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二皇子的笑話

  說來,這也是孤軍奮戰的好處。


  雖然沒有任何的外援,倒也沒有任何的顧忌和牽制。


  無奈之下,李闊海便對著我冷哼了一聲。


  然後方對簡淵抱拳躬身,答道:「是,屬下遵命!」


  也不再和我們寒暄告辭,怒氣沖沖的,率先徑直揚長而去。


  賀蘭只得向我們拱拱手,也不等簡淵李鈺彤相送了。


  忙忙的跟隨著李闊海,離開了凌風關。


  這裡,滿心忐忑的李鈺彤只得目送她怒氣沖沖的老爹背影離去。


  轉眼看我還跪在簡淵面前,趕緊上前扶我起來。


  用安慰的語氣對我說道:「阿妹,爹爹的脾氣就是那樣。」


  「老人家耿介了一輩子,阿妹不要放在心上。」


  我搖搖頭,苦笑了一下。


  我真是沒辦法去對他們解釋許多。


  我相信,就是解釋,他們也未必能聽得懂,能理解我。


  僅僅因為我對藍冰雪魔臨終前的一句承諾。


  我便要如此迫不及待的,冒天下之大不韙。


  強行要求簡淵和李闊海,放了惡虎一般的阿雅。


  若不是我軍功強悍,我真不知道。


  自己如此荒唐無理的請求,簡淵最後到底會不會答應?


  現在,我也不知道,李闊海會不會遵從簡淵的命令。


  現在,這位大元帥怒氣沖沖的回去。


  也許,真的會放了阿雅。


  也許,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立即斬殺阿雅

  我心中,唯願阿雅自求多福。


  唯一感激的,便是簡淵最後選擇的,對我那份無條件的信任。


  一念及此,我站起來之後。


  垂首由衷的對簡淵說道:「感謝殿下,對阿雪的信任。」


  簡淵方扭過臉來,沉靜的看著我。


  緩緩說道:「我知道,你是為了那個女魔頭。」


  「畢竟,她最後於你,有活命之恩。」


  「阿雪,你如此聰慧,完全可以做些手腳,私底下放了她的徒弟。」


  「但你並沒有這麼做,情願背負責難。」


  「你即如此磊落,不願作出任何對不起西秦的蠅營狗苟之事,我又有什麼不能相信你的呢?」


  他一邊說,一邊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


  簡淵的話,瞬間便令站在我身旁的李鈺彤,似有所悟。


  但她卻不便進一步詢問,只是趕忙識趣的後退一步,對簡淵躬身握拳。


  告辭道:「殿下,末將還要巡夜,請殿下允許末將先行告退。」


  簡淵點點頭,李鈺彤便躬身又後退數步,方才轉身大步離開。


  這裡,簡淵便把我輕輕地擁進懷裡。


  暗沉沉的凌風關上空,夜風冷冽,無數的星星正閃爍不定。


  我回到凌風關的第二天,晉伯便和賀蘭一起。


  奉簡淵之名,化妝成客商,悄悄地潛回西秦海內。


  秘密為邊塞將士籌措準備過冬的棉衣和軍糧。


  晉伯考慮的很周到,這種差使,也只有他和賀蘭能辦得了。


  簡淵直到此刻,才像一個沉睡多年的人。


  突然的,清醒了過來。


  原來,這位西秦的二皇子殿下。


  其內心,並不像他外表所展現的那樣,冷漠淡定。


  而是天性平和隱忍,心地仁慈。


  甚至,充滿了天籟般的古樸純良。


  簡淵自幼聰慧過人,卻不喜權謀。


  尤其是目睹著身邊,看似繁華錦繡的宮廷之內。


  嬪妃乃至兄弟手足之間,各種陰險狠毒的算計傾軋。


  愈加憎恨自己身為皇子,無法掙脫此種桎梏。


  這麼多年,若不是晉伯這位謀臣始終跟隨左右,萬般代為籌措。


  真不知,他這位與眾不同的嫡皇子殿下,要身死多少回了?


  簡淵長大之後,晉伯為了他這份無爭疏淡的心性。


  便竭盡全力,幫他爭取到外放軍營的事務。


  好在西秦長大的皇子,目前只有太子和這位二皇子殿下。


  皇帝覺得,與其把攘外的權力,發放給那些擁兵自重的大將。


  會直接威脅他的皇位,不如給自己的二兒子。


  況且,他這個二皇子,還天生沉默寡言。


  尤其是不會玩弄權術,從小到大,身邊只有一個太傅。


  即不結交任何的權臣,官員。


  也從來沒聽說和鄰近國家的使臣,有過任何的來往。


  說他是個傻子,好像都不為過。


  西秦皇宮之內,流傳著一個關於二皇子的笑話。


  有個新來的皇宮護衛,有天昂首挺胸的站在仁德殿外當值。


  忽然從裡面走出一個皇子,走到他身邊的時候。


  冷著臉,簡單的說了一個字:「走!」


  這位護衛不知道怎麼回事,見那人是皇子裝束,又不敢違坳。


  只得莫名其妙的,跟著那位皇子身後便走。


  一直走到正午門外,護衛看見門外拴著兩匹馬。


  瞧著皇子的意思,好像等著他伺候上馬。


  無奈之下,只得上前解開那匹配著玉鞍的馬,先伺候皇子上馬。


  他自己,只得解開另外一匹馬。


  也騎著,跟在那位黑著臉的皇子繼續走。


  這位新來的護衛本來膽子就小,又不敢多問。


  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過失,要被這位黑著臉的皇子帶出去處置。


  一路滿心擂鼓,渾身大汗,幾乎不曾嚇死。


  皇子卻前頭騎著馬,來到一處寢宮門前。


  然後便跳下馬,自顧徑直而去。


  丟下那名護衛,與他牽馬。


  這個護衛雖然懵懂,心中卻深知,作為外人。


  未得許可,皇城之內,是不可以擅闖皇子寢宮的。


  給人拿住了,那是要被殺頭的。


  無奈自己又被這位沒頭沒腦的皇子,給帶到這寢宮門口。


  只得牽著兩匹馬,左右觀望彷徨,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瑟縮著,卻見一個和他一般穿著的皇室護衛,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


  一看見這位護衛牽著他和二皇子殿下的馬,滿臉惶惑的站在寢宮門口。


  過來不由分說,就是一腳踹過來。


  大聲喝罵道:「你是哪裡來的?怎敢冒了我,竟帶著殿下先跑回來了?」


  新來的護衛捱了一個窩心腳,頓時哭喊起來。


  「我哪裡知道?小的原本好好的在仁德殿當值來著的……」


  「卻被一位殿下給帶到這裡……」


  原本跟著二皇子殿下的護衛才知道,合著是殿下看錯人了。


  而這位二愣子仁兄,竟也三不知的,一直跟著跑到了皇子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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