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箭難防
自從肖佑廷把座位搬到陳唯瑩後麵,我的注意力幾乎都放在他身上。我暗中觀察他的一舉一動,看他有沒有對陳唯瑩做出什麽“越線”的事情來。男生一旦對某個女生有了好感的念頭,就很容易對她身邊所出現的任何男生產生一種極強的醋意,連我也不例外。
沒想到還不到兩節課功夫,不知道肖佑廷用了什麽方式,他居然和陳唯瑩聊得那麽火熱。這讓我十分眼紅,我想了想辦法,於是下課後找了個挺合適的借口去打斷了他們的聊天。
“陳唯瑩!我的名單昨天就交給你了,你和方唯唯的名單呢?”我裝作很自然走過去跟陳唯瑩搭話說。
陳唯瑩抬頭瞪大眼睛看著我,隻是淡淡說:“這個我們晚點再說吧!”
我感覺我在自討沒趣,這讓我情何以堪!但我不能就這麽尷尬地走開了,不能忘了我是幹嘛來的。
我從來沒有跟肖佑廷搭過話,他因為在課堂上被老師當著全班人的麵批評過,班主任順帶把我捧上天,他對我八成也是持著看不慣的心理,就像我看不慣他一樣。男人之間要麽互相欣賞,要麽互相看不慣,沒有第二個選擇。
“肖佑廷,你聽說過會說話的貓麽?”為了打破他和陳唯瑩的聊天,所以我憋出了一個話題出來,
“啥?這不可能吧!”他裝作很吃驚回應我。
看來我的目的算是達到一半了,我有信心把這個話題一直延續下去,我沾沾自喜想。
我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陳唯瑩旁邊,裝作很熱情的樣子,然後繼續把這個話題扯下去。“真的,沒騙你,前幾天我和張宏聖去了麒麟山碰到了一個會算命的,他養的貓都會說話。”
肖佑廷半信不疑,不過我不了解他,我還沒有十足把握,也不敢保證他對這種事有興趣。
“得了吧!你們這些人看漫畫看多了。”他用一種大人一樣的口吻這樣跟我說話,讓我有了一絲抵觸感。
看來互相看不慣的人真的很難聊下去,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就是這麽個理。算了,算我輸,再聊下去隻會增加彼此的尷尬,我該打自己一巴掌。我真希望這時候有個人來打破這種尷尬的局麵,好讓我能夠體麵地走開。
還好,方唯唯出現了。
“陳諾!你幹嘛坐在我座位上?”方唯唯倒是很訝異的樣子說。
我急忙站起來,心底裏卻對她有一股莫名的感激之情。“噢……我剛剛……我剛來找你剛好你不在,就在這裏等一會兒。”我急中生智說。
“難得耶!你找我幹嘛?”她笑著問我說。
“昨天班主說讓你今天放學也留下來,我們三個人好好討論一下班級分組的事情。”我隨機編了個很適合的理由。順便刺激一下肖佑廷,最好能讓他心裏不舒服。
“這事唯瑩剛告訴我了,那以後我們就是對手了,你可要小心點啦!”方唯唯笑著看著我說,這讓我感到很緊張,我覺得我已經麵紅耳赤了,不論我表麵上裝得多鎮定。
這下好了,本來是想打斷陳唯瑩和肖佑廷聊天的。現在陰差陽錯的,方唯唯認為我是來找她的,真糟糕。而陳唯瑩,不知咋的,她一直看都不看我,像是在生悶氣。但我不知道她幹嘛生氣?難道她氣我打斷她和肖佑廷談話?
“那我回去了。”我舒了一口氣,然後裝作很自然地離開。
話說那“會說話的貓”可能純屬於瞎扯,至少目前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麒麟山那個算命的送我們家的那隻小貓已經跟我們一起生活一個禮拜了,它就隻有巴掌大,長得跟小熊貓一個模樣,整天就知道睡懶覺,因為它愛睡懶覺的原因,我給它取了名字——叫“懶寶”,叫起來有點意思。
剛開始我第一眼看到這隻貓並不覺得它哪裏好看,整張臉一半黑一半白的,貓眼睛都不知道藏到哪去了,而且很瘦弱。但隨著日子長了,反而覺得它越看越好看了,我也越來越喜歡它那毛茸茸的模樣。
我昏迷那晚,麒麟山那算命的把我送回家,並跟我爸媽說這隻貓能夠給我帶來平安。我爸媽居然信以為真,從那以後對這隻小貓真是百般照顧,從沒有見過他們對待小動物像對待自己孩子一樣。
不過說起來也奇怪,我每天放學回到家,心裏有一種很急切的期望,很希望能早點看到那貓。每次回到家一打開門,它就會跑過來在我腳邊撒起嬌來,我就彎下身撫摸它的頭,然後再把它抱起來轉幾圈,恨不得緊緊裹在我的懷裏。
這貓不會說人話,都是那些無聊人瞎傳的。那算命的說那隻貓是我的守護神,現在看來,我才是這隻貓的守護神。
我姑且隻能稱呼他為算命的,那天太匆忙,我也沒問他怎麽稱呼。他年紀約莫40來歲,看起來比我爸大不了多少歲。但頭發卻全白了。
自從我升入高中以來,和以前讀初中的幾個死黨們分開班級後,讓我在這個班裏倍感無趣。也隻有下課時,我們幾個人還是會經常在學校找個比較隱蔽的地方聚在一起,我喜歡聽他們幾個吹吹牛,然後互相調侃一番,讓本就沉悶的課餘生活變得有些許生機。
但最近大家好像變得成熟點了,至少不再像初中那會兒都很稚嫩。“大頭”鄭義這人也不知道去哪學會了抽煙,抽起煙來像極了大人。聽說他最近跟一個女生告白,被對方委婉拒絕了,難怪看他最近多出了幾分男人味的樣子,少言又寡語的,胡子拉渣就一個勁抽煙。
男生是否都要經曆“表白女生”這個過程?然後被決絕或委婉拒絕後才算是成長?對待那份懵懂的感情,小心又敏感,開心之後又是忽然間失落,所以我一直很懷疑男女情感這件事。
我暗自發誓我絕不會輕易跟女孩子表白的,就算是真的很喜歡某個人,我也會裝作不喜歡的樣子。其實我本就是個膽小鬼,與其那樣說,還不如早點承認我有一種天生的執拗罷了。
中午午休時間,班主任突然把我叫去他辦公室,我以為是“班級分組”的事情要跟我交代什麽。
班主任坐在辦公椅上,一臉嚴肅看著我。看他那張嚴肅臉,我猜想他叫我來怕不是“班級分組”的事情。
“陳諾!我一直很看好你的!”班主任突然說出這麽一句話,讓我覺得很莫名其妙。“你說你最近都在幹嘛?”
“沒幹嘛阿!最近不是在琢磨班裏的分組事情麽?’”我說。
“我是問你最近都跟一些什麽人待在一起?”班主任更加嚴肅說。
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定是出什麽事了,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沒什麽好擔心的。“都跟同學在一起。”我說。
“你看看,這是什麽?”班主任手裏拿了一張照片,他遞給我看。
照片裏是我和鄭義還有張誌強他們幾個人在一起,鄭義還有他們幾個人被拍到在抽煙,我就在旁邊站著,但我沒有抽煙。我不知道這張照片班主任從哪兒拿來的,但一定有人在背後算計我了。
“老師,我並沒有做什麽。”我理直氣壯說。
“嗬!你是沒做什麽!你跟這幫人待在一起,被人拍了照,已經被投訴到校長那裏去了。”班主任拿著那張照片在桌子上狠狠拍了幾下。
“反正我又沒做什麽。”我內心很不爽,我心想一定要弄明白這張照片是哪來的。
“校長剛剛跟我談話了,我正拿著你們幾個人的名單本想跟他匯報,你卻給我弄出這檔子事來。”班主任生氣說。
“反正我又沒做什麽。”我還是那句話。沒做什麽就是沒做什麽,大不了這個組長不要罷了,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你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班主任大聲說,然後歎了口氣,轉而心平氣和繼續跟我講話,“校長的意思,你是不能擔任組長了,怕你帶壞班裏其他學生,你回去好好想想。”
班主任還是把難聽的話說出口了,我明白他也很為難,現在有照片為證,就算班主任再怎麽袒護我,再怎麽為我解釋,也是百口莫辯。
我多少還是受到了打擊。我很不爽受這麽大委屈,不爽背後那小人不敢光明正大跟我較量,卻在背後算計我,這明擺著就是衝著我來的。
我走回教室的路上氣得暗自流下了眼淚,沒有被任何人看到。我暗暗發誓,我一定要揪出幕後是誰在算計我。
中午午休整棟教學樓都特別安靜,能聽到我自己加速的心跳。我按耐住心中的氣憤走到自己座位上什麽話也不說。
張宏聖察覺到了我的反常,他小聲問我:“班主任叫你幹嘛去了?”
“吖的!竟然有人在背後算計我了。”我生氣說,但聲音盡量壓得很小。
“怎麽了這是?”張宏聖湊近來繼續問。
“有人偷拍我和鄭義他們幾個,鄭義他們在抽煙被拍到了,我就在旁邊,有人拿著照片告到了校長那兒去了,現在照片在班主任手裏。”我說。
“誰這麽不要臉?”張宏聖替我抱不平罵道。
“吖的!竟敢惹到我頭上了,被我揪出來有他好看的。”我在氣頭上說出了狠話。
“那班主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沒怎麽樣,分組的事情不讓我參與,反正我又不好那事。”我說。
班裏很多人都知道我和鄭義他們幾個人走得很近,鄭義是學校出了名的所謂“壞學生”,成績差,還喜歡到處講仗義,經常被他班主任叫鄭義家長來學校約談。因為我和他們走得很近,所以班裏沒有幾個人敢跟我交朋友,紛紛對我“敬而遠之”,他們認為我跟“壞學生”一起,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在班裏也隻有同桌張宏聖跟我聊得來,他能在這時為我打抱不平,對我也是一種安慰。
放學後我把被偷拍這事告訴了鄭義,鄭義氣得破口大罵。我們這夥人最討厭背後耍損招的人,這種背後插刀的事兒特不要臉。當時我們最看不起這種人。
“吖的!我特麽一肚子氣。”我對他們幾個人說,其實這會兒已不那麽氣了。
“陳諾!你放心,這事包我身上,一個星期內揪出他吖的。”鄭義說,他手裏叼著根煙。“竟敢跟老子過不去,怕是混膩了。”
“別!你們先別摻和進來,這事是衝我來的,我估計那人分明就看不慣我,而且不希望我當上組長。”我分析說。
“陳諾!你行啊你!跟我們這夥人天天膩在一起,居然吖的還能拿第一名。”張誌強說。
“別損我啊!都什麽時候了,我現在心情特麽不好。”我這麽一說。張誌強乖乖縮了回去。。
“這麽說,那賤人老早就盯上你了。”鄭義對我說。
“我一定要揪出來那吖的。”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