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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打不相識

  她叫陳唯瑩,平常都是梳著馬尾,大眼睛水靈靈的。嘴巴微微上揚,笑起來很好看,但我不經常看到她笑,大多時候是她認真學習的樣子。她走起來路來很輕盈,開心的時候還會邊走邊踱著步,有點小家子氣活潑的樣子,但更多的是大家閨秀般的矜持。


  我10歲就已經認識她,隻是那時候還沒有情竇初開這回事,並沒有注意到她,也沒有什麽交集。因為所有班主任老師分座位都會把我與她分得很遠,現在想起來覺得所有老師好像都是在阻止我靠近她。


  但是依稀記得這麽件事,我讀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曾經為了她,開始存錢買了和她一樣的鉛筆。隻是不知道後來為何就一直沒有注意到她,可能是某種貪玩的本性阻礙了我過早的情感啟蒙。


  我偷偷給她寫情書那會兒,我17歲,她16歲,都是正值青春年少的年紀。抑或可能是我臉皮比較厚,一廂情願。也不清楚出於什麽動機?哪裏來的勇氣?至於情書寫的大概內容就是:陳唯瑩,我叫陳諾,我想認識你。


  現在想起來好像並不能說那是情書,因為沒有“我喜歡你”這幾個字,但我大膽地自我認為那大概就是情書了。


  那天放學是陳唯瑩值日,別的班的兩個男生特地過來我們班,像是早就預謀好的,他們去搭訕陳唯瑩。陳唯瑩並沒有理會那倆男生,怎料那兩個男生不識趣,還變本加厲,在我們班亂扔垃圾亂撞桌子椅子,把原本已經打掃好的衛生搞得亂七八糟。


  我在隔壁班等鄭義和張誌強他們兩人,剛好也輪到他們值日,那時我們都是幾個人一起放學回去。我聽到很大的聲響,走過去一看,班裏的場麵亂得像剛打完仗。而陳唯瑩和另外兩個女生嚇得躲在角落裏。


  我走過去問她們怎麽回事?幾個女生都默不吭聲不敢說話。我認識那兩男生,是同年級5班的,跟“老熊”熊正輝那夥人常常一起的。他倆仗著“老熊”在這為耍橫了。


  我問那倆男生說:“這兒是你們搞的?”


  “你別多管事兒,這沒你的事,你可以走了。”其中一個長發高個子的男生對我說。


  “我還就管了,你吖的你搞到我的座位了。”我心頭有股火已經湧上來,隻是還未爆發。


  “怎麽的?想打抱不平?英雄救美?”


  鄭義和張誌強也走過來了,我二話不說走過去,隨手拿著一把椅子,直接朝那個長發男甩過去,但並沒有砸到他。緊接著就衝過去狠狠地把他撞倒在地上。鄭義和張誌強見狀馬上衝上來幫忙,另外一個矮個胖子被他們按倒在地上。


  “道不道歉?不道歉我扇你吖的!”我緊按著長發男的頭說。


  “別別別!兄弟,抱歉了!”他倒是有點識趣怕了。


  “起來,把這裏按照原來的樣子弄好再走。”我拽著他的領口說。


  “好好好,我們這就搞好,這就弄。”那長發男生恭恭敬敬說,旁邊的胖子也被唬到了。


  她們幾個女生在角落裏看起來還挺害怕,我讓她們先回家,這裏由我們看著他們收拾。


  陳唯瑩收拾好她的書包,看似很生氣也有點憋屈,頭也不回走了。另外兩個女生著急地跟上。


  一個鍾後,那兩個男生才把我們班收拾整齊幹淨,比原來還要整齊,我們才放他們走。


  從那之後,我們和“老熊”這夥人就結下梁子,但他們那夥人也不敢對我們怎麽樣。


  老熊是熊正輝,家裏做飯店的。據說他在家裏拿他爸不少錢,在學校裏拉幫結派耀武揚威,很多人都怕他。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我坐在遠遠的座位上看著陳唯瑩,她還是跟平時一樣照常做著她的功課,照常和她的同桌笑口顏開。昨天放學的遭遇對她來說似乎不曾發生。


  我還在心裏暗自琢磨著,她應該會找個合適的時機對我表示感謝,但直到當天放學她並沒有對我做出任何舉動,我甚至懷疑她連偷看我一眼都不敢,生怕勾起那可怕的記憶。


  之後我並沒有過多在意這事,隻是覺得這女孩有點意思,那時候我才開始注意到她的特別。


  夏天的午後總是燥熱不安的,炙熱的陽光正好照射在我的座位上,幾個大風扇在頭頂上嗡嗡作響,班級裏幾個不安分的人在嘰喳討論,整堂自習課讓我急不可耐。我半清醒地睡了個午覺,然後琢磨著下節體育課該做點什麽。


  我出手幫陳唯瑩那事過後,第二天學校都在背後說我“為了英雄救美大打出手”,很多人都在瞎傳那事,這些事都是純屬捏造出來的謠言。我那天並沒有打人,隻是嚇唬了他們。那些人生怕整個學校不得安寧。


  當時學校裏除了上課,下課後“壞男生”們都是在討論“各種違反紀律”的事情。好學生們則是在討論哪科成績因為發揮失常考得不好,哪科成績又拿到了滿分,或者是哪個老師怎樣怎樣好。而我,大概已經被好學生們歸類為——壞的學生。


  過了兩個星期後,我們和另外的一個自稱“蒜頭”的人掐了起來。原因是那個“蒜頭”在課堂上羞辱了一個文縐縐的新來代課老師,我發小張誌強跟他是同班的,他看不過去就懟了“蒜頭”就知道欺軟怕硬。張誌強給代課老師挽回了些許麵子,“蒜頭”記恨在心,下課後就跟張誌強約架。那時候學校裏的男生背後要是有人的,大家都會約個地點叫上各自的同夥去撐場麵。


  我也有參與其中,但並沒有參與打架,誰跟誰有矛盾就是他打頭陣。結果張誌強怒氣衝冠地衝上去,沒有幾回合,“蒜頭”就被張誌強嚇跑了,很慫包。


  “蒜頭”叫來的十來個男生的都扔下手中的家夥,他們覺得很丟臉。從此以後,“蒜頭”在學校就呆不下去了,最後就退學了。那時初中三年級差一個月就畢業了,他沒有熬到高中,否則到高中又要禍害不少好學生。


  參與鬥毆這件事過後,第二天我就毫無征兆地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連同我的另外兩個發小馬少來和周恩俊也被叫去,我們都是同一夥參與群毆的。班主任氣勢洶洶,也不知道她從哪得知這件事?我料想昨天打架被她剛好撞見那是不可能的。


  班主任把我們幾個大罵一通,像是把這半年來對我們所有的怨氣全都發泄出來,可能連同她這半年來自己的委屈,對領導的不滿,或是對這個社會的種種不公產生的憤慨,也一同發泄在我們身上了。


  馬少來和周恩俊被徹底罵哭了,哭得一塌糊塗,就差用撕心裂肺來形容他們的慘狀。但班主任並沒有要停止的意思。我並沒有哭,隻是低著頭,默默聽她的教誨。對,我把這整個過程稱之為教誨。對於兩個發小來說應該是折磨,是噩夢,甚至是羞辱。


  十分鍾過後,班主任停止責罵,她喝了幾口水,用凶巴巴的眼神端詳著我們三個人。她看我們好像也知道錯了,才心平氣和說:“我剛剛這麽說都是為你們好,現在都快中考考試了,你們還不努力,整天跟一幫壞學生廝混在一起,你們對得起你們父母麽?”


  我們不敢吱聲,裝作虛心接受的樣子。

  “為了給你們個教訓,今天班上所有的衛生你們三個來搞。”班主任再端詳端詳我們幾個,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又說:“這樣太便宜你們了,我跟五個班級的老師說一下,今天我們年級的所轄範圍衛生你們一起搞,今晚弄不好,明天把你們家長請到我這兒來喝茶。”


  我們對此不敢再討價還價,在班主任麵前我們永遠乖的像是個溫順的孩子,因為她的靠山就是校長,還有我們的父親大人。


  “你們都回去好好想想吧!”班主任說。


  就這樣,我們灰頭土臉地回到教室,馬少來和周恩俊那倆人連鼻涕眼淚都還沒有擦幹淨就走進教室,我則是表現得很不服氣。其他同學多半都認為我們被老師的藤條伺候了。


  班主任過了一會兒把陳唯瑩叫去辦公室,她是班長,負責排值日,老師讓她通知其他本來今天值日的同學不用值日了。


  放學後我們三個人留下來打掃衛生,整個大操場包括其他五個班的教室和走廊衛生都得我們仨弄。要全弄好估計得到晚上八點。


  我們拿著掃把等所有人走了,再慢慢開始這累人的值日活。我們三個人分頭行動,我先去搞那該死的大操場衛生,馬少來和周恩俊他倆一個人分一個教室開始打掃起來,他們兩個倒是挺積極的,平時都沒見過這麽積極過。


  我打掃了半個操場,傍晚的天氣還很燥熱,我累得口幹舌燥。但隱隱感覺背後總有人在看著我,好像是在取笑我,亦或是是幸災樂禍。轉過身才知道是陳唯瑩。她站在離我不遠處,手裏拿著一把掃把,像是在等待我發號施令。我感到很納悶,問她:“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麽還在這兒?”


  她隻是笑了一笑,看她這麽一笑,我也覺得好笑。她一言不語,隻知道笑。


  我又問:“你是來幫忙的?還是來笑話的?還是來監督我的?”


  她又笑了一笑,然後向我走近幾步停下,蠻不好意思地說:“上次謝謝你,這次我也幫幫你,我們這就兩清了,誰也不欠誰了。”


  其實我倒是挺想她欠我點什麽的,盡管是人情也何嚐不可?

  “那……那好吧!你想.……怎麽幫我?”我吞吞吐吐說。


  “跟你一起掃操場咯!嚴琪和嚴芳在上麵幫周恩俊他倆。”陳唯瑩說。


  我點點頭示意,心底裏很滿意她這樣的安排,確實挺周到。


  傍晚整個學校很安靜,夕陽慢慢落下,幾陣傍晚的風微微吹起操場上的落葉。那天我和陳唯瑩並沒有過多的交談,回到家裏我挺懊惱這事。我更多的是想著怎樣把這衛生早點做好可以早點回家吃飯,讓一個女生幫我打掃衛生到那麽晚,我也過意不去。


  不過種種緣由,隻是在避談我那刻起已經產生了對她初次的好感。我感覺到我的臉逐漸在發燙,可能是夏天的燥熱使然,可能是打掃操場時太累使然,可能是陳唯瑩就在身邊使然。。


  我忘記我們幾個人是幾點鍾做好衛生的了,回去天已經黑了。那天老師對我們的責罵早已撇在腦後,很多年後我隻深刻記得和陳唯瑩一起打掃操場這段記憶,對我來說是美好的,那是我們第一次有了交集。


  過了一個星期後,一堂自習課上,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給她寫了那麽一段話。但被我搞砸了,我把寫好的內容揉成了紙團扔在她的頭上,她隻是回過頭來看我一眼,認為我和其他壞學生一樣隻會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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