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禍事西引
絕境最容易激發人的潛能，也最容易使人做出轉變。置之死地而後生，但真正絕處逢生的機率卻非常低。
??自進入月亮灣以來我就喜歡意氣用事，能動手解決的事情就絕不會跟人廢話。雖然我的實力不及鈺澍他們，但也總能順利解決各種麻煩，可如今大難臨頭，力量對比懸殊的情況下我一腔怒火居然被無情地撲滅，隻剩焦慮叢生。好在絕境之中我並未絕望，終於第一次開動腦筯思索對策，隻可惜連鈺澍都想不出辦法，我又怎麽可能想出妙計。
??鈺澍讓歐陽尋先去引導月亮灣的民眾逃避，免得到時候被蜥蜴所傷。而我們三人隻能跟在蜥蜴後麵以拖待變，但可以預見情況隻會變得更糟。
??蜥蜴爬到月灣門前，把剛從裏麵逃出來的人又嚇了回去，蜥蜴巨大的身軀擠進大院，人們紛紛躲向樓上。蜥蜴進去後就用爪子在地上猛刨，不一會便將院子中間的水井刨了個底朝天。原來它的目標隻是這個水井。
??不一會蜥蜴便刨出了一個大石塊，身體退後幾步瞧了幾眼石塊，突然性情大變，身上的紅斑再次大熾，口中發出憤怒的嘶啞之聲，大怒之下將石塊一爪拍飛，飛出的石塊又將一樓的牆體貫穿，接著爪子一抬抓向側麵的二樓，鋼筋水泥的樓層如同雞蛋殼般被抓碎，樓上躲避的人從缺口處墜落，在裏麵的歐陽尋趕緊跳過去接住再送到安全之處。
??有人已經開始從窗後逃走，蜥蜴還沒有傷及人命，但是在樓上祛蠱的甘爺和玲兒是不能逃的，樓被毀了玲兒怎麽辦？鈺澍終於一箭射向蜥蜴的後背，箭頭沒入，但沒能穿透它的皮膚，不痛不癢。鈺澍這一箭雖是用上了家傳絕技風誅箭，但也隻是試探攻擊，畢竟她離蜥蜴比較遠。可這一箭卻像是給了如月進攻信號，明知不敵，明知十分危險，如月滿心焦急與憤怒之下已顧不得自身安危，運起火靈決就向蜥蜴衝去。
??“如月！”我想攔住如月，但這一次失敗了，這也注定是一次不可原諒的失敗。如月跳過院門口殘破的矮牆，想攻擊蜥蜴頭部，但蜥蜴粗壯的尾巴淩空一掃便將她打飛回來，重重地讓摔在地上。
??“如月，你怎麽樣？”我衝過來扶起如月，如月沒回話，隻咳出一大口血。
??“如月！”鈺澍也從高處躍下，拿起如月的手腕給她看傷勢。
??“快，去……去阻止它！”虛弱的如月抬起手指向月亮灣道。
??“如月！”看著如月傷成這樣還在擔心月亮灣我心裏悲楚大興，一向嚷著要以武力保護大家的我在如月受到如此重傷之時居然一籌莫展，眼眶裏有水珠溢出。
??“快……”如月再次要求，月亮灣裏依然不斷傳來磚塊崩塌之聲。鈺澍一邊看如月的傷勢，一邊給我使眼色。明白鈺澍的的意思後我對如月道：“如月，你好好休息，交給我了。”
??我站起來一抹眼便衝到蜥蜴邊上，但卻沒有冒然衝上去，如果再莽撞隻會赴如月的後塵。我要想辦法！第一次，我全力開動腦筋，隻希望我是一個比鈺澍還要睿智的智者，雖然我不信神，但心裏卻把我知道的為數不多的神都求了一個遍。可是，效果甚微。
??辦法雖沒想到，但我突然感覺到了什麽關鍵的東西，我發現四周一直存在一種很微弱的玄氣波動，這種感覺在昨晚我和歐陽尋被荊恒救起之時所感受到的一模一樣。這是什麽？這一定有什麽意義！我努力的分析這種玄氣波動，這絕對是和蜥蜴溝通的關鍵。
??“你說什麽孩子？”我突然問蜥蜴道。
??蜥蜴聽到我的放突然停下破壞月亮灣的動作，轉過身望向我，又是一陣有規律的玄氣波動傳來。看來我分析得果然正確，這種微弱的玄氣波動就是一種信息傳遞方式，不同的波動方式組合在一起就可以表示各種含義。我發現我居然能讀懂這些信息，蜥蜴這次向我傳達的信息是：“你居然會玄語？”
??我強壓下對蜥蜴的恐懼，對它道：“你說的是什麽孩子？”我雖然能感知並讀懂玄語，但以我現在的修為還不足以發出那麽細微綿長又有精準規律的玄氣波動，隻能以人言相訴，還好它能懂人言。
??“我的孩子昨晚被人偷了，然後感知到這裏有它的氣息，但過來一看，它卻隻是一個附有相同氣息的石頭，你們把它藏在哪？”蜥蜴再發問，同時爬出院子回過頭來瞪著我，試圖震懾、迫使我招認。
??原來它在井底刨出的那個石頭附有它孩了的氣息，才把它引來的月亮灣。可是我們根本就沒有偷他的孩子，怎麽會知道它的孩子在哪呢？但是它的孩子肯定是被人偷了，是被誰偷了呢？麵對這個完全無法戰勝的敵人我腦筋轉得非常快。倒不是因為真的怕跟它動上手之後喪命，而是知道就算我死了也無法阻止它去傷害其它人。
??“也許我知道你的孩子在哪。”我回蜥蜴道。我想到昨晚回去接歐陽尋時在驪珠島西麵看到的那艘樓船，那麽大的樓船在珠山城就隻有平三嶽有，如果有人去驪珠島偷了蜥蜴的孩子，平三嶽嫌疑最大。
??“我帶你去找。”我決定把這隻蜥蜴帶到平三嶽那裏去，就算在它的孩子不在平三嶽那裏，也能把這個禍害暫時帶離月亮灣。沒想到這隻蜥蜴卻十分的憨直，沒兩句便答應跟我去找。
??臨行前回頭看了一下如月，鈺澍正在給她療傷，也不知道情況如何，盡管心頭焦急萬分，但隻有應付了這隻蜥蜴才避免更多的傷亡。
??路上蜥蜴讓我騎到它背上，我也不客氣跳到它背上爪住棘鬣坐下。
??“對不起，失手傷了你的女朋友。”沒走多遠蜥蜴居然先開口向我道歉。不過道歉有什麽用，珠山城也不知死了多少人，一句道歉就能將他們救回來嗎？
??“她並不是我女朋友！”我陰沉地回道。雖然如月不是我的女朋友，但我的表現似乎太過激烈，一個普通朋友的不幸萬不可能給我的內心造成如此巨大的傷痛。但很可惜因為實力原因我無法為如月報複這隻蜥蜴，而且它剛才也道過歉了，我隻好將一腔的憤怒都導向平三嶽。
??跟蜥蜴進行簡單的交流後才知道驪珠島上妖獸的來曆以及海嘯的成因。
??三年前大陸多個地方出現時空異動，驪珠島上的那些妖獸就是通過異動形成的空間之門進入驪珠島，當時的風神前親自帶隊征討妖獸，但以蜥蜴為首的妖獸群太過強大，冒然開戰雖可慘勝，但無法保證不會傷及珠山百姓。最終風神與妖獸們達成協議，妖獸們必須在五年之後將驪珠島還給人類居住，而風神向妖獸保證五年之內不會有人上島騷擾妖獸們的生活。
??因為人類先違反協議，上島偷了蜥蜴的孩子，所以蜥蜴糾集所有妖獸，以一眾長右為主導向月亮灣方向發動了一個聯合水係發術，就是剛剛去的那場海嘯。也就是我跟歐陽尋昨晚在驪珠島遇到的那個法術的加強版。
??蜥蜴步子邁得雖不快，但它的小短腿兩三米高，邁一步抵得上人類邁五六步步，不到十幾分鍾便能看見平府的高牆大院，富麗程度讓人一眼便能認出來。海嘯隻是集中撲向月亮灣那一塊，離開月亮灣一裏多地就隻有一部分房屋受了水淹之患。東麵的滿目瘡痍與哀鴻遍野越往西蔓延就越緩和，平府外圍就繁華依舊，一片歌舞升平絲毫不受東麵災難的影響。雖然早已知道東麵的災難，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隻不過一隻大蜥蜴沿街爬過倒是把眾人嚇得不輕，打攪了他們的太平生活。
??來到平府的院牆外，院角的塔樓守衛倉惶通報。不等我說明，蜥蜴便直接一個大水球將大門連同院牆都擊穿再越過缺口向裏衝去。水球衝出一條筆直的通道，兩邊是倒蹋的建築以及拿著槍瑟瑟發抖的護衛家丁，一旁的樓頂上還有難掩恐懼之情，遠遠地望向我們的施進。
??“泠風，你居然帶著妖獸來為害珠山城！”施進向我喊道。
??我並不理會施進，而是指著最高的一棟建築對蜥蜴道：“平三嶽一定在那裏，去找他問一問。”
??“泠風？你這是要來報複我嗎？”施進又跟了下來，遠遠地對我喊道：“自己實力不濟帶著這隻蜥蜴過來就能給你撐腰？但你依然是弱者！”
??聽到施進挑釁的話我攥緊拳頭，真想過去跟他打一架，但我不能衝動，我隻是過來擺平這隻蜥蜴，讓它不要再做亂，而且我現在心裏最掛念的還是月亮灣，不知道玲兒的蠱可祛盡了，也不知道如月可還安好。
??施進見我不理它，向我甩了幾支飛鏢，我閃身躲過，飛鏢打在蜥蜴背上，不痛不癢，我終於忍不住要去跟他打上幾回合，但是蜥蜴卻先出手了，一個水球吐出，施進所在的房頂被打出一個巨大的缺口，而施進也被餘波震倒，不知是受傷了還是害怕了，再沒上來挑釁。
??“泠風，你是帶著這家夥來挑事麽？”平三嶽果然是在那棟樓上，在三樓的廊簷裏對趕來的我們道：“你可知風神能與這些妖獸們達成了五年內互不侵犯的協議？你這是在跟風神做對！東麵的海嘯也是你們搞的鬼吧！”
??“你要是知道風神和妖獸的協議，那為何還要去驪珠島偷人家的孩子？”我對平三嶽道。
??“我沒去過驪珠島！”平三嶽臉帶慍色地道：“以我在珠山的財富跟地位何必要做偷雞摸狗的事！”
??“別狡辯了！”我指著蜥蜴道：“我昨晚在驪珠島西麵看見一艘向珠山行駛的樓船，我認為就是那艘船上的人偷了它的孩子，整個珠山除了你還有誰有那種樓船？”
??“原來你昨晚去了驪珠島！”平三嶽道：“你可知道自從風神征討驪珠島之後珠山城就下令禁止百姓去驪珠島？你擅自破壞風神與妖獸的協議，是不是你偷了它的孩子再過來誣陷我？”
??“你……”我氣結無語。
??“不用爭了！”這時蜥蜴發話了：“雖然氣息很弱，但是離得這麽近我還是能感覺得到。”
??平三嶽終於臉露難色，他當然是聽懂了蜥蜴的玄語。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