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還魂靈草（1）
在一邊的鱗從水流中冒出來一個小小的頭，抿了抿唇，最後還是一言不發地深入水底……
對於令狐玉辰的決定，她不會違抗……
麵對一個素未謀麵的宗主，她也沒有守護的必要……
這是仙宗的原則，亦是社會的冷漠現實。
她隻是想要，就這樣呆在玉辰尊上的身邊，就可以了……
此刻的另一邊——
路西法安靜地在前麵帶著路，空唯憶麵無表情地隨著他。路過之人難免停留，為此景所驚異。當初的傳聞裏曾經有過路西法背叛仙宗一說，現在他又帶著夜帝空唯憶在仙宗之中大搖大擺地橫行……是什麽意思？
“你是如何來仙宗的？這周圍的結界也不是開玩笑的。”路西法忽然開口，他的聲音比起在殿中的冷酷決絕，微微平淡。隻是卻染上了一層揪心……這樣的話語，也隻是為了轉移自己對垂死少女的注意。
“不過是個小小的結界……”空唯憶冷淡地說著，他目光的餘光始終不離懷中人。隻是卻又不敢低頭看下去，因為看了——心就會好痛。以前，不該那樣冷漠，不該那樣決絕……縱然一切都是為了久黎，卻也給她帶來了無法恢複的傷痛。
很久之前，他想過，隻要久黎低下頭，他可以與她相守一生……以那永夜江山為聘禮，向這千黎仙宗提親。縱然千黎仙宗不答應這番婚事，也無妨！因為久黎的身體已經開始轉變，不久的將來，她就會擁有永夜血統，那個時候，誰也不能阻礙她與他在一起……
隻是，一切還沒有開始，卻已經凋零……
若是知道會這樣，他不會那麽狠心……至少，他想要陪在少女的身邊……哪怕被拒絕，那隻要站在她的身後，默默地守護她就足矣！
空唯憶的目光中隱隱約約透露出些許焦慮和痛苦，他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什麽，努力的抑製住心中的牽扯。
路西法淡淡詢問者：“你是不是……承諾了什麽條件？雅蜜不會這麽容易放你進來。”
“沒什麽，朕隻是自願封印一些的靈力，隻要離開千黎仙宗，靈力還是會一點點的恢複的。”空唯憶風輕雲淡地一帶而過，不在多提，他轉過話題，“不知這仙宗到底有沒有記載靈魂的書籍？”
“自然是有的，你若是著急了，我們加速便是。”路西法意蘊深厚地說著，目光忽然一冷，身影飛快地移動離去。空唯憶微微皺眉，一道黑影殘留在身後。
路西法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一眼麵色不太好的少年，啞然——這豈是封印了一些靈力？少說也要封印五分之四的靈力才會讓他如此吃力……
這冥電幻影，他路西法才發揮了百分之八十，按照靈階巔峰的實力，空唯憶應該很輕鬆就能追上。然而現在，很顯然，他追的很吃力。
路西法沉默了，心中了然。
終於停下的那一刻，空唯憶輕輕喘氣。
如此吃力，他身上所剩餘的靈力真的不多了……
縱然如此，他的氣勢卻依舊存在……在大殿之上，任何一個人都沒有看出他實力的削弱，這也許就是他天生的王者之風。
路西法沒有多說什麽，再一次開啟了禁書庫，距離上一次啟用，又隔上了幾個月的時間。
“下去之後，不要隨意翻看，一切都交給我。”路西法淡淡提醒著，領著身後之人步入禁書庫。
空唯憶冷冷一笑：“放心，朕對於仙宗其他書籍沒有興趣！”路西法沒有說什麽，信步走入書庫。
書庫裏麵一如既往的黑暗，沒有令狐玉辰在身邊照明，路西法隻好摸黑前進。空唯憶瞥了一眼四周，那雙永夜帝國皇族與生俱來的夜視之眼，很輕易地看見了兩邊牆壁上的燭台。他微微皺眉，隻一瞬間，燈火通明。
路西法的步伐漏了一拍，然而適應光線之後，他安然前進。
————————————————大殿上———————————————
“盟主，這下如何是好？！抵抗戰使已經帶著夜帝去禁書庫了！！”
“令狐尊上！為什麽還不下令讓我們去阻止？！”
“尊上，容不得三思了啊！”
耳邊傳來長老們喋喋不休的爭論……
令狐玉辰微微皺眉……心中本就已經因為久黎的傷勢而亂了，現在更是一團亂麻。
“夜帝實力太強！尊上，我們不能就這樣放任他在仙宗橫行啊！！”
就在令狐玉辰焦頭爛額的時候，忽然門外傳來的什麽聲音……
“不必擔心！”女子緩緩地走了進來，目光淡薄，仿佛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
“彌漫戰使……這句話，幾個意思？”沐長老微微皺眉……
“他現在空有夜帝頭銜……實力就連你也不如呢！”雅蜜冷淡地說著，哼了一聲……
“……”令狐玉辰微微愣怔……
空唯憶，為了救那個女子……你竟然連自己的生命都不考慮嗎？
忽然……天空之中飄起小雪。令狐玉辰的耳邊沒有了聲音，他緩緩地走了出去……
伸出手，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手心，化作了水……
“尊上！！快下令吧！！這是殺死夜帝的最好機會！！”
耳邊終於傳來一絲明滅不定的聲音……令狐玉辰沉默了一下，淡淡開口：“本尊不準許任何人去打擾夜帝……”總有一天，我會堂堂正正地打敗你的……空唯憶。
而另一邊的空唯憶，終於找到了解救的辦法……立刻啟程離開了千黎仙宗……
按照書上所說的，唯有還魂靈草煉製出來的藥才能救回魂魄，唯有鷹山才有這種草藥……
少女從未有過地安靜，溫和地躺在他的懷中，仿佛做著一個唯美的夢……她的睡顏很美，美得可以讓天地失色……可以讓月光隱退……
隻是……空唯憶輕輕一笑……
他果然還是更喜歡她睜開眼睛，和自己對峙倔強的樣子……
所以，快點醒過來啊……
“等一下！”身後傳來路西法的聲音……
“抵抗戰使今日的幫助，朕一定會銘記在心……”空唯憶轉過頭，淡淡地說著，高傲如他，再一次為了懷中的人，給別人低下了頭，“不知還有什麽事？”
“……你打算一個人去鷹山嗎？”路西法微微皺眉。空唯憶微微點了點頭。
“……”路西法沉默了片刻，“這樣吧，我也去……”
“朕有這個能力保護久黎……”空唯憶微微挑了挑眉，以為路西法是不放心他。不過想來也是，那些日子，他把她折磨得那麽慘……路西法不相信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隻是，當年的他，想用這份恨意，拴住墨久黎……沒有到，不堅定的意誌漸漸地如同雪一般，被融化了……
漸漸地，變得溫暖，再一次包裹住他……讓他留戀……
這一次，一定要好好把握住……不會再讓這份溫暖流逝……
空唯憶微微垂眸……
路西法看了他一會兒，聲音漸漸低垂：“你搞錯了，我不是不放心你……”他空唯憶竟然可以為了久黎，單刀闖入這裏，又有什麽可能不好好對待久黎？他自然不是不放心這個……隻是——
“當年的事情……我覺得有些蹊蹺……”路西法緩緩地走到空唯憶的麵前，“我懷疑上界有些不對勁，但是鷹山是鏈接上界的地方……不是不放心你，而是擔心意外。”
上界就是真正的九霄之上……
所謂的仙宗，不過是一處聖地，並不是真正的九霄之上。
空唯憶聽到路西法的話，神色微微變了變，但是又變得一如既往得寒冷：“若真是如此……”
“這一切……應該早有預謀吧……”路西法低低地說著。
“走吧。”空唯憶朝著他點點頭，轉身飛離仙宗。路西法若有所思，六翼一展，立刻跟上去。
看著眼前的一切，路西法微微皺眉……
這次回到仙宗，他已經徹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關於命運戰使的事情。
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與她聯係上……
這驗證了墨羽玄的一個想法……一個可怕的預想……
若是事情真如他所想，一切，都會亂套……所謂天罰，所謂規則……都是不該存在的東西吧！
雲霧環繞的地方，他們緩緩地落下……
周圍一片妙曼的景象……雲霧在你的身邊糾纏著，久久不散……仿佛伸手就可以觸碰到，然而伸出手，你隻能感受到一絲清涼涼的感覺……
空氣之中，彌漫著的是風的體香，花的體香，露的體香……他們糅合在一起，變成了山的體香……
點點香甜撲鼻而來，有一種出塵的感覺……
絲絲霧水落在了空唯憶的白衣裳，氤氳出一點點的水韻……
看了一會兒景色，空唯憶輕輕地低語著：“愛妃……你看這裏，是不是很美？”
然而，沒有人回答……
空唯憶深呼吸一口氣，輕輕開口：“我們走吧……你很快就可以醒過來了……”
他的聲音異常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