呢!」
「他就是西門大街威遠鏢局的劉威遠。」
「哦!」所有人都一樣的表情,「劉大嘴巴啊!」
洛晚昔眼珠轉了轉,湊到了胡寶喜的耳朵邊:「胡姑娘,芳齡幾何,可曾定親?」
「今年十九。」她又猶豫了一下,臉紅了紅,趕緊喝口茶掩飾:「倒是定過親,只是前不久退了。」
洛晚昔瞟了一眼從廚房裡出來的盧彥:「盧彥啊!」
「什麼事?」
「明兒我帶你去劉總鏢頭家提親去。」
「噗!」胡寶喜口裡的茶徑直噴了出去。
站在她坐的方向的對面的張承一閃,他身後趴在樓梯上看熱鬧的小二六月立刻就遭了秧。
「大小姐!」六月抖著濕漉漉的衣服,哭喪著臉看著洛晚昔。
「這是美女香唾!晚上把衣服換下來給盧彥洗。」洛晚昔安慰他,「誰叫你沒事趴那裡的?趕緊滾回樓上去。」
「洛,洛小姐。」胡寶喜都結巴了,「你,你剛剛說什麼?」
「難道你不喜歡盧彥?」洛晚昔一臉的驚奇,「可是剛剛我們回來的一路上你一直在看他啊!」
盧彥終於忍不住走過來,臉上仍舊掛著憨厚的笑,一手拎起洛晚昔的后領,把她丟進了旁邊的李宋洋懷裡:「掌柜的,大小姐是不是該被禁足?」
洛晚昔從李宋洋的懷裡掙脫出來,猛地撲到陳富貴面前,凄慘的叫著:「貴叔,不要!」
李宋洋一把揪住了洛晚昔的后領,沖著陳富貴點點頭:「那好,我把大小姐拎上去了。」
「救命啊!胡姑娘救命啊!」洛晚昔被拖上了樓梯還在悲慘的求救。
「大小姐又做錯事了?」大廳里的客人們一個個都在嬉笑,全然不把這幕當做什麼稀奇的事情。
胡寶喜目瞪口呆。
她完全不敢相信現在在那個小二手下撲騰的女子跟巷子里那個心狠手辣的人是同一個人。
「洛小姐她,不是你們的東家嗎?」想了想,胡寶喜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了。
「是啊,可若是不禁她足,誰知道她又會惹出什麼禍來!」陳富貴嘆了口氣。
「貴叔貴叔!」洛晚昔抱著樓梯最上面的那根廊柱死不鬆手,「明天你把京城最有名的媒婆們給我請來,我保證不出開門迎客的大門!」
陳富貴眼中喜色一閃:「大小姐,你終於想要為自己的今後打算了?」
「屁呢!」眼見被李宋洋拉的離廊柱越來越遠,洛晚昔猛地一衝,又抱緊了幾分,「我要給張承他們找媳婦!」
陳富貴一臉失望:「大小姐,別胡鬧了成嗎?」
「我沒有胡鬧啊……哎呀宋洋鬆手,聽我說完!」
李宋洋鬆開手,洛晚昔整個人就抱住了柱子:「我今天答應盧大娘給盧彥找個好媳婦啊!而且小楊他們的終生大事我這個做東家做姐姐的怎麼的也得幫他們解決啊!」
陳富貴看著洛晚昔一臉認真,只得苦笑一聲:「我知道了,明天讓張承去請幾個媒婆過來!大小姐,宋洋已經鬆手,你別猴兒一樣抱著那柱子了!」
洛晚昔扭頭一看,果真,李宋洋正抱著雙手站在她身後。
洛晚昔只好訕訕的從柱子上下來,雙手卻仍舊死死的抱著柱子。
小劉他們早就一碟一碟的點心往胡寶喜面前擺了。
「這……」
「你救了我們大小姐,這只是一點小謝禮!」
胡寶喜倒是對這些點心的別緻造型很好奇,她小心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輕輕咬了一口,立刻就驚叫起來:「好好吃!」
洛晚昔喜笑顏開:「謝謝誇獎,謝謝誇獎!」
這時兆德瓷器店的兩個夥計抬著一個大木箱進來了。
「大小姐。」為首的夥計手裡正抱著那個玉壺春瓶,「掌柜的選了三件,請大小姐查收。」
洛晚昔抱著柱子不撒手:「貴叔,你跟他們把賬結一下,張承,你驗驗。這可是給胡姑娘的謝禮!」
胡寶喜驚得站了起來,急忙擺手:「洛小姐,不用了不用了,只是舉手之勞……」
「胡姑娘哪裡話!」洛晚昔笑吟吟的,「這些都是應該的!」
張承打開木箱,刨開面上的木花:「喲,這是鈞窯蟹爪紋雙耳瓶,是一對呢!下面還有一個白釉象首龍柄壺……大小姐,這可不便宜啊!」
那夥計微微一笑:「大小姐,我家掌柜的說了,既然是大小姐要,八十兩銀子就好了。」
一聲慘叫響起,餘音繞梁,凄厲無比。
張承又把木花塞好,微笑著蓋好木箱:「胡姑娘,不用在意,大小姐就是這麼個脾氣,叫一叫就好了。」
胡寶喜更不安了:「我不要,真的不要……」
洛晚昔愁眉苦臉的鬆開柱子,有些依依不捨的蹭了蹭:「胡姑娘,你別介意,我就這樣……」
胡寶喜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這樣,那我就先回西門大街……」
洛晚昔也不挽留,只是點點頭:「這樣啊,那盧彥你送一送,這麼大個木箱,想來有點重量的。」
「不,不用了……」
「走吧!」她話還沒說完,盧彥就徑直搬起地上的箱子,率先跨出了大門。
胡寶喜無奈,只得硬著頭皮跟在後面。
剛邁出大門,就聽見身後洛晚昔猖狂的笑聲。
「還笑!晚上關門了我再好好收拾你!」陳富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洛晚昔立刻吐了吐舌頭:「貴叔,快點去找媒婆唄,盧彥有著落了,可店裡還有五個單身漢呢!」
陳富貴無奈,只得拉住了張承:「去,到柳石巷請裘月老!」
這裘月老洛晚昔也有所耳聞,此刻又蹦又跳的下了樓:「這裘月老很厲害?」
陳富貴理都沒理她,只是看著跟著下來的李宋洋:「宋洋,拎上去!」
洛晚昔又是一聲凄厲的慘叫。
「大小姐是自己上去還是真的要我拎上去?」
洛晚昔無精打採的慢慢上樓,走到一半又不放心的回頭:「貴叔,待會記得叫那個裘月老到我房裡來啊!」
「宋洋,看緊點,別讓她溜了!」陳富貴還是不理她。
「喂!」洛晚昔氣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