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血案現場
可能是虞菲兒認識鄭柯之後,才重新翻修建造的。
可以想見,驅虎國的小郡王爺對虞菲兒確實是動了真感情,並且不惜在這個美人身上花了大把財帛的。
但虞仲慶不知出於什麼心思?卻沒有拿著鄭柯的錢財去改造一下原本破舊的門首。
以至於這所庄舍外表給人的印象,仍舊是一個普通不過的山野農舍。
我們走進去,看見裡面竟是一個很有些面積的四合院。
除了一本正經的主屋,還有東西廂房,兩邊的耳房。
雖然全部都是茅舍,牆基卻打著很高的青石。
院子里的地面,也均是青石鋪陳。
可能附近樹木凋零已久的緣故,也可能是之前那場連綿不斷的秋雨洗刷的結果。
院子里的地面上,看起來還很乾凈。
那些曾經紛沓凌亂的腳印,早就無法尋覓。
可是,不知為什麼?我仔細的看去,卻發現地上似乎有隱隱的血痕。
不知道是不是鄭柯留下的?但卻無端的讓人感到心驚。
六兒也發現了那些隱隱的血跡,甚為不忍的說道:「公子你看……」
我點點頭。
龍銅龍嚴也看見那些隱隱血痕。
龍嚴突發驚人之語的說道:「這血里一定是有了強烈的怨念,這麼久的雨水都沒有沖刷掉。」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不相信他會說出這種話。
忍不住問道:「龍嚴,你聽誰告訴你這些奇談怪論的?龍銅嗎?」
龍銅趕緊搖手道:「不是我……公子,我從來沒有和他說過這樣的話。」
六兒道:「龍嚴大叔向來語出驚人,這些是他自己悟得吧?」
龍嚴急忙分辨道:「當初我們伺候公子跟蘇先生習藝的時候,這些話那些兵法典籍上都寫著呢。」
「公子不喜歡看書,倒和我大驚小怪的……」
原來,龍銅龍嚴正是因為粗識文字,當初才被老爹挑出來充當家丁近衛。
後來把他們給了我,這倆貨總是奉了蘇先生命令,為我搜羅各種兵法典籍。
我不願意看那些書的時候,反倒便宜了他們這對窮極無聊之人。
龍嚴口中常出的驚人之語,可能都是從那些兵書典籍上拾人牙慧之語。
現在,對碧落和賀蘭的擔憂,讓我們也不及較論這些。
話語之間,四人已經分散開來,各自進行搜尋。
龍嚴東瞅瞅西瞧瞧,突然推開一扇窗子大叫道:「這裡啊,在這裡……」
我們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麼?慌得紛紛向他那裡跑去。
跑得最快的龍童一看,鼻子都氣歪了。
抬起腳又踹了他一腳,罵道:「你能不能長些腦子?這樣驚驚咋咋的。」
原來龍嚴推開的那扇窗,裡面正是虞菲兒的閨房。
我只對房間裡面看了一眼,便令龍嚴趕緊掩住窗子。
我不知道他們三人心中是怎麼想的,我卻無法形容自己看了一眼虞菲兒房間之後的心情。
只覺得方才龍嚴說的話是對的,鄭柯的血里,一定有著非常強烈的怨念。
所以才讓我們這樣歷經血腥戰火的人,在這麼久之後,也不忍卒睹。
我們自覺的避開虞菲兒的閨房,又分頭仔細的搜查了莊上每一間房舍。
但一番搜尋下來,一切似乎並無異樣。
失望不可抑止的籠罩了我們,六兒對我說道:「公子,要不,我們去山上看看?」
龍銅忽然說道:「我們應該去那間屋裡看看,我總覺得那間屋裡好像有什麼?」
龍嚴一聽,臉色都變了。
對龍銅說道:「大白天的,你不要說這種話嚇人好不好啊?」
「那間屋有血倒沒什麼,有什麼東西就嚇人了。」
龍銅立刻毫不客氣的嫌棄道:「看你那慫樣,沒見過死人怎麼的?」
我皺眉打斷他們倆沒完沒了的拌嘴:「好了好了,不要嘰歪了。」
「龍銅說得對,我們應該去那間屋看看……」
「我和金將軍進去,你們留在外面哨望著吧。」
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可一推開虞菲兒的閨房,還是有一股刺鼻的晦暗血.腥臭味撲面而來。
可能也是這間屋在發生了兇殺之後,卻又蹊蹺的被人緊緊關閉造成的吧?
我和六兒都害怕中毒似的,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這是一間算得上很精緻的閨房了,虞菲兒畢竟攀上了捨得為自己下本錢的貴公子。
可能虞仲慶父女也是為了鄭柯每次來,能玩樂的賞心悅目心滿意足。
所以即便是身處山野,連虞菲兒閨房之中的擺設玩器,看起來都很精緻貴重。
所值得慶幸的是,可能鄭柯在這裡被刺殺太過於昭彰和駭人聽聞,以至於無人膽敢靠近。
在這尚不安定的亂世邊界,這裡竟沒有遭到盜賊的洗劫。
不過,這種情況似乎也更加暗合了我們的推測。
說不定,在虞仲慶的這個莊子上,就是有高手潛藏。
正是這些高手藏身其中的緣故,才使得那些人為財死的亡命之徒根本就無法靠近。
我和六兒看見,虞菲兒的卧榻上還是保持著一片蒼涼的凌亂。
被褥枕帳上,暗褐色的血跡已經凝固變硬。
卧榻前面的地上,更是有大灘大灘凝固的褐色血跡。
我本來對血.腥和死亡已經熟視無睹了,它們從來都不影響我的情緒。
可親眼看到這些有可能是從鄭柯身體里流出的血,還是讓我有些莫名悸動。
虞菲兒的房間有一排高大的衣櫃,這些衣櫃若是在一般平民家庭,肯定是個很稀罕的東西。
但是看見那些衣櫃外面的格子上擺放的各種珍奇新巧玩器,又知道她的房間里,確實需要這些高大的衣櫃。
我們小心繞過鄭柯的血跡,七手八腳把那些衣櫃紛紛打開。
很遺憾的是裡面除了虞菲兒數不盡的色澤清麗的四時衣衫,什麼也沒有。
失望再一次爬上我們心頭。
看來我們是在這裡找不到什麼了,徒然的參觀了一次血案現場。
準備離去的時候,六兒不甘心的重重關上一扇衣櫃的門。
可能是他因為失望用力太大,再加上房間里先頭的凌亂造成的移動。
竟把一個器玩格子上,一個裡面放著一些玉石的陶罐給震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