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才是女主人
聽著議論聲,封母心裏一涼。
小封越孩子的身份是要找時機公布的,卻絕對不是在這個時候,跟這個丟人的啞巴一起公布。
害怕動靜鬧的更大,封母瞥了溫緋意一眼,“算了,你先把小封越抱走。”
溫緋意一隻手捂著額頭被就被砸破的傷口,忍著痛用一隻手抱起小家夥。
眼前昏花,她的腳步踉蹌。
蘇尚卿牽著小公主的手往這邊走,正好看見她抱著孩子,腳步匆忙。
蘇尚卿停下腳步,扶了她一把,“你受傷了?怎麽回事?”他鬆開了妹妹的手,拿出手帕給她擦了擦額頭的血,“怎麽回事?”
封母眼神像是要吃人。
“尚卿,這事你不用管,就是一個普通傭人。”封母瞪了一眼溫緋意,威脅道,“如果今天出了什麽亂子,以後,你就沒有抱這孩子的機會了!”
她抱著孩子的手一緊,想趕緊走,蘇尚卿卻正好堵住了她離開的路。
“姑姑,我帶她去看醫生,今晚的宴會就不參加了。”
“尚卿!”封母顯然有些急了,“今晚你是代表蘇家來的,不可以任性!”
“姑姑,抱歉。”
來不及讓溫緋意偷偷摸摸的走,就有幾個貴婦人走到了門口,直接問封母,“這女人是誰啊?怎麽蘇家大少爺要親自送?”
封母一口老血嘔在心頭,卻還要故作淡然,“能有什麽關係,不過是一個啞女,封家看她可憐,留她來晚宴幫忙,讓她賺點錢。”
“原來是這樣……那這孩子又是誰家的?怎麽亂跑到封家的宴會上了?”問這話的貴婦跟封母一般年紀,平時沒少暗自攀比,“這女人抱著的孩子可有點像封總,難不成跟封總……有什麽關係?”
封母被問的說不出話來,笑的比哭還難看。
她隻能把火氣都撒在溫緋意身上,她狠狠的掐了兩把溫緋意的胳膊,罵道,“都是你惹得事!我就不該容你來這裏!”
眼見封母在溫緋意和這孩子身上花了這麽多口舌,看熱鬧的客人也是圍的越來越多。
封母越怕什麽,就越是來什麽。
開場舞結束,連宴會廳中央的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溫緋意一抬頭,正好對上封湛薄涼的眼神。
他緊抿薄唇,臉色沉著的往這邊走過來。
跟封母一樣,覺得是她攪亂的了慶功宴,害的封家丟人嗎?
她看見他的眼神是涼的……他是在生氣吧?
他會把她怎麽樣呢?
按照封母說的那樣,將小家夥從她身邊剝奪,再也不讓她養嗎?
溫緋意垂頭,濕潤的眼角貼著小家夥的柔軟的發頂。
看著他一步步走近,她不由得把兒子抱得更緊。
封湛根本沒有解釋什麽,他在眾人探究的目光中,動作自然的從溫緋意手裏抱過小家夥。
這個動作流暢的像是重複過千百遍……眾人的眼神紛紛變成驚愕。
懷中變得空落落的,溫緋意隱忍的淚水到底還是滴落了下來。
果然是這樣的嗎……
剝奪她的身份,剝奪她存在的意義,甚至連孩子都要剝奪。
封湛壓根沒有看她,他隻是單手抱著孩子,昏黃的燈光下,他優雅高貴的樣子像是世界造物者。
“都一歲多了,怎麽還是這麽粘人?嗯?”他還算溫柔的教訓著兒子,“小封越,你是個男孩子,女孩子才喜歡哭哭啼啼。”
寵溺的口吻讓所有人瞠目結舌,這分明是養兒子的語氣啊!
他懷中的小家夥忽然懷裏鑽了兩隻小手抓住溫緋意的衣袖。
小家夥奶聲奶氣的說,“不要,分開。”
封湛看著兒子的動作,並沒有阻止,反而順著兒子一起朝她看去。
她額頭快要凝固的血液刺眼而狼狽,他的眉頭不由得蹙的更緊。“笨死了。”
溫緋意低下頭,不敢去看他嫌惡的眼神。
所以她並不知道,他的眼神一直在她臉上,而眼中感情並不是厭惡。
旁人卻是看見了,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
封湛這麽親近這個孩子,看這個女人的眼神都那麽複雜,硬是要說這孩子和女人跟封家沒關係也沒人信吧?
有人終於忍不住問出聲,“這個孩子該不會是封總的兒子吧?”
“別亂說!萬一是親戚家的孩子呢?”
“可這孩子……看著跟封總也太像了……”
“……”
聽著議論聲,封湛神色淡淡的開口,“諸位不用猜了,他叫小封越。”
小封越是他的兒子,他的存在不需要刻意遮掩什麽。
他當眾把小家夥舉高,“這是我的兒子,現在一歲多。”
嘶——
果然是封總的兒子。
因為小家夥始終牢牢握住母親的手指不肯鬆開,旁人連帶看溫緋意的眼神也變得充滿了深意。
嘖,封家小少爺這麽喜歡這個封母扣在的女傭人,說不準也是封總的金屋藏嬌呢。
隻可惜女人眉眼都是血,不能完全看清是什麽模樣。
溫緋意一怔。
他竟然不顧忌孩子還牽著她的手,不顧忌所有人都在看著,就這樣直接承認了她們的孩子。
他難道不怕賓客因此發覺她的存在嗎?
她猛地抬起頭,終於對上封湛深邃的眼,她囁嚅著,卻沒辦法發出任何聲音……
情況跟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
封湛的舉動出乎所有人預料。
特別是跟在封湛身邊的溫曼歌,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她一直跟在封湛身邊,並且以封湛未婚妻自居。今晚的開場舞,封湛邀請自己的時候,不知道多少名媛少女深深嫉妒著自己。
隻是開場舞後,她就再也沒有入過封湛的眼。
溫曼歌甚至覺得,跳舞時,封湛也沒認真的看過自己一眼。
他表現出的溫柔都是因為他一直是個優雅的紳士。
可她不甘心。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才是一對,可是現在,旁人看她的眼神像是個笑話。
連賓客嘴角的笑容都好像是在嘲笑她自作多情。
“小封越是第一次出現在人這麽多的場合,可能有點怕生。”溫曼歌的話打斷了所有人對這對母子的探究,讓重點轉移到自己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