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戰告捷
神府的車隊從我駛至我身後停下，強烈的燈光越過我孤單的身影刺入前方的黑暗，闖進破敗的平府。
??“怎麽，你是被拋棄了嗎？”身後傳來錢納言陰陽怪氣的聲音。是同情，還是揶揄？無論含意為何，一句都真真切切地刺痛了我的內心。
??“要你管！”我生氣地回頭大吼道。
??“喲喲喲！”錢納言笑道：“我不管，我隻是想問一下我們的約定還有沒有效！”但他的臉上依然帶諷刺與輕蔑的笑。
??對啊，我是來找平三嶽為如月報仇的，從一開始我就沒想跟神府扯上關係，我隻是想讓鈺澍跟我並肩作戰，現在鈺澍要去追歐陽尋，我隻不過是回到了最開始的境地，有什麽好難過的？
??但是，我就是難過啊！
??“當然還算數！”我冷聲回道，說完轉身向平府走去。
??外麵的車隊在原地待命，龔長仕對錢納言道：“憑那小子一個人能對平三嶽造成什麽傷害？我們要不要收隊？”
??“不必！”錢納言道：“平三嶽已經知道我們的行動，我們等於是對他宣戰了。好巧的是平三嶽遣散了所有家丁，就給我們創造了展現全部實力的機會，無論如何，今天都要拿下平三嶽。”
??龔長仕點頭稱是。
??我進入平府不久就看到了施進，這一次他站在廢墟的正中間，血紅色的頭發融入夜色之中已不是那麽顯眼，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囂張與邪氣，而多了幾分嚴肅與堅毅。
??“跟你說過弱者連選擇死法的權利都沒有，你還敢獨自前來送死？”他一開口還是那句口頭禪。
??“你是不是很怕死才用死亡來威脅別人！”我此刻真的是生死看淡，因為我知道就算我怒力活著，還是無法保護重要的人，而隻有拚了性命才能讓惡人付出待價。
??施進一時語塞，似乎又是在思考什麽，他真的害怕死亡嗎？
??我一心求戰，不等他回話就衝上去和他打了起來。也許是哀兵必勝，也許是經過近幾日的修練與驪珠島的經曆讓我修為大增，這次與施進的對戰居然旗鼓相當。不知道他是否還有保存實力，但幾個回合下來我們都各有損傷。
??再一次交手時我一拳擊中他的胸口將其打飛，他也一爪抓中我的胸口，鐵爪劃傷了我的胸口，有鮮血溢出。
??施進飛退並撞向一處斷牆，依靠在一處牆上捂住胸口深吸一口氣後向我道：“你進步很快，但是有些人是你永遠無法戰勝的！”施進道：“你若要挑戰平先生，就一定會嚐到身為弱者的絕望。”說完身體下滑，順勢靠牆坐到地上，然後繼續道：“希望你在最接近死亡的時候還能不懼怕死亡。”
??“弱者也許無法先擇自己的死法，但是絕不能放棄選擇的權利。就算是死，我也要選擇在戰鬥中死去，在敵人心中烙下我視死如歸的身影。”我見他已經沒有繼續戰鬥的意誌，撂下一句話便丟下他繼續往裏走，去麵對更強大的平三嶽。
??那棟曾經最豪華的大樓前，平三嶽坐在一樓正門前焦土與瓦礫環繞的台階上，燦爛的星光散落在他華麗的衣衫上映襯著他僅存的榮光。
??“你敢獨身來到這裏，我肯定你的勇氣，但你真的認為你在做正確的事嗎？”平三嶽問我道。我幫助如月妨礙它奪取月亮灣，在街上痛打他的手下，又帶蜥蜴過來毀了他的府邸，現在又要幫神府逮捕他，他卻並未表現出想象中的憤怒。
??我站在他麵前也沒有憤怒，巨大悲痛之後的失落讓我心如死灰，一心隻想與他拚死一搏，冷哼一聲道：“來揍你這種人難不成還會是壞事？”
??“不要僅憑你所看到的東西來下定論，你看到的都是別人想讓你看到的。你以為我是壞人，難道外麵那些人就是好人？”平三嶽道：“我確實想利用那隻蜥蜴去毀壞月亮灣，但我並沒有預料到會造成那麽多死傷，你以為神府的人來對付我是為了那些人伸張正義？”
??“你們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你卻犯下了彌天大罪！”我道。
??“如果你真能打敗我，讓李治才抓住我，你覺得珠山就能恢複太平？你覺得那些災民就能很好的得到安置？”平三嶽道：“這些年來，珠山的哪一項建設不是我在操辦，你覺得沒了我珠山會更好？”
??雖然他說的在理，但是無法改變他的惡，我繼續道：“你平日裏縱容手下欺壓百姓，在坊間強取豪奪……”
??“哼，你懂什麽！”平三嶽突然厲聲道：“要不是我收服、看管街上的那些小混混，他們不知道會把珠山搞成什麽樣，在我的壓製下，他們至少沒鬧出過一條人命！正是因為我，他們才不敢真正的燒殺搶掠！”
??聽他這麽一說還真是這麽回事，施進雖然一直把死掛在嘴邊，但他還真沒動手取過人性命。平三嶽接著又道：“你以為是我是縱容他們去危害百姓？我隻是在讓他們警醒民眾，這個世界上還有惡人，讓民眾更容易感受身邊的善，也更容易團結一心。”
??雖然不喜歡平三嶽這個人，但我再一次同意他的觀點。正是因為大虎他們在街上作惡，我這個剛進入月亮灣的人才有機會打報不平，讓大家盡快認同我；也正是因為大家認為這個世界上惡人遍地，在神府帶兵來月亮灣時，大家才會自動站在一起。
??可是我依然要打倒平三嶽，我道：“我雖然可能快要二十歲了，但我最珍貴的記憶也不過最近幾個月。如今，一場海嘯來臨，我最重要的人死了，最愛慕的人離我而去，我最熟悉的環境也被毀了，我從一無所有到充滿希望地活著又再一次一無所有，而你就是這一切的淵藪！我有什麽理由不讓你付出代價？”
??“那你是鐵了心要動手是嗎？”平三嶽問道。
??“當然！”我擺開了架式。
??平三嶽也站起身來道：“來吧！”
??我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以全部實力出擊，但高下立判。前幾招平三嶽都是在防守，似乎是在查看我的實力，我雖攻勢淩厲卻無法沾到他分毫。當他認為摸清了我的實力，開始還擊時我竟毫無招架之力。
??幾招之後他便掐住我的勃子，將我抵在牆上，陰聲道：“再給你次機會，歸順我，跟我一起去幹掉李治材，然後一起重建珠山。”
??我根本不答理他，抬腳向他胸口踢去。平三嶽用力一甩，便將我狠狠地甩在地上。我還沒來得急調息，他就又衝了過來，我趕忙翻身而起一拳擊向他的麵門，他一抬左臂，我的拳頭擊在了一道金色的光幕之上，“嗡”的一聲強裂的鍾鳴之聲從拳頭處傳來，震得我耳膜發痛，幾近失聰。而就在我恍惚之際，平三嶽一拳擊在我的脖子上，我踉蹌幾步倒在地上。加上之前受的傷，這一次我再也沒有能力站起來了。
??“你很有潛力，若你肯幫我做事，我就可饒你一命。”平三嶽走過來，蹲下來對我道。
??“休想！”我因脖子痛而沙啞地回道。
??“那就到此為止了！”平三嶽說罷掄起拳頭，打算給我最後一擊。
??真的到此為止了嗎？生命的近頭我居然沒有害怕，沒有遺憾，隻是我想到了鈺澍，她會懷念我嗎？
??但最後一擊並沒有到來，一夜色中飛出一支箭阻止了平三嶽的舉動。
??是鈺澍！我一時間又喜又憂，喜的是鈺澍沒有忘記我，最終還是回來和我一起戰鬥，憂的是我現在身受重傷，無法幫到鈺澍，她一個人怎麽會是平三嶽的對手！我突然又後悔起了當初的衝動，應當在門口等鈺澍一起進來。
??“幽嵐鈺澍，看來你也是來取我性命的。”平三嶽起身來對遠處的鈺澍道：“你想我死，就別怪我不給風神麵子了！”
??鈺澍不回話，直接以箭問候。但鈺澍果然還是無法站勝平三嶽，她的箭頂多隻能射空平三嶽的光盾，卻無法傷到他的人。而平三嶽法力高強，很快便接近鈺澍，鈺澍隻能以風之躍躲避，她的遊龍斷空掌隻是防身之技，打打修為相近的人還行，跟平三嶽對上就沒機會了。
??鈺澍的情況越來越不利，而我躺在地上也越來越焦急。終於平三嶽又一次接近鈺澍，鈺澍再一次用風之躍躍向空中，本以為會遠離平三嶽，但是下一刻平三嶽卻以瞬行術閃現在了她身後，迅速出一記重拳將她打落在地上，看來必定傷得不輕。
??見鈺澍跌落塵埃，我終於無法再忍，強行支起來向她爬過去，心裏焦急萬分，丹田之處又升起那無名的熱流。
??而平三嶽為了也不讓鈺澍有喘息之機，剛落地就再次衝向鈺澍，眼看平三嶽就要攻至，而鈺澍因為受傷而不能應對的危急關頭，我丹田之處的熱流迅速湧遍全身，周身經脈大漲，體內處處都產生割裂般的疼痛，一時間意識漸漸模糊，隻剩下打倒平三嶽這一個念頭。
??轟然一聲，我與平三嶽在空中相撞，他被我撞出十幾米開外，而我的身形立馬又攻了過去。平三嶽見兒掄拳打來，雙臂擋於身前，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盾。拳頭擊在光盾上，巨響過後平三嶽捂胸後退，而我絲毫沒受鍾聲影響。見我再次攻來，平三嶽連忙後退，然後紮穩馬步雙手迅速變換了幾個法訣，一個金色透明的大鍾罩將他罩在裏麵。
??我衝過來揮拳向鍾壁猛砸，幾下之後大鍾罩居然被我砸碎，而維持鍾罩的平三嶽卻已受傷不小。見自己的鍾罩發出的反震聲波無法傷我分毫，平三嶽早已露出懼色。
??“慢著！”平三嶽試圖用語言來拖延，但我此時已聽不進任何話。
??平三嶽隻好一個瞬行術逃走，落地後又向遠處躍起。但是我的感知能力與速度都提升幾個檔次，而他又受了傷，他還沒落地我就追上並將他狠狠地扔回地上。平三嶽摔到地上剛站起來，就被我一拳打倒，僅一拳就讓他失去了行動能力，我再次衝過來俯身一拳向他麵門砸去。
??平三嶽驚恐的眼神終於散去，隻剩一種放棄希望的漠然。我終於是用盡所有的力量找回了一絲理智，已經砸下的重拳裹著磅礴的真氣愣是轉了個方向，砸在了平三嶽頭邊的地麵上，土礫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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