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天翮傳法
拂曉時分我才回到江家大宅，江漪在藥石閣過夜後又留在那上工，沒有回家。我與如月打了聲招呼便去洗了個澡，倒床便睡。
??醒來時發現離開三天的陸翼已經回來了，正坐在桌邊跟如月聊天。
??加入聊天之後得知陸翼成功見到了芫花仙子夫婦還有灼橈跟留在那養傷的朱獳馨棘，他花了好多心思才讓芫花仙子夫婦說出了真實身分，他們果然就是段謙和江萍。陸翼將江漪的特製茶葉送給他們，才終於從他們那裏獲得了尋找段家古墓的方法。陸翼飛至古墓花了點時間破解了當地的迷蹤陣法，來到古墓門前卻被一個八卦機關鎖給難住了，段謙說機關鎖輸錯一次密碼就得等一年才能再次輸入，所以不知道確切密碼也不敢亂輸。古墓內有上古咒術加持，即使是天下第一術士也無法用蠻力攻破，於是在那裏苦思冥想了半天就又飛回了若陽寨。
??我跟陸翼說了這幾天在若陽發生的事，陸翼聽後對我和如月毫不吝惜讚美之詞，說我有勇有謀頗有將帥之風，說如月膽識過人又有俠義之心，說得我和如月心花怒放。
??當我說昨夜，確切地說應該是今天淩晨，去西麵的禁地隻看到幾處荒塚，並沒有發現什麽九淵大陣時，卻引得陸翼哈哈大笑。
??“有什麽好笑的？”如月不解地問道。
??“哈哈！”陸翼笑道：“你們知道什麽是九淵大陣嗎？”
??我和如月都搖頭。
??陸翼又當起了老師，對我們道：“《九淵宏法》乃是天神國海壇韓家的兩大水係絕學之一，相傳是根據《列聖經》中所述的聖人壺丘子林的道法所創，所謂九淵是指水的九種形態。鯢旋之潘為淵，止水之潘為淵，流水之潘為淵，濫水之潘為淵，活水之潘為淵，氿水之潘為淵，雍水之潘為淵，汧水之潘為淵，肥水之潘為淵。五行之變就能演化出紛繁複雜的整個世界，若能完全掌握水的九種形態，那九淵之變將無人能識，無人能破。你說依你們的修為，能看得出來真正的九淵大陣嗎？”
??“這麽厲害！《九淵宏法》難道是道階功法？”我驚訝道。
??“如今傳世的隻有為數不多的首階下品功法，如《易經》、《道經》、《列聖經》、等等，但這些功法的法術部分都已亡佚，今人隻能根據其精要自行領悟。聖人壺丘子林所修的九淵道法肯定是道階的功法，但現在的《九淵宏法》隻是後人所撰，屬於天階中品功法。”陸翼解釋道。
??“《道經》都隻是道階下品？那道階中品，上品還有什麽功法？”如月問道。
??“相傳，道階上品和中品功法都分別收錄在三墳五典、八索九丘之中，末世之後就再無人見過了。”陸翼道。
??“既然如此，那叔叔跟我們一起去破那個九淵大陣吧！”我道：“我們一定要找到文公，不然那些猲狙又會來進攻若陽寨。”
??“不急，就算我去了也不一定解得了九淵大陣的，畢竟那是天階中品功法，而且破陣要比擺陣難得多。”陸翼道：“你們不是要我教你們法術嗎？反正那些猲狙還有七天才會來找你，不用急。”
??“好耶！”如月大聲歡呼，怕吵到宅裏的租客後又急忙捂嘴收聲。
??法力這種東西可以用儀器測出來，但是修為這種東西就很難理解，若道法高深的人可能很輕易就看出弱者的修為水平，但弱者很可能連自己的修為是什麽水平都搞不懂。
??書上說的是，入門級別的術士會有形門、術門、法門三個境界。形門就是剛剛會馭氣，要跟人有樣學樣地用真氣來增強武術招式，還要借助動作來輔助引導真氣；術門是馭氣非常熟練之後就可以開始學習一些簡單的法術，也可以獨立於肢體動作來馭氣；法門就是法術和武術都比較熟練之後，知道各種法術和武術之間如何配合使用，都能使得很有章法。
??入境級別的術士分為玄境、妙境、化境三個境界。玄境修為的術士，十二正經已有足夠的開發訓練，體內真氣運用也已了如指掌，用法術時就開始注重真氣與外界玄氣的契合；妙境的術士通常都已開始打通奇經八脈，內力更加深厚，已有能力去開發十二正經中的各種細枝末節，也有能力去感受外界玄氣更細微的結構及其變化，從而使用法術時也更精細化；化境修為的術士，通常都已打通任督二脈，法力更進一層，能充分發揮身體的每一條經脈的作用，利用外界玄氣的每一種特性，真氣與玄氣的利用都能隨意轉化，慢慢接近天人合一的境界，隻等修為入道。
??就這麽來說，我和如月早以邁過玄境，進入妙境初期了，所以陸翼先教如月感受更細微的玄氣波動，並教我們如何發出更細微的玄氣波動，這裏有一個妙處就是，如月終於能聽懂花火在說什麽了，而且我也終於能跟花火說同一種語言了。如月學會了新的能力之後樂開了花，強行拖著花火到房間裏聊天去了。
??接下來陸翼又問我學的是什麽法術，依照和甘爺的約定，我當然不會跟他說滄海訣，隻是把《秋水妙法》跟他解說了一下，但依他的修為自是看得出我會另一套更精妙的心訣。於是陸翼就帶我去天井處的水溝裏感受水係玄氣的特點，說進入妙境的術士，如果能了解玄氣所化之物的物理特性，就可以調整自身真氣特性使真氣與之更加契合，讓真氣加持在幻化之物上時能大大加強其牢固性，這讓我想起了金羅刹的羅刹心訣。
??上午的時分人們都外出上工，在空曠的天井中陸翼讓我觀察在水麵上爬來爬去的小水黽，我是第一次近距離地觀察這種微小的生物，他們很顯然不會使用法術，但卻具備大多數術士都不具備的能力，讓我驚歎不已。陸翼說水黽並不會法術，隻是利用了水麵的特性，借助其張力就能行走在水麵之上。我伸出手掌，在接近水麵處釋出微弱的真氣感知水麵的結構，果然感知到平靜的水麵上有一屋致密的玄氣膜，幾次用真氣突破這層膜之後我就大致了解水麵的張力是如何形成的了，若在水簾術上變換真氣的特性，就能增強水盾的自然張力，有真氣的加持說不定就能有效防禦利器了。
??我聚起一麵水盾，試著用真氣去契合水的張力，感覺差不多時我就讓陸翼來試試水看的堅固程度。陸翼從懷中取出他的黑鐵短劍，紮向我的水盾，水盾之上慢慢出現一個凹陷，但就是不破。
??“很不錯，現在你可以利用水柔韌性，讓水盾部分軟化，將劍尖的力道導向身體外側，這樣你和水盾就會少受很多力，人也會少受很多傷。”陸翼再指點道。
??我集中精力，慢慢地將劍尖處靠身體外側的水麵軟化，短劍的劍尖真的就朝軟化的一邊滑去了。這一個小小的改變就耗費了我所有的精力，再也無法維持水盾的形態，可見越精細化的法術使用起來時就越困難。陸翼卻說軟化的時候又削弱了水盾的牢固性，便又幫我重新規劃了一下行氣路徑，再讓我繼續練習，練習的方式是用水盾抵在天井中的圓柱上來回移動，同時保持與圓柱接觸之處有與之契合的凹陷。
??新的行氣路徑確實要省力一點，但練了半個小時後我就滿頭大汗，內力幾乎耗得差不多了，看來要讓這種有柔性又十分牢固的水盾用於實戰還要花些時日。
??“好了，先練到這裏，我再教你和如月一門法術。”陸翼見我實在有些累，就把我帶回到屋裏。
??把如月叫出來後又找了紙筆跟我們講解法術，這是一門遠程攻擊的法術，是陸翼以生化訣的理念自創的“驚雷術”，本質上可以用任何一係真氣來催動，所以我和如月都可以練習。陸翼給我們詳細講解了法術的行氣方式、法力配比以及各種計算公式之後就帶我們和花火一起去郊外演練。如月記性不好，拿著紙張一路研究、背誦，到了野外終於是能免強使出這個驚雷術了。
??驚雷術就是在手上的幾處穴位形成真氣法陣，催動一個實物如炮彈一樣飛出去，達到遠程擊傷的效果。這個實物對於我來說是一個水球，對於如月來說就是用真氣聚起的一個灼熱的氣彈，而陸翼才是一個用玄氣聚成的火雷。隻不過我和如月法力較低，需要用更多的穴位來支撐法術，所以發射實物時手形如虎爪，陸翼的手形就非常的隨意。
??驚雷術的威力絕對強過普通的子彈，而且還會隨法力的提升而增強。雖然半個上午的練習還不足已熟練掌握驚雷術，但學會了一個如此精妙的法術還是讓我們興奮不已。
??這個大陸上的術士都會保護自己的法術機密，不讓人偷學，大陸上的各大門派家族更是相互簽有法術保護協定，家族法術外傳都有嚴格的規則製度。龍煌老師會細心地給我們講解各種知識，還將龍煌家族的打穴之法授與我們幾人，不僅僅是因為我們是他的記名弟子，還因為我們至少會在將來幾年內作為他的直接下屬為他執行各種術士任務。陸翼與我和如月隻相識幾天就教我們自創的高階法術，我實在想不通他是出於何種動機，也無法報答他的恩惠，隻能盡吐感激之言。
??陸翼跟我們說，他相信我們是俠義之士才會交我們法術，隻要我們濟世為懷，他教我們法術就是造福蒼生。若我們真要感謝他，隻要在往後遊曆江湖的過程中遇見修為在我們之下的俠義之士，能不吝指教就行。
??下午時分回到城內找家店草草吃過晚午飯，如月就帶著陸翼去理發，還破天荒地為陸翼付了錢，又帶陸翼去成衣店買了一件嶄新的大衣，這次隻好我來付錢。吃飯、理發花了不到一百塊錢，買衣服花了六百多塊錢，看來如月早就打好了這個小算盤，一直沒看出來如月在花錢這種事情上還如此精明。
??陸翼告訴我他今年剛好四十歲，但剪短了頭發、刮了胡子之後年輕了許多，看起來比我們大不了多少，換上了新大衣更是英姿颯爽、氣度非凡，連一像嘲諷他邋遢的如月都禁不住誇讚。當然，如月的誇讚也有可能是因為人家剛剛教了她法術，拿人手短。
??晃蕩了半個下午陸翼便帶我們便前往藥石閣，找到江漪就能聯係上文沿，連係得上文沿就有辦法問出找到領公文毅的方法，文沿或許會給天下第一術士幾分薄麵，實在不行，我們就直接前去城外破他的九淵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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