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府兵至
事物總是有兩個相反的極端，通常會在靠中間的位置找到一個平衡狀態。
??之前月亮灣雖然一直受到平三嶽手下的幹擾，但是誰也奈何不了誰，我這個外人進入月亮灣也沒有激起什麽波瀾，所以算是一種平衡狀態，但是許姐的占卜成功引起了租戶們的恐慌，從而打破了這個平衡狀態，然後我就被趕到了寶珠山上去住了一天一夜。
??但這個狀態是我單方麵退讓而形成的，並不穩定，如月一回來就把我找回了月亮灣，狀態改變。租戶們見我回來一個個去跟如月理論，但都被氣頭上的如月罵了回去，平日裏的如月是那麽的溫柔可愛，沒有人會相信她會發火，但現在她發起火來居然沒人敢跟她交鋒。雖然租戶們都威脅不租月亮灣的房子，但是他們又去哪找比月亮灣更便宜的房子呢？
??雖說如月是要讓我回來幫他照看月亮灣，但她在自己心裏承受巨大痛苦的時候還為了我跟幾乎所有的租戶對立，讓我萬分感動。本來麵對那麽多人的排擠我還十分的怯乎，但是為了跟如月站在一起，當租戶們找上我的時候我也大膽地跟他們對罵，毫不退縮。
??這種對立的狀態仍然不會持久，因為總是有一方在隱忍，我們在這種不穩定的狀態間跳躍就是因為我們不了解那個引起最初狀態改變的外界事物，也就是許姐占卜中的海嘯，這種信息的不完全才導致我們不能從本本上解決矛盾。我們隻能在這種僵持的狀態中等待，也許某一突發事件能讓我們到達真正的平衡。
??但是我們一定能承受得起那個突發事件嗎？
??晚上如月又不吃飯，我們談起如月時玲兒居然啜泣起來，鈺澍將其抱在懷裏輕聲安慰。我以為同樣是女孩子，如月可能會跟她說得多一點，但鈺澍也隻知道她這次是去永寧找氾家公子，但是卻連氾家大院的門都沒進去，其中細節如月卻不說。
??歐陽尋說解玲還需係鈴人，要想讓如月心情變好，隻能靠讓她傷心的那個人。但是如月去都見不到人，我們去能行嗎？我們把目光投向鈺澍，以她的身份氾家估計會給麵子，但鈺澍絕不會利用幽嵐家族的名號。
??飯後我們各自回房，玲兒沒有來讓我教算術，小鬆上來後也被我打發走了。於是我就進入枯燥而又艱苦的修練，滄海決逐漸精進。
??修練正酣之時，突然聽見有東西飛落在窗台，睜眼一看是一隻紙折的小鳥。我收功起身拿起小鳥，上麵居然有稚嫩的字跡，拆開一看上麵寫道：“泠風哥哥，我很擔心姐姐，不知道她還要生氣多久。她不跟我說話，我好難過。你能想辦法讓她好起來嗎？”
??是玲兒的字跡，玲兒天資聰穎，已經會使用真氣操控紙張。我從窗口望向玲兒的小房間，微弱的燈光中看見她正趴在門前的圍欄上以手支頤看向這邊，神情黯淡。我向她招了招手，她注意到後便起身向這邊走來。
??我拿條毛巾打算擦擦汗，沒擦幾下玲兒就跑到了我門口，手中還提了一個袋子，走進來遞給我。
??“給我的？”我正驚訝於玲兒的速度，半晌才問。
??玲兒點頭。我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雙白色的鞋子。
??“鈺澍姐姐讓我按爸爸的尺碼買的，你穿應該合適。”玲兒道。
??“可是我怎麽能讓玲兒給我買鞋子呢？”我道：“應該是我買東西給玲兒才對。”
??“這是用平三嶽給的錢買的，沒有花我的錢。”玲兒道：“昨天我以為你真的要離開月亮灣了，鈺澍姐姐幫我出的主意，然後歐陽哥哥帶我跟小鬆哥一起上街買的。如果你不要這裏也沒人用得了，總不能扔了吧?”
??“可是，我還是不能收。”想到這段時間都是仰仗她們姐妹，我來了這麽久，除了教玲兒算術還真沒為玲兒做什麽事情，真無法再收人家的禮物，說著將鞋子推回去。
??“那你一定是不喜歡玲兒。”玲兒說著居然哭了起來，一邊擦眼淚一邊道：“你教玲兒算術，還為大家做飯，在街上為了玲兒跟別人打架，你一定是怪姐姐沒給你多少工錢，才不要我送的鞋子。”
??“好了，不哭！”我見不得這麽漂亮可愛的小姑娘流淚，隻好妥協：“我收了。”
??我將鞋子收好，等玲兒漸漸收住了哭聲，才問道：“那玲兒還有別的事嗎？”
??“我相讓姐姐好起來。”玲兒道。
??“她都不跟我們說話，很難啊！”我道：“也許她跟上次一樣，過兩天就好了。”
??“可是這次比上一次要嚴重得多，現在連書都不看了，要是她一直都好不起來怎麽辦？”玲兒眼裏又噙滿子淚水，向我哀求道：“想想辦法好不好，泠風哥哥。”
??小美女要求我怎麽能拒絕呢？思考了一下之後我便拿了些錢，然後帶著玲兒一起鎖上房門，出了月亮灣，上街去買東西。幾乎所有的店鋪都關了門，我們一家家敲門，終於找到幾家老板住在店裏，在人家的抱怨聲中，我們總算是把想要的東西買齊了，隻花了不到一百塊。
??回到月亮灣，我跟玲兒一起去一樓的倉庫搗鼓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才把東西做好，然後我們來到院子裏開始我們的儀式。我們在地我們用兩百多支臘燭在地上擺出“如月好起來”字樣，然後依次放飛五盞許願燈，上書“如月好起來”。
??然後我問玲兒：“你們這裏拜什麽神?”
??“媧皇。”玲兒回道。
??“那好，我們就向媧皇祈禱。”我道。
??然後我們一起跪在燭火前，雙手合十用心祈禱。
??我當然並不會想信媧皇會讓如月好起來，但是這招說不定真管用。
??鈺澍一般會看書看到很晚，今天也一樣，尤其是如月的事讓她心神不安的時候。敏銳的視覺讓她第一時間看到窗外有東西冉冉升起，瞬間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趕緊進裏間叫躺在床上的如月出來看看。鈺澍堅定的態度如月也不好拒絕，隻得苦著臉下床趿著鞋來到門外。
??如月來到門外便看見飄在天空中的五盞許願燈，上書“如月好起來”，這是大家的心聲，她也一直知道但視而不見。再看向樓下，同樣是用燭火擺出的五個字，邊上是虔誠祈禱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看到這一幕，如月眼淚奪眶而出，終於忍不住一抹眼淚，提腳扒上鞋跟跳進院子裏。來到我們身前問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我們在祈禱。”玲兒閉著雙眼回道。
??“要祈禱到什麽時候？”如月又問。
??“等燭火熄滅，或者心願實現。”我回道。
??“泠風，你個混蛋！你能跪那麽長時間，你當我妹妹也可以啊？”如月充滿活力的聲音又回來了：“還浪費這麽多臘燭，你很有錢是嗎！”
??“我們並非要跪很長時間，隻要我們的心願實現了也是可以的。”玲兒道。
??“好好好！”如月心疼玲兒，再擦一把眼淚過去扶起玲兒道：“姐姐這不是好好的嗎？玲兒別跪著了。”
??我聽到這話心裏終於是鬆了一口氣，也睜開眼睛站起來道：“如月，你真的不會再傷心了？”
??“你心為傷心是那麽容易好的嗎？”如月道：“我隻是傷不會再讓玲兒心了。”
??“那就好，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麵對，隻要我們團結在一起，連平三嶽都不怕，還有什麽問題解決不了！”我道。
??“對，你說得對！”如月展顏一笑道：“我們要一起麵對！”
??樓上鈺澍看到這一幕也終於是鬆了一口氣，看到對麵歐陽尋也出來看著樓下若有所思。
??如月的問題終於算是暫時解決了，但是遠去的許願燈下，月亮灣的問題卻一直懸在眾人的心上，平三嶽沒放棄他的圖謀，那個海嘯也還不知是真是假。
??幾天之後的一個上午，我們剛吃完早飯，鈺澍準備要外出修練，我在房間裏看著她的身影浮想聯翩。突然聽到樓下有吵鬧之聲，我好奇地出來跟鈺澍對望一眼，一起跳進院子裏。
??來到門口發現一隊士兵列在月亮灣門外的街邊，兩個士兵正在月亮灣的院牆上張貼告示。士兵都是荷槍實彈，帶隊的是捕頭龔長仕，腰間配有一柄樸刀。那個的搖著羽扇的山羊胡師爺錢納言也來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我問錢納言道。
??錢納言回頭看看告示已經貼好了，就清了一下嗓子，對著人群道：“各位鄉親，東城建築大多年代已久，老舊不堪，城守李大人治才為讓珠山城吐故納新，讓百姓安居樂業，排除安全隱患，早已啟動東城重建工程，但卻遭部分民眾抵製，現命月亮的租戶於半月之內悉數搬出，另覓住所，神府將於半月後來強製拆除危房。”
??“誰說這裏是危房啊！我們住了幾年了怎麽都沒事！”那個要把我趕出月亮灣的大媽又第一個出來說話了。
??“對啊，危險不危險不是你們說了算！”其它人也附和。
??這時如月跟歐陽尋帶著玲兒也過來了，見到這一幕如月直接衝到錢納言麵前吼道：“你們敢來拆試試，你看我們誰原意要重建了！信不信我告到永寧神府去！”
??“隨你怎麽辦，我們神府是真心在為百姓著想，就算你告到天壇去也是沒有的。”錢納言而對這麽多的人聲討居然還能氣定神閑回如月的話。
??“你在為百姓著想?怎麽不問問我們百姓是怎麽想的？”如月怒道：“別以為我們好欺負，當我們不會反抗的嗎？”
??“反抗神府就是暴民，神府也是可以依法除暴的哦？”士兵隊列後而傳出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
??“施進！”如月看見來人後更加氣憤：“是你們在跟他們勾結！”
??“不，是你們這些暴民在造反！”施進囂張地道。
??“暴民？”如月更加生氣：“我讓你看看什麽是暴民！”說罷要去撕剛貼好的告示。
??“噌！”一直不說話的捕頭拔刀砍向如月，將其逼了回來。
??“大膽！”龔長仕瞪眼道：“掑毀告示即是蔑視神府！”
??士兵們推彈上膛，我們這邊也提高警惕，雙方一時間箭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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