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一網打盡
也許世界上並沒有純粹的惡，像文毅這樣肆意為惡的人也有一個無關己利的動機。
??我知道文毅所犯下的罪行，所以隻覺得他說任何話都是在為自己開脫，明知自己壞事做盡還想在口頭上為自己保留一點點人性。
??但事實上，文毅確實會在妖獸來襲時奮不顧身地保護城寨，也會像一個長者一樣去看望為城寨負傷的士兵。他把自己的侄兒培養成了一個正直勇敢、以守護城寨為己任的軍人，並廣受領民和士兵的愛戴，將來必定也會成為一個出色的領公。他還將疾惡如仇、一心隻想偵察案件保護領民安全的司奇一路提撥為緝察局主事，讓任何傭兵遊俠都不敢在若陽城內行違法之事。
??他還在守護大陣被毀之後帶領軍民在寨外修築了眾多防禦工事，多年來寨中從未有過妖患，又擴大藥石閣規模，讓若陽的醫藥水平直逼甸區最發達的地區。若長此以往，若陽領民絕對有希望過上甸區一樣富庶的生活。
??如果文毅殺害領民、陷害領公的案件永不被偵破，他必將成為若陽寨的千古偉人。
??然而，已經發生的罪惡就應當被寬恕嗎？
??“然而，已經發生的罪惡就應當被寬恕嗎？”我不屑地問道。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文毅道：“世人相信的真相才是真相，同樣，世人不相信的罪惡就不是罪惡。”
??“但是，隻要我還活著，就會不斷地去揭露真象，去向世人控告你的罪惡。”我道。
??“你們沒機會了！”文毅道：“我知道陸翼對你們很是愛護，隻要我為你們想到了一個能讓領民接受、又讓陸翼認可的死法，你們就可以上路了。”
??“卑鄙，無恥！”如月不擅辯駁，隻能以最簡潔明了的言語發表自己的看法。
??“那麽你們能告訴我你們倒底是怎麽進入九淵大陣的嗎？真是那些妖獸幫的忙？”文毅繼續問道。
??“你都要殺我們了，我們憑什麽要告訴你！”如月怒道。
??“你們不說也沒關係，反正你們也快死了，也不會有人再知道你們的方法。”文毅道：“如果你們能告訴我的話，我或許能讓你們死個痛快。”
??“反正都是死，痛不痛快有區別嗎？”如月道。
??我道：“誰先死還說不定，自古邪不勝正，蒼天饒過誰！你算計得再周密都會有想不到的紕漏，你不要太過自信。”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有什麽紕漏，但這一說也讓他愣了一下，顯然他也是害怕罪行敗露，讓苦心粉飾起來的一世英名盡毀，但最終隻是冷笑道：“那我們走著瞧，明天我就在外麵主持行刑，那麵的小窗口正好可以看到刑場，等你們體會了一下死亡的恐怖之後，我們再來聊！”
??“不會有行刑的，我一定會救出芫花仙子還有灼橈首領。”我道。
??“哼哼！”文毅冷哼一聲，便再次走到屠俊的牢房前，對他道：“屠公，好好活著，你還有大把的時光可以享受，要怎麽享受也還有得選擇。”
??這話自然有弦外之音，屠俊也自然能夠體會。
??“哈哈哈，文公！”屠俊傻笑道對文毅道：“我勸你還是早點結果了這兩個小伢子，你永遠也想不到他們會搞出什麽明堂！哈哈哈……”
??但文毅頭也不回地走下樓去了。
??接下來就是司奇上來看我們，無非是讓我們不要再偽造證據用謠方來傷害他們的領公，如若不然就要大刑伺候。
??這回連如月都懶得理他了，連罵他的興趣都沒有。
??司奇走後整個三樓就隻剩下我和如月還有汙穢不堪的屠俊。
??見沒有看守之後如月便試圖去破壞牢門，但是不能使用法術的她連個木籠子都無法破壞，又怎麽能破外這個鐵籠子呢？如月試了幾次失敗後又想來破壞自己頸上的絕氣枷，但這人絕氣枷質量非常好，就算是她能用法術也未必能將之破壞而又不傷到自己。
??“別費力氣啦！”屠俊在隔壁嘲諷道：“就算你們能破壞這裏也沒用，論謀略，你們比文毅可差遠了，能壞事做盡卻又讓領民愛戴這麽多年，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
??“你給我閉嘴！”如月罵了一句屠俊，氣得一跺腳又坐回了角落。
??我對傻笑的屠俊道：“隻要是騙局就總有一天會露陷的，既然你會遭到報應，文毅也一定逃不掉。”
??“哈哈哈！”屠俊再笑道：“你們都被關在這裏了，還有什麽辦法呢？難道還有人來救你們嗎？”
??“雖然我的老師和同學都不在這裏，但我們依然不是孤軍奮戰。”我回道：“老天既然沒讓你死，我想它一定是想讓你來這裏再見證一次當惡人的下場。”
??“哈哈哈……”屠俊道：“隻有你們這些小屁孩才會相信這些鬼話，哈哈……”
??我不再理會屠俊，而是去想我們還能做什麽。
??很明顯我們真的什麽也做不了。
??在大牢外麵還能幫我們的也就隻有江漪和他堂兄江鱘了。
??我確實有很重分的事情要跟江漪說，幸好我們的通訊裝備都還在，我立即撥通了江漪家的電話。
??“泠風，你們還好嗎？”江漪聲音略顯焦急。
??“我們還好。”我道：“思穎，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家。”江漪道：“我沒能力去救你們，想著能先救好那個男人，讓他去幫你們作證。”
??“很好。”我道：“你做得很對。不過你現在得趕快想辦法把那個人換個地方藏起來。”
??“為什麽？”
??“因為我怕有人會去你家搜查。”
??“那藏哪裏呢？”
??我想了一會後，便道：“要是沒什麽好地方，就藏你的房客屋裏吧，找個信得過的房客。”
??“藏我叔叔家可以嗎？”江漪提議道：“從我家後房的窗戶搭個梯子就可以運過去，鱘哥今天回來了，可以幫我一起為他醫治。”
??“那也好！”我回道：“但在他醒來之前一定不要讓人發現他。”
??“好。”
??“他現在情況怎麽樣？”
??“好多了，我發現他中了一種抑製生命力的蠱，正準備給他注射抑蠱素，再給他喝一些清瘟湯。”
??“拜脫你一定要盡快救醒他，最好在今夜之前就能帶他去見文團長，一定要說服他去他家禁地中看個究竟，現場應該是在九淵大陣外圍的一個裝有機關門的山洞中。”我道：“你姐姐還有我和如月的生死全都寄望在那個男人和你的沿哥身上了！”
??“好！”江漪道：“我這就去辦。”
??“等等！”我再道：“你家裏的清瘟湯和抑蠱素也都藏起來。”
??“好的！”
??於是我便掛了電話，希望江漪能一切順利，最好能在明日行刑前說服文沿帶隊前來揭露他叔叔的罪行。隻是不知道視叔父如聖人的文沿見到真相後能不能做到大義滅親，或者江漪能不能說服他的情郎來大義滅親。
??沒想到我們最後的希望居然落到了一個最柔弱的女子身上。
??聽我掛斷電話，如月問我道：“思穎連個像樣的法術都不會，你覺得靠她一人能翻轉這一切嗎？”
??“思穎並沒有看起來那麽弱，我相信思穎。”我回道。
??“主要是除了想信她之外就什麽也做不了了吧！”如月一臉嫌棄地走到我身邊道：“叔叔給你的那把劍呢？”
??“你要幹嘛？”我從懷中取出短劍遞給如月道。
??“總不能讓思穎一個人在外麵忙，我們也不能在這裏幹坐著！”說罷如月就拿著我的短劍坐了回去。
??我以為如月是想到了了什麽妙計，原來她隻是拿短劍當銼刀將之橫在自己的頸邊銼著脖子上的絕氣枷。
??奈何這絕氣枷是精鋼打造，如月又不能使用法術，以一個弱女子力量去銼斷一個小臂粗的鐵圈是不現實的事情。
??但是如月還是鍥而不舍地來回拉動短劍，看起來就像是在自裁。
??室外的陽光灌進牢房，地板上的光描繪出了窗棱的形狀。光斑慢慢向東移，同時慢慢變暗，時間就在我們的一籌莫展中無情流逝。
??如月脖子上的絕氣枷終於被銼出了一道白痕，但以這個速度估計還要兩三天才能銼穿外麵的金屬殼。饒是如月乃修練之人身體健實，手臂也酸痛難忍，隻好一邊甩手一邊對我道：“來，你來幫我銼！”
??“我來銼難道就會快一些嗎？”我道：“照這樣的速度，就算銼斷了，我們想救的人也都死絕了。”
??“那你那幹坐著有用嗎？”如月生氣地道。
??“好好！我來……”
??當我走到那如月身邊，還未接過短劍時就被窗外的動靜給吸引了，我和如月立即趴到靠近大院的鐵窗上，看向院子內。
??院內四個護衛橫刀出削，在大牢門前站著圍成一個半圓，而他們的麵前空無一物。這些護衛身披披風，腰間還別著鐵棍狀的法器，一看就是緝捕團的人假扮的。
??“來者何人，有何目的。”當中一個護衛對著空氣喝道。
??“不要緊張，我隻是想來探個監。”空氣中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這聲音我聽起來居然有些熟悉，與如月對望一眼，眼裏都有一樣的疑惑。
??我問如月道：“這牢裏關了幾個人？”
??“不就我們幾個嗎？”如月回道。
??“那他是要見誰？”我問。
??“不知道，還有誰會還見我們？而且還是會隱身術的！”如月也疑道。
??“探監要這樣偷偷摸摸的進來嗎？”護衛再問：“再不顯露真身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空氣中慢慢顯現出一個人來，此人身著一件帶著兜帽的粗麻外套，看這裝束我就知道是誰了。
??正是我一直不希望出現的段廉，段思讓。
??我以為他要發現江萍被捕並趕來救援一定趕不上明天的火刑，沒想到他還是提前趕來了。他要早來還能和我們並作戰，現在孤身一人不是來送死嗎？
??“段思讓，你快逃！”我趴在窗上對他大喊道：“你是救不了芫花的，他們抓芫花的目的就是要抓你，不要上當！”
??“泠風兄弟，如月姑娘！”段思讓向樓上的我和如月報拳道：“我知道我救不了人，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小萍為我而死！我昨天就混進了城中，當我在坊間聽到小萍和灼橈的遭遇，當我親眼看到你們因救小萍而被他們羞辱，我無法看著你們落難卻什麽都不能做，所以我一定要來救你們。”
??“不要，你這是無意義的自投羅網！”我道：“快離開這裏，去外麵找幫手！”
??“這若陽城中，還有誰能當我段謙的幫手呢？”段謙苦笑道。
??“是沒有人能當你的幫手，而且，你也逃不掉了！”這時司奇從大牢門口的吊橋上走向段謙，門口又有幾個緝捕團的捕快圍了過來。
??段廉寡不敵眾，真的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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